盧曉強走後，蔣正楷坐在那裡又平靜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然後，他給阿嬌掛了電話，讓她今天晚上提前到局裡來化妝。這之後，到阿嬌到來之前，蔣正楷哪兒都沒去，他一個人呆坐在辦公室裡考慮案情。
現在案件進入了停滯的階段，蔣正楷必然要考慮案件新的突破口。他不能總是等到發案後，再去找尋蛛絲馬跡。若是，原來懷疑阿秀的設想不對，或是說除了阿秀之外，還有其他突破口的話，那麼現在最大的嫌疑就是兩個，一個是阿嬌曾經提過，兩起與其他案件不相關的兇案可能與阿美有關聯；另一個就是隋忠義爲什麼會對這起連環兇案，或是說對自己死去得三個手下有超出常規的興趣。
“老公，我來啦！”阿嬌敲了敲蔣正楷辦公室的門，然後，歡快得走了進來。她還是老樣子，只要能跟蔣正楷一起，就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
“來了？”蔣正楷看到阿嬌衝她笑笑，“坐吧！我給明遠打電話，他明天要出差。所以，今晚要準備出差的事情，等下他提前過來給你化妝。”
“好啊！”阿嬌點了點頭，然後，她在蔣正楷的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對了，老婆。我問你，你說阿麗在阿美生前對阿美不好？”蔣正楷待阿嬌坐好如是問她，“那你覺得阿美如果活着，她會不會殺掉阿麗呢？”
“小美會殺人？”阿嬌像是聽了一個很奇怪的笑話般得看着蔣正楷，“這怎麼可能呢？小美雖然不信佛，實際上呀，她最應該去吃齋唸佛的。她那人膽小的很，又怯懦的很，她纔不會去殺人呢！”
“那我問你，阿美除了你之外，她跟什麼人最好？她有沒有什麼異性朋友？”蔣正楷繼續問。
“除了我之外，說實話，我不覺得小美跟什麼人關係特別好。”阿嬌聽完蔣正楷的話，她搖了搖頭，“至於異性朋友嘛！你知道的，朱雨平唄！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她有呢。”
“可是，我現在正在考慮一種可能。”蔣正楷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若是阿美與兇手原本就認識，阿美的死只是意外，兇手原本就沒打算殺死阿美；那麼在阿美死後，兇手會不會出於內疚或是其他原因，幫阿美復仇呢？”
“小美是被誤殺的？”阿嬌聽了阿美的話，她愣住了。對啊！第一起兇案的男死者，原本是跟自己搭訕的。他是在
小美主動請求之後，才由小美領去服務的。若是當初小美沒有提出過這樣的要求，那麼那天晚上躺在牀上的死者會不會是自己呢？
“是啊！老婆。”蔣正楷見阿嬌的表情有些古怪，他點了點頭，而後伸出手來摸了一下阿嬌的額頭，“有些不舒服麼？”隨即，他又關切的問。
“沒有。”阿嬌下意識得躲開了蔣正楷伸過來的手，過了一會兒，她把目光投向蔣正楷，“老公，以前有件事，我沒跟你說過。你聽了，別生氣！”
“什麼事？你說吧。”蔣正楷表情平和得望着阿嬌。或許，他現在心裡並不像他的表情那般寧靜吧？
“如果說阿美是誤殺，是有可能的。”阿嬌回答，“那天晚上，第一起案子的男死者，他原本是跟我搭訕的。只是小美后來跟我商量，讓我把他讓給她，我同意了，才發生了後來的事。這事情，我以前怕麻煩，從來都沒跟你提過。”
“這樣。”蔣正楷聽完點了點頭。若是按阿嬌這麼說，阿美的死看起來的確是意外了。或許正因爲阿美的一句話，改變了她與阿嬌兩個人的生命軌跡。也或許，正因爲阿美知道那個客人有危險，所以她纔會主動代替阿嬌去承受那份危險。畢竟，從阿嬌和盧曉強的講述中，蔣正楷都可以感受到阿嬌很有可能是阿美在這座城市裡唯一的朋友，也是她最珍視得一個朋友。女人是一種感性的動物，或許，阿美爲了她與阿嬌的感情，爲了阿嬌對自己好，爲了擔心阿嬌死後不再有人保護自己，而主動出來頂替阿嬌去死。
現在，蔣正楷相信這些巷子裡的女人，一樣擁有正常人的感情，一樣擁有高尚的心靈，她們一樣可以爲了自己的親人或是朋友奉獻出自己的一切。這在以前，讓蔣正楷相信，似乎是不可能的。
“老公，你說那個兇手的目標原本是我麼？”阿嬌見蔣正楷陷入了沉思，她囁嚅着開口輕聲得問，“可是，他爲什麼要殺我呢？因爲我認識秀姐？”
“或許吧！”蔣正楷不置可否得回答了一句，“也可能兇手原本就是衝着趙仁初去的！無論是你，或是阿美，若是死了，都是犧牲品。”
“可是……可是，我認識秀姐，而且，我跟秀姐的關係最好！他原本應該是衝我來的呀？”阿嬌自責得說，“不！我想他的目的一定是要殺死我和趙仁初的。肯定不是阿美！可是，他爲什
麼要殺死我呢？”阿嬌說到這裡，她痛苦得撕扯了幾下自己的頭髮，“難道……難道他是因爲我救了濤哥，纔要殺死我？”
“因爲你救了阿濤？”蔣正楷重複了一遍阿嬌的話。若是第一起案子真是衝着阿嬌去的，那麼這個原因會不會成爲阿嬌的死因呢？如果把兇手的作案動機定位成幫阿秀復仇，這個動機似乎說得過去。畢竟阿秀的死，阿濤，也就是光浪，脫不了干係。如果阿濤沒有殺死隋德權，那麼阿秀拿到她的貨，她也不會死。而阿嬌救了阿濤，也就等於救了阿秀的仇人。所以，兇手若是幫阿秀復仇，以他的兇殘程度，殺死阿嬌是有充分理由的。
“兩個人怎麼了？吵架了？”穆明遠手裡拿着化妝用的工具，從外面走了進來，“嗬！表情嚴肅，神色凝重，怎麼呢？打算離婚了啊？”
“你纔要離婚吶！”蔣正楷聽了穆明遠的話，他站起身來，冷冷得回他，“我說，老穆，你那嘴裡吐不出象牙也就罷了！這也不能總吐狗牙吧？”
“呵呵！這說明咱是食肉動物。”穆明遠看出蔣正楷的情緒不對，所以他也沒有生氣，他繼續嘲解道，“唉！要是咱有這麼漂亮的媳婦，不用說是吐狗牙，就是砸光牙也可以啊！”
“好啊！那我嫁給你，我幫你把牙拔光呀？”阿嬌也恢復了平日頑皮得表情，她眨巴着眼睛望着穆明遠，“怎麼樣呀？就這麼定了吧！”
“行！我看你倆行！”穆明遠一邊說，一邊在阿嬌身邊坐了下來，“你們兩口子啊！那真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要是其中一隻是烏鴉啊，另外一個絕對就是老鴰！”他說到這裡，回頭瞥了蔣正楷一眼，“我說，老鴰！你幫我把那面鏡子搬過來，我給你家烏鴉化化妝！”
等阿嬌化完了狀，她起身在鏡子面前左右照照，“姓穆的，你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烏鴉嗎？”
“得！你這是新品種。”穆明遠邊收拾自己的工具邊對蔣正楷說，“對了，老蔣。我明天出差，大概要走個三、兩天，這幾天你們就休息下吧。不過，我把幫嫂子化妝的事兒，跟我們科的張萍交代過了。要是着急，就讓她先頂一下。”
“成！”蔣正楷聽了點頭答應。
“那好！美麗的烏鴉，轉過頭來，我給你照兩張像！”穆明遠說着從工具箱裡拿起了數碼相機等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