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姜嫺睡了個整覺。
待她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醒了？”
身旁響起熟悉的男聲，她轉頭望去，看到老闆正坐在自己屋子裡，屋子還多了張桌子，上面放了一些宗卷，還有磨好的墨硯和毛筆。姜嫺下意識擡手想撐着起身，進入工作狀態，卻發現自己的常用手被包紮起來了，只得換另一隻手：“皇上，臣妾是完完全全地醒了！”
一秒進入工作狀態。
接着，就被老闆長按關機鍵——謝徹一見她要起來，便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回牀上：“醒了便醒了，朕不過問你一聲，用不着起來。”
“案上放了好些宗卷，皇上可是還在忙碌？”
謝徹嗯了聲：“前些日子積下來的，朕不放心。”
“既然皇上還沒休息，臣妾怎敢先歇？不過是傷了一隻手，再重的傷也比不得上回的劍傷，皇上且鬆手，讓臣妾起來吧！”
謝徹啼笑皆非。
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讓姜氏全家連帶着鄰居的狗下閻王府報到。
謝徹讓她陪着自己批了會摺子，才道：
妲己說的居然真有用？
那就該她作一作了。
後宮裡的女人大多出身世家，再不濟也是小官之女，自小身邊有丫鬟伺候的，在閨中無事可幹，怎養得她這般閒不住。他的思緒才遊走不到兩秒，姜嫺便藉着他的手臂坐了起來，還要親自去將桌子搬過來，供她一起使用。
他可是皇帝啊！
他覺得她說那些好聽話都不是真心的，既惱怒又有點灰心。他認定她不愛他，她卻不肯再承認，拿這些話來騙他，取悅他，真把他當外人了，他倒寧願她坦白。
她成婉儀了？
假摔的效果如此之好？
再一思索，多半是她昏過去後傳了太醫，宋院正趁機道出她有喜之事，皇上才晉了她的位分。
姜嫺向她訴說了自己的疑惑，卻惹得美人嬌笑：【原是妾小看了你，你也把大王拿捏住了嘛！依妾之見，你是不必再順從他了，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皇上，臣妾要向您坦白，”
經妲己一番教學後，姜嫺她悟了。
姜嫺微微吃驚。
姜嫺：“皇上？”
妲己：【你現在過得如何了？】
謝徹爲心裡那點矯情官司糾結的時候，姜嫺也在打量他，想他到底想要什麼，想不通，只好忍痛請來外援。
老闆逮着她就問她愛不愛，問得她大腦過載，她也得放肆一回，反過來問一問：“皇上別讓臣妾接着說了，臣妾倒也想問問皇上，皇上愛我麼？”
初入宮時，是公司挑選她，她當然不能矯情作態，得一股腦地把自己的好處展示出來。現在過了試用期，她不僅是功臣，董事長還非她不可……該她作威作福的時候了！
依她來看，妲己能作威作福至此，除了本人的確既有美貌又有手段外，便是遇上了一個糊塗皇帝和末代王朝。而在這一點上，她的皇上的確比紂王更當人。
升職加薪，是爲了更好的工作。
妲己如此挖苦她，她卻不生氣。
姜嫺：【託您的福，現在是婉儀啦。】
謝徹想像往常一樣道一聲愛，卻在觸及姜嫺明澄雙眼時犯了怯，那句話在嘴邊打着旋兒，竟舌頭打結似的，怎麼也說不出來。
妲己：【又是你！】
姜嫺說她腦海裡全是大不敬的想法。
讀書人，哪有整天把愛不愛掛嘴邊的，徒惹人笑話。
“皇上說反了，”姜嫺說：“臣妾晉位，是爲了更好地對皇上好，取悅皇上啊！”
然而謝徹不是市井碼頭或者鄉間農田裡的粗人莽夫，隨便娶個能生養的女人就美滋滋地囫圇過日子，也不管別人是不是自願，心裡有沒有他，只要形勢容許，他能在細微末節的事情上琢磨糾結許久。
“謝皇上恩典。”她起身謝恩。
“一頓御膳就值得你謝來謝去的？”
“你睡了快一整日，也該用些膳食，正好朕把孫太醫傳來，給你再把一回脈。”他將枕秋喚進來，讓她叫御膳房做些顧婉儀愛吃的。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情愛裡的致勝之法不是無心無情，是掌握主動權……哎喲，男人愛的模樣哪有永恆不變的，看多了美嬌娘，就覺得颯爽將門女纔是女中豪傑，接着是纖纖柔弱的才女。你現在既然已經在大王心上有了名字，便不必再那麼小心，可以讓大王覺得你難搞，搞不懂，他跟你要什麼，你就三回纔給他一回。】
皇帝有什麼不能對妃嬪說的？
謝徹無法，只好依了她。
謝徹：“嗯，你接着說。”
姜嫺不信：【你上回不總叫我向他獻媚？】
“行禮是謝皇上晉了臣妾爲婉儀。”
姜嫺拿眼尾打量他，發現他臉色緩和了。
妲己：【……只是個婉儀就別提託妾的福了，傳出去妾還怎麼混。不如去前朝挖幾顆心肝來補身。】
旁人笑戀愛腦，但若不影響生活，對當事人來說，被愛折磨卻是一件很爽的事。帝王天子，要什麼樣的人找不到？他卻昏了頭的認定她，爲的便是一種跌宕起伏的體驗。
“你撒手，朕來。”
她打開系統商城，二次下載禍水模板妲己。
就在這時，他聽到姜嫺換了種調子，謹慎斟酌着開口：“臣妾受到的教育裡，從來沒提過情愛，皇上說的這些，其他臣妾不大懂。若問臣妾有沒有愛皇上……興許，是沒有的。”
看她高興的，謝徹臉上也現了笑意，只是忍不住打量她：“你對朕好，討好朕，果真只是爲了晉位？”
總不能真讓她這個傷患兼孕婦去提桌子這樣的重物吧！
姜嫺卻沒當回事，她上班的時候，同事裡也有孕婦，原本就勤勉的人變得更拼命了——要有娃了，家裡花銷比從前多一倍。最後是辦公室裡的女同事紛紛看不過眼，囑她來上班可以，要踮高彎腰拿東西的時候招呼一聲，大家見了就幫忙。
這話聽着很順老闆的意。
而她向妲己請教時，皇帝的心情早已千迴百轉。
她皇上擡起手捂住臉，別開了頭，只露出紅得滴血的耳朵：“……不許妄揣聖意。”
姜嫺目瞪口呆。
追着她問這麼多回，輪到他自己就不正面回答了。
原來老闆不管古代現代，都是一樣的狗模樣！
狗皇帝單箭頭就完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