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唐子魚心裡如何想,可還是立刻站起身。朝着上首的太后福了福身子,表示謝恩。
太后看到唐子魚規矩挑不出一絲的錯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點了點頭,算是讓她坐下。
唐子魚舒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太后賞的兩盤子點心,抿了抿脣瓣捏了一個吃了一口。
眼睛一亮,不愧是御廚做的東西。果然很好吃,不過還是比自己教給錦冬她們做的差了一些。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臉上卻是一副端莊的樣子。
如同一個小小的插曲,唐子魚將太后賜點心這一事拋到了一邊。這些上位者的心思,她可是揣摩不透。
不過按照太后與自家祖母的關係,應該也不會爲難她這麼一個小人物。
臺子上老者終於將所有的比試規則都說完了,隨後眼中帶着幾分笑意看着臺下的衆人。
“月神節比試正式開始,第一場比試是鬥畫。十人爲一組,每組取魁首。其餘剩下的人,則爲淘汰。一會有人會將你們的分組送到你們的手中,拿到分組的人要在一個時辰內做出畫作呈遞上來。”
唐子魚聞言挑了挑眉梢,她雖然不知道這次報名的人有多少。但她覺得大概是與華夏那些選秀節目一樣,最開始都是海選的。經過海選之後的人,纔算是真正的進入到月神節比試之中。
鬥畫她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華夏的時候爺爺將她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畫也是其中之一,爲了陶冶她的情操。只是她學的是國畫,和景國這裡的畫略微有些不同。
唐子魚思索間,只見一個粉衣小丫鬟手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唐小姐,這是您的分組。請跟奴婢到畫室作畫。”小丫鬟將盒子交給了唐子魚,隨後恭恭敬敬的開口道。
唐子魚點點頭,站起身跟着小丫鬟離開。她眼角餘光看到另外走過來幾個丫鬟。將盒子交給唐子清等人然後帶着她們離開。
她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看來這次第一場比試並不是直接在衆人面前比試。而是各自爲組,然後將畫作拿出來交給評委給分。
這比試規則,到是有幾分趣兒。
很快她被帶到一個精緻的屋子裡,裡面放着十張桌子。桌子上已經鋪着畫紙和筆墨,一切都準備的十分齊全。
屋子裡早十個人已經都帶到了,隨後帶着十人前來的小丫鬟站在了她們的身後。眸子一順不順的盯着她們。如同監考官一般。
唐子魚微微逃了挑眉,這十個小丫鬟難道就是所謂的監考?
正當她心中疑惑之時,屋子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香妃色長裙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的容貌很普通。可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的精明,眼中含笑的看向十人。
“奴婢畫笙,是負責監管十位小姐比試的。你們身後的丫鬟是從一排到十的,等你們作畫完後會由她們呈到評委那裡給分。你們放心。這絕對是公平的。評委不會知道哪幅畫作,是何人所做。”
畫笙嘴角含着淺笑,聲音輕柔很容易讓人產生親切感。
唐子魚微微一笑,這感覺就好似匿名比試一般。不過這樣也好,是絕對的公平公正的。那些評委也不會知道,這畫作是何人所爲。
“衆位小姐既以知道了比試的規則,那麼現在就可以作畫了。”
她說完,就走到一邊空着椅子上坐下。眼中帶着幾分思量,在十人身上掃了一圈。
唐子魚隨着帶她來的小丫鬟來到表示着三號的桌子前,看着桌子上擺放的筆墨。她眯了眯眸子,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思索起來,如何作畫。她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畫些什麼,她的畫技熟練。一副好的畫作除了這個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感情和意境風骨。
她望着窗外如同清澈的湖水一般的天空,碧藍如洗很是美麗。
收回目光,她掃了一眼其他九人。別人已經都開始動筆,在潔白的畫紙上作畫。
她眸子滴溜溜一轉,心思微動。拿起筆,站了一些墨汁低頭認真的作畫。
人一旦專注與一件事,時間就會過的飛快。一轉眼的功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時間到了,將衆位小姐的畫作收起來送到評委那裡。”
畫笙站起身,朝着十個小丫鬟吩咐道。隨後她笑眯眯的看向十人,語氣恭敬卻也不卑不亢:“請幾位小姐稍後片刻。”
她的話音落下,就帶着十個小丫鬟離開了畫室。
等到她離開,原本有幾分拘泥的貴女們立刻就活躍了起來。
唐子魚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三兩兩聚在一堆說話的貴女。微微垂下眼眸,看來這十個人裡也有幾個是交好的。
“感覺好緊張,都不知道要畫什麼。只能將畫的最熟練最好的,重新畫一次。”
“我也是,不知道會不會被比下去。”
耳邊時不時傳來那些貴女們擔憂的話語,似乎對自己的畫作沒什麼信心一樣。
唐子魚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畫作如何。不過不管成績怎麼樣,她做了最大的奴隸就夠了。
“你是靖國侯府的大小姐吧,瞧你一點都不緊張擔憂的樣子。是對你自己的畫作很有信心嗎?”
忽然一道有些嬌蠻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唐子魚的思緒。
她擡起頭看向發出聲音之人,是個嬌俏的少女。身上穿着宮緞緋色繡荷花長裙,頭髮上插着精緻漂亮的簪子。撲閃的大眼睛裡帶着幾分的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似乎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女。在她的記憶之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少女。
“你是?”
她疑惑的擡起頭,看向那一臉高傲的少女。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話呢。”少女臉上一副傲嬌的神態,微微揚着下顎。
唐子魚嘴角一抽,這少女可真夠囂張的。竟比那個柳貴妃的侄女還囂張,可京城之中如此刁蠻高傲的少女卻是沒有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少女並不是景國之人。
“難道你的長輩沒有教過你,在你和別人說話前要自報家門嗎?”
對於這種囂張跋扈的小姐,唐子魚敬謝不敏。她瞧了一眼在一邊看熱鬧的幾名貴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這些人縱然是都是景國的貴女又如何,也是不會插手管的。
“自報家門?那是什麼意思?”
少女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其他幾名貴女。卻見她們都搖搖頭,收回視線看向唐子魚。
“我的意思是,你要和我說話或問我問題。自然要先說你是何人,不然誰會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
唐子魚聳聳肩,好心的回道。反正在她看來,這少女定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身份必定尊貴。
聽到唐子魚的話,少女算是知道了一些。隨後擡了擡下顎,高傲的道:“我也說了,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
唐子魚聞言卻也沒有動氣,到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既然這樣,我也有權利不回答你的問題。畢竟嘴長在我的身上,我想回答與否都是看我自己的心情。”
少女聞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伸手指着悠哉的唐子魚,臉上憋的通紅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一邊看戲的幾名貴女,都捂住嘴角偷偷的笑了起來。
唐子魚不再看被她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少女,轉頭朝着窗外看去。
“哼,還真是如同安寧郡主說的一般是個目中無人的刁蠻大小姐。”
少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唐子魚聞言嘴角一抽,還好她手裡沒有茶。不然喝到嘴裡。保管會噴出來。
目中無人?刁蠻?
她有眼前這位目中無人,刁蠻嗎?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不過她剛纔似乎是從安寧郡主口中知道自己的,那看來這少女和安寧郡主交好了。只是安寧郡主的目光不是應該放在唐子清的身上嗎?怎麼還會黑自己?
“原來這位小姐與安寧郡主是好友,果然是物以類人以羣分。”
唐子魚微微一笑,眸子明亮中帶着幾分狡黠看向少女。
那少女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高傲的揚了揚頭一副傲嬌的樣子。
“哼,那是自然。像你這種人,是無法和我們相比的。”
少女的話剛落下,一邊看戲的幾名貴女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在景國誰不知道安寧郡主因爲宮中柳貴妃的疼愛,在京城裡面囂張跋扈、刁蠻任性。那性子,可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不過大家都礙於柳貴妃,沒人敢當面和她起衝突作對而已。不過一些世家的貴女們,到也不是會真的怕了安寧郡主。不過是不願意與她計較,自降了身份而已。
聽到那幾名看戲的貴女笑出聲,少女似乎察覺了唐子魚話裡的意思不是很好。可她卻不知道到底是爲何,她與安寧郡主都是皇家親封的郡主。她更是身份尊貴,乃秦國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慶懷親王的小女兒真正的皇親國戚。
在她眼裡,如唐子魚這般世家大族的貴女完全不在一個地位之上。可今天她被這個安寧郡主口中這個目中無人的唐子魚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很是惱恨,連帶的將安寧郡主也給恨上了。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看笑話的幾名貴女,若不是安寧郡主挑唆自己來找這個唐子魚的麻煩。自己怎麼可能被笑話,都是她的錯。
唐子魚見那少女氣呼呼的樣子,嘴角微微上翹。其實對這少女她並沒有太多的厭惡,只覺得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姐。和這樣的人置氣,她可沒有那功夫。
於是她收回目光,不再理會那氣呼呼的少女。
少女見唐子魚不再理會她,似乎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轉身離開,心中卻是想着回去如何教訓挑唆自己丟人的安寧郡主。
這些唐子魚當然是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那少女心中所想。肯定會很歡樂的給少女點三十二個贊,然後默默的給安寧郡主點一根燭。
這叫什麼?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她自作自受去吧。
衆人見這邊沒有什麼熱鬧可以看了,也就都散了。依然是三三兩兩的聚着聊天,到是將唐子魚和剛纔那名少女給落單了。
唐子魚坐着無聊,便用意識和系統君聊了起來。
“系統君,最近似乎都沒有什麼任務可做啊。”
自從系統升級後,可以自動接取任務。她做起任務來就方便了很多,現在任務積分也積累了不少了。
她調出任務系統界面,上面只留下了除掉蘇姨娘的任務。不過任務進度顯示,已經完成一半了。唐子魚眯了眯眸子,這代表着上次重創了蘇姨娘。
“唔,這裡剛纔到是有一個任務可以接。不過這任務如果完成不了的話,可是會接受很嚴重的懲罰的。所以我就沒有給你接這任務,不過獎勵卻是十分豐厚的。”
系統君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不過語氣有些支支吾吾的。
唐子魚聞言一愣,點開未接任務一欄。果然看到一個未接的任務,她打開一看。
幫助嘉禾郡主識清安寧郡主的真面目,扭轉嘉禾郡主對宿主的印象。任務成功獲得神秘大禮包一份,任務失敗則收到系統懲罰——天罰!
唐子魚看着未接任務,嘴角一抽。天罰?那是什麼鬼?爲何看着就是非常嚴重的懲罰?
還有那嘉禾郡主又是何人?
唐子魚腦子裡一堆的疑惑。真真一團漿糊了。
“宿主,系統所產生的所有任務都是經過你接觸過的人激活的。”系統君似乎是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略微的提示了一下。
唐子魚聞言思索了片刻,之前一直沒有任務。可就在剛纔有了任務,那說明是剛纔她接觸過的人激活了任務。
聯想到剛纔發生的事,她抽了抽嘴角。
“系統君,任務裡的嘉禾郡主該不會就是剛纔那個嬌蠻的少女吧?”
“恭喜你係統君。你答對了喲!”系統君奶聲奶氣的道。
恭喜你妹!唐子魚表示自己接受不了好伐?怎麼就和這麼一個嬌蠻的郡主扯上關係了,這讓她如何揭穿安寧郡主的真面目?
“宿主可以不接受此任務,不過本系統君建議你接下這任務。你看看這個吧。”
系統君的話音剛落下,系統界面忽然一黑隨後又亮了起來。剛纔那傲嬌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伴隨着少女的身份資料。
唐子魚一目十行的將少女的資料看完,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那傲嬌少女竟然是秦國唯一的親王——慶懷親王最寵愛的女兒。
這可是真正的皇家子弟,而不是安寧郡主那種不過是柳貴妃的侄女而已。不過看到嘉禾郡主性子天真爛漫。雖然刁蠻任性傲嬌卻也是個天真單純之人。被王府保護的太好了,不識人心險惡。
這讓唐子魚想到了已經失去的原主,同樣是被保護的太好。天真單純的性子,最後被人給害死了。
“宿主,友情提示。若是能讓嘉禾郡主成爲你的朋友,對你以後可是有非常大的幫助的。”
唐子魚聞言收回思緒,挑了挑眉梢。景國和秦國一直以來在四國之中是最爲交好的。兩國的皇帝曾經是莫逆之交。所以兩國之間早就簽訂了和平條約,不會侵犯彼此。
兩國的皇宮之中,更是有高位妃嬪來自彼此的國家。可以說,將兩國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唐子魚雖然不知道系統君爲何會如此提示自己,不過她相信系統君不會騙她。
“還有,這神秘大禮包可都是一些很實用的東西。對你,應該有幫助。系統出產的神秘大禮包很珍貴的,出現神秘大禮包的任務更是機率及低的。”
系統君見唐子魚似乎有了動搖的意思,再接再厲的開口勸說道。這嘉禾郡主可是一個很給力的隊員,怎麼都要拉到宿主的身邊來。
唐子魚聞言心動了,她一咬牙接下了任務。反正這任務也沒有時間限制,只要自己能讓嘉禾郡主知道安寧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夠了,至於拉到她身邊她也只能盡力而爲。
“唔,宿主既然接了任務就加油吧。”
唐子魚抽了抽嘴角。爲何她覺得自己被這不怎麼靠譜的系統君給設計了捏?
“對了,若是任務沒有完成。那個天罰是什麼意思?”
“天罰天之懲罰,宿主要承受天雷霹頂之痛!所以,宿主你要多多加油喲!”系統君奶聲奶氣的聲音裡透着幾分的心虛,說完就遁走了。
靠,加油泥煤。
唐子魚簡直是想爆粗口了,如果不是怕被當成妖怪。她恨不得現在就進空間裡面,狠狠的揍一頓給自己挖坑的系統君。
早知道任務失敗要承受這麼嚴重的懲罰,就是獎勵再豐厚她都不會接。
她在內心裡朝着系統君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可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手賤給接了呢。現在也只能想辦法,在嘉禾郡主離開之前讓她認清安寧郡主的真面目了。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之前帶着十個小丫鬟離開的畫笙走了回來,後面依然跟着那十個小丫鬟。
“幾位的評比結果已經出來了。”
她聲音柔和,將唐子魚拉回了現實。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擡起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嘉禾郡主。
嘉禾郡主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視線,擡起頭正好和她的視線相撞。隨後眼睛一瞪,朝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唐子魚抽了抽嘴角,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無奈勾了勾嘴角,收回目光看向畫笙。
“獲得第一名的人是三號,唐子魚唐小姐。”
畫笙臉上帶着淺笑,走到唐子魚的面前。將一枚粉色的梅花玉石放到了唐子魚的手中。開口道。
“這梅花玉石是每場比試每組的第一名獲得的,連續多場比試後。會根據玉石梅花所得的數量來進行排名,取前十名進入決賽。”
唐子魚握住手心裡的梅花玉石,手裡一片的溫潤。她微微有些詫異,這似乎與之前那老者在比試臺上所將的規則是不同的。
她心中雖有疑惑,可卻沒有表現出來。這事,還是等到今日的比試結束後問祖母吧。
當所有人聽到這一組十人的第一名是唐子魚時。幾人的表情各異。可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表示質疑。
只有用羨慕和略微帶着幾分嫉妒的目光看向唐子魚,多是恨不得自己可以取代她。
有幾個貴女上前,表達了一下恭喜。然後有些悻悻然的離開了,到是畫笙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
“唐小姐的畫藝不凡,不知師從何處?”
“家師不許我對外人說。”唐子魚微微一笑,說出的話卻是很直白。
她這的畫技和這裡的不同。不管是哪個師傅都教不出來。所以她也只能瞎掰了,反正他們就是怎麼查也查不出來這不存在的師傅是何人。
畫笙聞言一笑,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詢問:“那畫笙便不再多問了,只是家師讓我將這個交給您。說是有時間可以到軒墨殿做客,探討一下畫作。”
唐子魚接過一塊長方形的木質令牌,上面雕刻着精緻的花紋很是小巧玲瓏。
“替我謝過殿主,子魚若是有空定會前去拜訪。”
畫笙聞言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傅見到一幅畫後如此的讚不絕口,看來這容貌精緻的唐家大小姐的畫藝必定不凡。
唐子魚看着畫笙離開,想到自己在這裡已經呆了很長時間。祖母她們必定已經等急了,而且她也想知道唐子清等人的結果又是如何?
她擡起腳步就要離開,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到屋子還站着另外一個人。
那人正是之前挑釁自己的少女——嘉禾郡主,她此時正用極其複雜的目光看着自己。這讓唐子魚有些莫名其妙,這嘉禾郡主又在想些什麼?
不過她現在也不想理會這些,只想快些離開回到祖母身邊。
她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直奔着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