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除了死掉的。其他人都已經綁上了。”一名將士走上前,恭敬的開口道。
“將他們的下巴都卸了,免得他們想要自殺。”
馬車裡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讓人渾身一顫。將士二話不敢多說,帶着人將被捆綁起來的黑衣人下巴卸了。
南宮熙回首望了一眼馬車,嘴角抽了抽。這人也就對待他們家太子妃會溫柔如水,對待別人那可是心狠手辣。
他走回馬車裡,坐到他身邊:“這些人,你準備怎麼處置。是交給皇上,還是......”
景承軒低頭把玩着手裡的茶杯,嘴角勾起冷笑。這遊戲英親王竟然開了頭,那麼沒有他的同意自然是不能這麼輕易的結束。
“將所有人都先送到京郊的莊子,本宮自有用處。至於這次的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去處理下吧。”
南宮熙翻了一個白眼,什麼時候他成了跑腿的了。想歸想,他還是轉身下了馬車。這次的隊伍裡,可不止是他們自己人。還有林丞相選出的人,是一些文官。也不知道剛纔的事,他們有沒有嚇到。
在南宮熙的眼中,那些文官大多都是膽小沒有見過真正的廝殺。就象剛纔那樣的,他們也許經受不住那樣的場景。
他從馬車上下來,朝着後面的馬車走去。掀開馬車的簾子,開口詢問道。
“大人沒事吧。那些人已經解決了。”
果然那位大人臉色慘白,不過好在還保持着清醒沒有被嚇的六神無主。
“本...本官相信南宮將軍,太子沒事吧?”
“太子沒事,既然大人沒事那咱們就繼續趕路了。免得再有人伏擊,將士們受了傷不一定會是他們的對手。”
南宮熙壞心的嚇唬了一下,果然見那文官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咱們快走。”
南宮熙將馬車的簾子放下,隨後轉身朝着馬車的前方走去。翻身帥氣的上了馬,開口道:“走吧。繼續趕路。”
京城
唐子魚看着臉色蒼白的落兒,心裡挺佩服她的。這種痛苦挺折磨人的,幾天下來她卻都忍了下來。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下來,緊緊咬着口中的木棒。
“再忍忍,一會就過去了。這樣的解毒明天再來一次,你的嗓子就可以說話了。只是嗓子剛恢復,你還是少說話養一段時間爲好。”
唐子魚將銀針收了起來,拿着帕子爲她將額頭上的汗珠擦乾。她的這份堅強。讓她的聲音放柔了下來。
落兒擡起頭看向她,眸光裡的帶着感激。她現在還不能說話,可卻不妨礙她表達感激。
唐子魚將木棒從她的口中拿了出來,然後將一粒藥丸喂入了她的口中。
落兒只覺得渾身上下彷彿有一股溫熱的暖流劃過,讓她身體的疼痛減弱了一些。
等到她身體的疼痛消失,她已經脫力了。蒼白着臉,脣瓣被牙齒咬破。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
唐子魚收拾好東西。起身吩咐一邊的小丫鬟道:“好好照顧落兒姑娘,有什麼事立刻去找本宮。”
“是,太子妃。”小丫鬟立刻福了福身子,恭敬的應道。
唐子魚點點頭,隨後帶着錦冬等人離開了屋子。
回到主屋,唐子魚身體彷彿沒有骨頭一般歪在了貴妃椅上。接過錦冬倒的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耀兒又被抱到祖母那裡去了?”
“恩,老夫人特別喜歡小皇孫。這才幾天,日日都要抱過去看看。”錦冬接過唐子魚的茶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笑眯眯的道。
唐子魚勾起嘴角,想到兒子她的眉宇間都帶着笑意。
“讓你調查的事,有信了嗎?”算一算時間,他也快回來了吧?
“有了一些眉目,馮嬪當初在鳳城的時候與秦崢的人有過聯繫。”錦冬皺起眉頭,怎麼什麼事都有那秦國太子的影子。
“秦崢?”唐子魚眉目一沉,馮嬪那個時候年歲不大。秦崢可比馮嬪還要小,那個時候的秦崢纔多大?
他那麼小,就已經開始籌集了?若真是這樣,他還能稱之爲人?簡直是妖孽好麼?哪怕這個時代的人都早熟,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她回想起秦崢,好像從始至終他都在針對景承軒和他身邊的人。先是侯府,然後是她。
他們應該沒有和秦崢接觸過,從來沒有什麼怨恨。
她始終堅信着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一直針對着他們。
實在是想不出來,唐子魚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等他回來,和他商量一番再說。
“讓人繼續盯着馮嬪吧,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另外,讓人放出風聲。就說已經有了線索,很快就能查出此人給皇后和太后一個交代。”
“是,太子妃。”錦冬應了一聲,然後轉身走了出去。雖然她們不在宮裡,可宮裡的消息卻十分的靈通。
唐子魚揉了揉眉心,這幾日爲落兒解毒。她費了不少精神,額頭時不時的會疼幾下。
一提到頭疼,她就想起了自己中蠱毒的事。那西域的聖主是什麼情況,把他們當成至寶的蠱王就丟在她手裡不管了?
這是不是表示,這蠱王扎她手裡了?她想着,從空間裡將蠱王給弄了出來。看着趴在自己手心裡的小蟲子,她抽了抽嘴角。這段時間她沒理它。怎麼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蠱王已然進化了,身上的靈紋深了不少反正用肉眼可以看出來。身體也比之前大了三四倍的樣子,安靜的趴在那如同一顆圓潤的珠子。尤其陽光的折射下,特別的美。
她用手指彈了彈,小蟲子似乎能感覺到她一般。蠕動着小身子,蹭了蹭她的手指好似在撒嬌一般。
唐子魚無語的看着小蟲子,最後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將他丟回了空間裡自生自滅去了。人家洗浴聖主都不操心,她操心個什麼勁兒。
她想着落兒的事,經過幾天的接觸。她對心裡的那個猜測越發的覺得十分的可能,她有意無意的提起秦落。都能敏感的感覺到落兒神色有一絲變化,心裡十分的不平靜。
...............
最後一天,唐子魚看着走進來的落兒。指了指一邊的牀榻,開口道。
“先去躺着吧,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今天過後,你就可以恢復說話了。”說完,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過了一會拿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在牀邊坐下,先餵了一顆藥丸給她。然後拿出銀針,輕聲道:“這一次是將你體內的餘毒排出去,過程會很長也會很痛苦。你要忍一忍,如果實在忍不住再告訴我。”
她不願意讓她吃有麻痹痛覺的藥物,那藥對身體有一定的損害。她的身體本就因爲中了毒,底子稍微有些虧損。
落兒聞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怕,隨後將一根小木棒咬在口中。是爲了防止太過於疼痛,而傷害自己。
見她準備好了,唐子魚就開始爲她施針。
外面她已經讓錦冬她們守着了,不會有人進來打擾她們。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落兒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滑落,她攥着被子的手,指節泛白。青筋暴起,可見忍受着多大的折磨和痛苦。
等到唐子魚將銀針收了,落兒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只是一瞬間,就陷入黑暗暈厥了過去。
唐子魚也同時鬆了一口氣,這最後的清楚餘毒最是重要。她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走神,不然不僅僅落兒出事她也會損傷自己的精神。
拿着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她有些脫力的坐在牀邊。好半晌緩了緩精神,朝着外面喊道。
“錦冬,進來。”
錦冬站在外面和範嬤嬤等人守着院子不讓人進來打擾,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刻跑了進去。
“太子妃,有什麼吩咐?”她看到昏厥過去的落兒,又看到自家太子妃蒼白無力的樣子。心裡不由得有些擔憂。詢問道。
“去打些水來,幫她沐浴。好不容易戒了她的毒,可別再染了風寒。”唐子魚扶着牀邊起身,腳步有些輕飄的朝着外面走。
“太子妃,那您呢?”錦冬應了一聲,有些擔憂的道。
“我去休息下,一會就沒事了。”揉了揉眉心,唐子魚淡淡的道。她朝着屋子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你就留下來照顧她,等她醒了立刻通知我。”
“是,太子妃。”唐子魚的吩咐,錦冬從來都是無條件的服從。應了一聲後,就去準備沐浴的東西了。
唐子魚則回了自己的主屋,兒子被抱到祖母那裡沒人粘着她了。她也樂得輕鬆,便躺在牀上。沒一會的功夫,就睡了過去。
唐子魚再醒的時候,屋子裡有些昏暗。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揉了揉眸子坐起身。
內室的簾子被掀開,影火走了進來。見到她起來,立刻上前扶着她下牀。
“太子妃,落兒姑娘已經醒了。您是先用晚飯,還是現在就過去看她?”
唐子魚這一覺睡的非常的沉,精神也好了不少。人看着比早上的時候精神了不少,她沉思了一下後道。
“先用晚飯吧,我餓了。”
今天爲秦落清楚餘毒浪費了不少精神和體力,又只吃了早飯。她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在她的心裡什麼事都沒有吃飯大。
“那奴婢這就讓人將晚飯端上來,做的都是您喜歡吃的菜。”影火扶着她在桌子前坐下,然後開口道。見她點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用了晚飯後,唐子魚起身帶着影火去了落兒的屋子。
此時落兒的臉色雖然蒼白,可從她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帶着幾分的欣喜。見到唐子魚進來。她立刻起身朝着她行了一個大禮。
“謝...謝謝你......”因爲剛剛恢復,她的聲音嘶啞艱澀。只能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說起話有些費勁。
“我知道你的感激,你纔剛好還是少說話多養一養。我這裡有一些對嗓子溫養的藥,以後你每日隨三餐服用一顆。大概一個月後,就能好了。只是......”
唐子魚說着頓了頓,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你臉上的疤我沒有辦法,這個雪肌膏只能淡化疤痕卻無法徹底的清除。”
她連同溫養嗓子的藥和雪肌膏一起給了落兒,並且交代瞭如何使用。
落兒拿着手裡的兩個瓷瓶,心中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遇到她的話,也許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說話了。
“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這幾天你多休息吧。”唐子魚人見到了,微微一笑道。說完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你....是秦落公主吧?”
唐子魚雖然用的是詢問,可她的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的。身後良久才傳來一道輕輕的嗯的聲音,她勾了勾嘴角,邁着步子走了出去。
落兒抿着脣瓣,握緊了手中的的兩個瓷瓶。對於唐子魚她有感激有敬佩,她是如何做到自己的身份的?
這些事情她雖然好奇,不過卻壓在了心底。她必須快些好起來,本就屬於她的東西她要自己奪回來。
還有她那個最疼愛她的太子哥哥,落兒微微垂下頭。如果自己聽母妃的話,沒有被他騙住就好了。也不會經受那樣的痛苦,讓母妃失望。
想到趕來的母妃。落兒的涼透的心才漸漸的暖了一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黯淡了下來。
母妃,她能認出她來嗎?
當侯府的幾位主子知道落兒的毒已經解了,可以說話後都很爲她高興。不過大家也沒有強求她開口,讓她好好的養着嗓子。等完全好了,再同她們敘話。
隨着時間過去,很快就到了唐若芙出嫁的日子。雖說是嫁了一個庶女,可依然很熱鬧。尤其是太子妃親自送妹妹出嫁。那是在爲唐若芙撐腰。
唐若芙頭上蓋着喜帕,對站在自己身邊送嫁的唐子魚說了一聲謝謝。她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不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風光出嫁了。
她的未來夫婿雖然是寒門,可卻十分的有出息。而且很自強,又有責任心。對她很好,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看着只比一般庶女出嫁要多出不少的嫁妝,她心裡存着感激。這是侯府給她的愛護,告訴夫家她是有孃家撐腰的。
她回想着侯府的幾名小姐。自己算是結果最好的了。她嘴角抿了抿,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等到將新娘子送走後,唐子魚陪着老夫人等人回了壽安院。她坐在老夫人的身邊,看着下面坐着的親人。
“明日我就準備回東宮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回來看你們。”
唐子魚有些捨不得走,宮裡的規矩多。處處都是算計和陷害,真是沒有一天消停的。
“宮裡的事我們也聽說了,陷害你的人可抓到了?”沈秋荷略帶擔憂的看向唐子魚。之前幾天女兒一直給落兒解毒。她也就沒有問這件事,現在人要回去了不問清楚她這個做孃的很擔心。
“女兒已經有些眉目了,娘不用擔心。母后和皇祖母是相信我的,等回去了這事也差不多了了。”
唐子魚微微一笑,安撫了自己的母親。
“你自己在宮中多加小心。”沈秋荷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叮囑幾句。
“行了,今天是侯府的喜事。咱們不說這些,正好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老夫人忽然出聲,開口道。
“是,母親。”
所有人沒有意見,又聊了一會後就各自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範嬤嬤走到唐子魚的面前恭敬的道:“太子妃,落兒姑娘說有事想要見您。”
落兒的嗓子好了一些,雖然說話依然費勁。不過卻可以說出連貫的句子,只是不能說的時間太長。
“將人請到主屋的外間,我去換身衣裳就過去。”
唐子魚聞言點點頭。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沒有絲毫的詫異。
“是,太子妃。”範嬤嬤福了福身子,就朝着落兒住的偏房走去。
...............
唐子魚離開侯府,身邊多出了一名面生的宮女。可誰都沒有多問,只以爲是她從侯府帶進宮的。
她回宮後,就將人留在了身邊伺候。每次出去,都將她帶在身邊。
唐子魚從皇后的寢宮回來後,將落兒叫到了身邊。
“落兒,我答應你的事我會盡量幫你。可你母妃那邊,需要靠你自己。畢竟你現在的容貌,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唐子魚的意思很明白,你的模樣變了。你的母妃能不能認出你,這事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太子妃放心,我自然是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我曾經雖然與太子哥哥十分的親近要好,可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會告訴別人。而我與母妃自然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那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此辦法。她相信,母妃那麼愛她定然會認出她的。
唐子魚看着她眼中的堅定,忽然對素未謀面的大秦貴妃有了幾分的好奇。
“好,等到大秦的人來後。我會找機會讓你見到大秦的貴妃,至於你答應我的事也希望你能做到。”
落兒點點頭:“你放心,我會盡全力的。”
經此一事後,她看清了很多事。曾經母妃說的那些她不明白的,現在也似乎明白了不少。
只是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恩。好了你去休息吧。”唐子魚看到影火進來,手裡拿着一封信。擺擺手,讓落兒下去休息了。
落兒也看出來她們主僕是有事相商,便識趣兒的離開了。
“太子妃,太子的信。”影火上前,將手裡的信交給了唐子魚。
唐子魚接過信,立刻拆開看了起來。隨後將信放到燭火上銷燬,皺眉道:“忙着大婚都讓英親王有時間對付他。看來他還是不夠忙。”
她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冷芒,雖然景承軒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可想到英親王派人去伏擊他,心裡就十分的不爽快。
影火明顯感覺到看完信後,自家太子妃的心情不是很好。
“還有,咱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林夫人將林側妃那裡的人清理了一遍,咱們安插的人被清掉了幾個。”
聽到影火的話,唐子魚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隨她。”反正她也沒有寫想過要害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看來淑貴妃的話還是讓她聽進去了。
“馮嬪那裡有了動靜......”
唐子魚聞言眼睛一亮:“她終於坐不住了。只要她有動作。咱們就可以收網了,吩咐下去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計劃進行。”
她冷笑一聲,既然敢陷害她就要承受陷害她的後果。這馮嬪也算是沉得住氣的,只是可惜她是秦崢的人。
“是,太子妃。”影火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當唐子魚將馮嬪押送到皇后和太后的面前時,被傳喚到太后寢宮的衆位嬪妃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魚兒,這就是你抓到陷害你的人?”
唐子魚點點頭:“沒錯。就是馮嬪。”
皇后的眉頭一皺,這馮嬪平日裡深居淺出。而且在宮裡的風評還是不錯的,她不爭不搶的。這陷害太子妃的人是她,到是讓人有些驚訝。
“馮嬪,你有何話要說?可是你陷害的太子妃?”皇后皺眉看向跪在地上的馮嬪,聲音低沉的問道。
馮嬪到是很安靜,她靜靜的跪在那裡。面對皇后的質問,只是擡起頭平靜的道:“沒錯,是妾身陷害的太子妃。”
所有人都譁然,沒想到馮嬪會如此快到就承認了下來。
太后臉色沉了下來,久居上位者的威壓從她身上散發而出。整個殿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她威嚴的聲音。
“說,你爲何要陷害太子妃!”
馮嬪呵呵一笑,似乎不懼怕太后的威壓。她轉頭看向唐子魚,眸子裡充滿了憎恨。好似要將她撕碎了一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