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陽家裡拿到審計局的報告後，林學福沒有做片刻停留，載着曹陽來到開發區的“太子山莊”，在燒烤攤上坐下來，自帶了一瓶紅酒，又要了一件啤酒和一些燒烤；準備一醉方休。
“曹陽，這件事真的太感謝你了！”林學福有敬了曹陽一杯紅酒。
“大叔！‘感謝’這兩個字不知道被你叨過多少遍了，聽起來都有一股鹹味啦！”曹陽一直自己掌控着喝酒的節奏，只喝了一口。
“在我的辭典裡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詞來表達我內心的真誠謝意！”
“感覺好虛喲！想不到大名鼎鼎、才華橫溢的局長還很會耍嘴皮子！”曹陽嬌嗔道。
“要不是你的鼎力相助，事情不會辦得如此順利，幫我省了好多的麻煩！”林學福說的很實在。
“言重了！我也只不過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回饋你的幫忙之情！”
“就這些嗎？”林學福湊過頭去，直盯着曹陽看，眼珠差點擱在鏡架上；好在朦朧的夜色擋住了噴出來的邪念之火。
“少來！”曹陽用手指點了點林學福的額頭。
“真的要好好重謝你！你說，需要什麼！”林學福試探道。
“不要什麼！”曹陽察覺到了林學福的心思。
“真的？！”
“物質，我不稀罕！名分，你又給不了！那你說，我還需要什麼呢？偶爾能夠在一起喝喝酒，品品茶，聊聊天，我就心滿意足了！”曹陽清楚，要留住林學福的心，還得溫水煮茶，慢慢來。
“真的是‘相見恨晚’啦！能拉到你的手，我老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林學福禁不住握住曹陽柔軟的手道。
此刻，林學福想到了劉小娟；自己在接近花甲之年所遇到的兩個女人，都有讓自己傾心的優點：劉小娟出自農村，學識淺，但善良、淳樸、善解人意；曹陽長於城裡，學歷高，而外柔、內剛，處事果斷。
但從曹陽的眼神中，林學福能隱隱約約撲捉到她隱埋很深的野心！
相比劉小娟的處事能力讓林學福放心的話，曹陽的野心更讓林學福欣賞！因爲，自己本身也是野心中人！
劉小娟的離開已經確定，只是時間的問題；而眼前的曹陽正是林學福的不二人選，只是曹陽端着職能部門的飯碗，怕她不願意摔破！
如果曹陽願意跟他一起馳聘龍陽的話，那將會如虎添翼！以她在審計局多年的人脈，邁過審計這道門檻是輕而易舉！
一個單身的女人，敢於扔掉穩定的工作而遊離於商海，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恆輝實業”必須繼續存在！而且還要做大！
林學福點燃一根菸，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大叔！可以賞只煙嗎？”曹陽很少抽菸，只有在兩種情況之下才抽幾口：特別孤獨與酒興漸濃時；現在是後者！
“嗯？沒見你抽過呀？”林學福遞上一根菸，並幫曹陽點上火。
曹陽抽菸的姿態很美，蘭花指、斜吐煙，伴着微紅的臉蛋，很有一種野性！
“伴郎一根菸，眼睛繞郎轉！敬郎一杯酒，芳心跟郎走！”曹陽眯着雙眼，面露微笑。
“官局酒令！來！乾杯！”林學福酒興也被提起來了。
午夜的山風從水田間吹過來，給人一種秋風送爽的舒適是感。
林學福覺得有必要試探一下曹陽的野心了。
“可以冒昧地問一句嗎？”
“咦？新鮮！請開尊口！”曹陽總覺得林學福有話要問，所以一直在等待。
“你對你的工作現狀滿意嗎？”林學福慢條斯理地問。
“不滿意又能怎樣？沒有東面的山靠，就只能依着西面的牆！有碗飯吃就不錯了！”曹陽輕嘆了口氣；“清得像水，靜的像廟！每天活得沒一點朝氣，就像是進了養老院！”
“不至於吧？！審計局就是廟啊，每天前來敬香的都要排隊！”
“你不知道我們局裡的那幫人，拿着幾千的工資還要養家戶口，每天卻抽着100元一包的煙，嚼着50元一包的檳榔！沒有‘香客’哪來的資源？！”
“職能部門還不都這樣！你豈不也能沾點香火味？”聽到曹陽這麼一說，林學福笑了起來。
“有誰願意把香貢到辦公室來？我們只有聞香的份，沒有接香的命！股室那幫色鬼，成天有事無事爲着轉，屁股都被他們捏腫！要不是我兒子在身邊，我早就跑了！”
林學福聽出了曹陽的言外之意，心裡有幾分底了。
“可以停薪留職啊！”
“出來了又能做什麼？外面去不了，本地又沒適合的事做，只能耗着，等熬到燈油燃盡就該退休了！唉！不提了，喝酒！”曹陽端杯猛喝了一口。
此刻，曹陽已經向林學福亮出了底牌，就等林學福落錘了。
“你真的想跳出來？”林學福再次試探。
“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敢！摔死總比憋死舒服！”曹陽也領會到了林學福的話中之意。
“怎嘛？你不會幫我買蹦極的門票吧，我的小心臟可不太好哦！”曹陽直視着林學福笑着激將道。
“‘蹦極’有什麼好玩的，跳下去以後掉在半空中盪來盪去的，一點都不刺激！要就給你買翼裝，學做天門山的翼人，像鳥兒一樣自由翱翔！那才過癮呢！哈！哈！哈！”
“好啊！大叔！只要你買，我一定學着飛！”曹陽指着林學福的鼻子，語氣異常堅定，野性與霸氣袒露無遺。
林學福禁不住攏了攏曹陽的秀髮，直視曹陽的雙眸，“真的？！”
“算啦，不說了，調本小姐味口！”曹陽又抽了口煙，將煙幕故意吹向林學福；她知道有好戲即將上演了。
“好啦！好啦！言歸正傳！如果你決定想跳出來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林學福也開始落錘了。
“說吧，看本小姐有沒有興趣！”曹陽故作高傲之態。
“我朋友開了一家實業公司，現在需要請人打理，地點就在龍陽城裡。”
“他本人爲什麼不直接管理呢？”
“他平時事情比較多，忙不過來；有興趣的話，明天晚上我幫你約他面聊一下。”
“行！也去長長見識，你要是把我給賣了，這輩子都跟你沒完！”曹陽已完全領會到林學福的意圖了，伸手拍了拍林學福的臉。
“哈！哈！哈！”林學福大笑起來。
邊喝邊聊已到凌晨2點，燒烤攤只剩下林學福和曹陽這一臺了；酒已空瓶，兩人也是七分醉意，林學福開車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叔，要不咱們走回去吧，天亮就到了！”曹陽調侃道。
“2棟，206”林學福從提包裡取出鑰匙晃了晃；這是林學福的4折年包間，一般人都不知道！
兩人晃晃悠悠過去，直到上午10點才起牀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