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時代往往由瘋狂的人創造,在所有瘋狂的人中,奈里茲即使不是最瘋狂的,也差不多算是名列前茅。
就在倫格和托爾梅“縱論江山”的時候,奈里茲正躺在一個巨大的木桶裡享受着身邊美女的服侍。木桶裡已經注滿清水,任由一捧捧摻着香料的水流順着他黝黑的胸膛淌下,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在沙漠裡無比珍貴的“財富”。
看着由一個黑人宦官帶進帳篷的女海盜,奈里茲的嘴角滑過一絲微笑。
阿賽琳靜靜的站在帳篷中間的空地上,透明羅紗罩在她微現黝黑的皮膚上,胸前若隱若現的蓓蕾在羅紗上隆起兩座誘人的峰巒。纖薄的裙褲襯托着平滑的小腹和豐盈的胯部。
和那些嬌寵的後宮美女不同的矯健身材,多年來在海上征戰練就的柔韌肌膚,還有從骨子裡滲透出的那股說不出的狂野……
看着眼前充滿誘惑的女郎,奈里茲從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yu望,當他想到這個充滿野性的女海盜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的景象,身上不由立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燥熱。
“過來,到我跟前來,”奈里茲打發走旁邊的其他女人,然後對着始終站在遠處的阿賽琳招着手“說起來,你應該得到更多的獎勵,你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勇敢的,你應該得到一座宮殿。”
“我更希望得到一條船。”
“那可不行,如果給你一條船,你會跑得無影無蹤的。”
奈里茲笑了起來,他把手肘放在木桶的邊沿上枕着下巴,看着走近的女海盜:“你就象條滑溜的魚兒,只有把你放在陸地上才行。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輩子你也不會再回到船上去。你要在我的後宮裡度過一生,或者如果你有那個運氣,也許還可能爲我生個繼承人。”
說着奈里茲突然從桶裡站起,水花飛濺中,全身赤裸的奈里茲一把抱住剛剛走到面前的阿賽琳,他身上的水漬立刻染透了阿賽琳原本就稀薄透明的紗羅,緊貼在身上的薄紗如同完全透明一般顯露出了堅挺的乳房、圓潤的小腹和雙腿間誘人的曲線,阿賽琳的衣服瞬間變得如同虛設。
“啊!”阿賽琳發出一聲驚叫,她瀅藍的眼睛驚懼卻又不忿的盯着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那樣子就如同一隻受驚卻試圖反抗的小野貓。
“你簡直就是阿拉賜給我的獎賞!”
看着懷裡這個似乎隨時會揮舞起爪子的“小母獸”,奈里茲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慾火,兩臂緊箍阿賽琳柔韌的腰肢,低下頭向着她微張的殷紅雙脣狠狠吻了下去!
………
“你該感到羞恥!”
“你可太丟人了!”
“上帝呀,如果你不是個基督徒,那早該用手裡的傢伙把自己了結了!”
早晨的陽光剛剛把東面沙堤映起一層紅昏,托爾梅已經把倫格從睡夢中拖起來。
這個時候,他一邊在沙地上踏着圓步,一邊不經意的把手裡的長劍挽出一各個的劍花。
在他對面,倫格則是全身灰塵,一手拄着插在沙地上的劍,一手用力從大口喘着氣的嘴角上抹去一層沙粒。
“看看你,簡直就象個酒鬼,”托爾梅輕蔑的用劍指着喘息的倫格。然後就在倫格奮力揮劍前衝的同時突然橫架劍身,隨着一聲刺耳的金鐵蹭撞聲,托爾梅一步閃到了倫格的背後,他的劍脊飛快的掠過倫格肩膀,接着就象鞭子似的在倫格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記。
“哈哈~”
四周圍觀的馬木留克們發出了轟然大笑,他們指着不停揉着屁股的倫格大聲譏笑打趣着,在這些以戰鬥爲目標的戰士們的眼裡,笨拙呆滯的倫格就象個小丑似的,給他們單調殘酷的生活帶來了一絲難得的輕鬆。
“注意你的手臂,如果它擡的太高你就要失去它了……”
“盯緊你的敵人別到處亂看,你是在戰場不是在菜市場……”
“難道你沒吃早餐嗎,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鋤頭還是湯勺?就是最蹩腳的農兵也比你強的多……”
“笨蛋,別隨便用足力氣!你以爲自己是個參孫嗎!(參孫:《舊約•聖經》中《士師記》裡的大力士)”
整個早晨,倫格都在托爾梅不停的譏諷和嘲笑中重複的揮舞着手裡的長劍。劈刺、削砍、衝擊、防禦……灰塵瀰漫了他的雙眼,衣服早已經被汗漬和塵土染得到處是骯髒的痕跡。
特別是兩臂,倫格已經幾乎不知道每次自己是怎麼舉起那柄又沉又笨的長劍了,終於在托爾梅手裡長劍完美的繞了一個劍圈之後,倫格的劍被他輕巧的帶起,然後划着圓弧飛了出去。
接着,倫格就被飛快靠近的托爾梅劍柄尾端上的配重球狠狠的打中了下巴。
“嘭!”的一聲,倫格重重倒下。他側躺在沙子上,看着扔在遠處的長劍大口的喘着粗氣,試圖把胸膛裡那股憋悶的火氣噴出來。
可突然,一條飄擺的白色裙褲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微微擡起頭向上看去,進入他眼簾的,是一雙隱藏在裙褲裡的修長大腿,半裸的鑲嵌着細小寶石的小短氅,再有就是一張已經用面紗覆蓋起來的臉。白色面紗上,已經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髮飾上的幾絲散落下來的髮絲隨風飄零。
倫格看着眼前突然變得陌生起來的阿賽琳,似乎只有在那幾絲桀驁不馴的髮絲之間,他才依稀找到以前那個女海盜的影子。
倫格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無意識的拍了拍身上到處都是的塵土,然後才擡起頭看着一直沉默看着他的阿賽琳。
“你……你有什麼事情嗎?”倫格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稱呼她,更不知道在四周都是奈里茲忠心的馬木留克的圍觀下該說什麼。
“我想你應該稱呼我爲女主人。”
阿賽琳用透着絲絲清冷的語氣平靜的回答,她慢慢向倫格走去,露在面紗外的雙眼閃動着莫名的光芒。
恍惚間,阿賽琳從倫格身邊錯身而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一絲說不出的熟悉幽香攪得倫格心頭一陣迷茫,他有些呆滯的慢慢回過頭,看着背對自己走向奈里茲大帳的那個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氣的背影,倫格深深的吸了口氣。
阿賽琳緩緩的在沙地上走着,經過她身邊的馬木留克和族民們紛紛低下頭去。這個時候幾乎整個營地的人都已經知道這個被俘虜來的女海盜已經成了“主人的女人”。於是,她在他們當中的地位突然變了,變得很微妙,現在的她,既高貴又低賤,既是主人又是奴隸。想到那些人看她的複雜眼神,阿賽琳就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可更多的,是一種想放聲大哭的悲哀。
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腦子在想些什麼。人們只看到這個已經換上了一身華麗服飾的“主人的女人”在營地裡如同一尊毫無精神的行屍走肉般慢慢遊蕩着,直到她無意間走到一個小帳篷前,被從裡面出來的一個人撞到,纔回魂似的低頭看着眼前嚇得不輕的孩子。
“你是,那個叫胡斯彌爾的吧?”阿賽琳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對驚慌失措的孩子問“哦,應該叫你畜牧官老爺對吧,這是你的……家?”她似乎失神似的擡頭看了看小帳篷,又扭頭看看四周,然後不等那嚇壞了的孩子回答,就轉身向奈里茲王帳後的一片小帳篷走去,一邊走,她一邊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着:“回家,我要回家……”
“邁哈里德總管老爺”撅着肥大的屁股跪在地毯上,他手裡舉着用犀牛角製成的信筒。信筒的臘封已經打開,不過總管老爺還是象拖着件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舉着空空的信筒。
這個時候他的主人正在用一根頭上包裹着細紗的小木棍,從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裡沾着某種淡綠色的藥水在一張羊皮信紙上輕輕塗抹着。
他的動作十分緩慢,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把藥水塗便了整張信紙。
不過他的這種小心謹慎絕對是有必要的,因爲在厚厚的信紙夾層裡,已經塗滿了火磷,只要稍微過大的摩擦,信紙就會燒着,信上的秘密也會立刻隨着火焰不復存在!
而他塗抹在信紙上的則是另一種可以隱藏字跡的秘寫藥水,這種經過阿拉伯帝國後宮醫官們(這些醫官同樣是當時出類拔萃的化學家)反覆研究而成的神秘藥水,在過去多少年裡,曾經爲阿拉伯帝國的宮廷保守過無數的秘密。當然,也製造過數不清的陰謀詭計。
“邁哈里德,”奈里茲看了看跪在遠處連頭都不敢擡的太監總管,對着他揚了揚下巴“你把這封信收好,記住一定要讓可靠的人送出去,而且一定要親手送到目的地。”說到這,他停下來,低頭看着小心的把密信放到犀牛角信筒裡的太監“告訴信使,如果半途發生意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毀掉這封信。”
“是的主人,我向安拉發誓,一定派最忠誠的戰士去完成您的命令。”
邁哈里德低聲回答着,那緊張神秘的樣子就好像四周就有人在偷聽。
“我相信你,邁哈里德。”奈里茲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對這個忠心耿耿的太監總管,儘管在心目中奈里茲並不認爲他比自己豢養的那些寵物高貴多少,可他還是覺得比較放心。至少,從他被哥哥囚禁在阿勒頗宮殿裡的那個時候起,這個雖然肥胖甚至有時候有些蠢笨的太監就一直跟隨着他。就這一點來說,奈里茲不得不承認即使是那些享受着高官厚祿的大臣們,很多人的忠誠都是無法和眼前這個滿身肥肉的太監奴才相比的。
“安拉保佑,一切終於要有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