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威尼斯商人?

在奧斯曼帝國靠近埃及的西方邊境,有一位由蘇丹任命的貴族總督。

這位總督因爲得到了蘇丹的信任而得以被授予鎮守邊界,同時監視來自尚未征服的埃及方向馬木留克王朝的重大任務。

幾代相傳,在這個貴族維齊爾老爺的家中,有一天降生了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維齊爾老爺的手下的家僕長夫妻的獨子,家僕長給孩子起名叫烏利烏。

多年後,長大了的摩爾男孩成爲了主人身邊的小跟班,憑藉着聰明機靈,他得到了總督主人的喜愛,每當要出門打獵的時候,主人都喜歡帶上他,而凡是帶上烏利烏的狩獵,往往都能滿載而歸。

這是因爲這個叫烏利烏的男孩不但有着機靈的心思,更有着敏銳的觀察力與充滿直覺的反應。

他往往能比其他人更快的發現隱藏起來獵物,也能更加準確的判斷到受傷的動物藏匿的地方,至於那些逃掉的獵物,男孩總是能與主人的獵犬們一起的找準方向,然後靈活的遠遠跟在後面,直到它們把狩獵者們帶到它們自認安全的巢穴,然後把更多的獵物一網打盡。

烏利烏因爲他的聰明敏銳而得到了主人的賞識和喜歡,這讓他和他的一家都很高興,他們認爲也許將來烏利烏能接替他的父親,在老爺或是老爺的繼承人那裡接替他父親的職務,將來也成爲一個家僕長。

但是誰也想不到,突然有一天隨着一隊來自君士坦丁堡的使者到來,一切都改變了。

老爺被處以重罪,而他的所有家人與僕人也都同樣難逃浩劫。

那是一場可怕得讓烏利烏只要想起,即便已經逃出來很遠,可依舊會嚇得瑟瑟發抖屠殺。

老爺,老爺的妻子和他的兒女們,所有人都被殘忍的處死,而他的那些忠實的僕人侍衛,也遭到了無情的殺戮。

烏利烏也在那些被殺的人當中,他親眼看到了父親被人一刀砍翻在地,而他的母親則在慌亂中直接被奔跑的大羣戰馬踩踏成了一堆肉泥。

然後那些屠殺者們就向着烏利烏他們撲來。

所有人都死在在了那些蘇丹派來的軍隊手中,那些人堅信沒有人能跳掉,因爲他們已經經經過了反覆的檢查,然後爲了掩蓋這一可怕的罪行,他們把這些死人裝上大車,拉進了茫茫的沙漠。

所有人都被掩埋在沙漠深處,殺人者們相信即便是他們自己如果再來也很難找到掩埋屍體的地方。

至於說有幸存者能活着從這裡逃出去,更是沒有人相信。

因爲烏利烏從沒有把自己的經歷對任何人說過,所以沒有人知道烏利烏是怎麼逃過劫難的,更沒有人知道在沒有水和食物,更沒有馬匹的困境中,這個摩爾男孩是怎麼從可怕的荒漠深處逃出來的。

人們只知道有個很機靈的摩爾男孩忽然出現在巴勒莫城,他自稱是從跟着一條經商大船從東方來的,這個機靈的男孩很快就在一位巴勒莫富商家裡找到了份工作,而且因爲他的聰敏伶俐,很快就得到了女主人的喜歡。

烏利烏,一個有着異於常人的運動神經與敏銳觀察力的天生的獵人,

正因爲這樣,當跟隨着亞歷山大到阿格里的農莊時,他第一次握緊火槍就表現出了一個獵人天生的特長,準確的槍法給了亞歷山大很深的印象。

而當他跟蹤佩洛託·卡德隆時,也能準確的察覺到那些突然冒出來殺掉所有跟蹤佩洛託·卡德隆的人,是故意僞裝離開,然後再派人在暗中監視是否還有漏網之魚。

即便是在猶太人集聚區,烏利烏依舊很順利的跟上了伊薩克,不管他是故意加快還是放慢步伐,也不管他是不是忽然走着走着突然就鑽進街邊的巷子岔道或是一些門面鋪子,烏利烏都沒有被伊薩克耍的這些花招所欺騙。

除了高超的跟蹤能力,烏利烏真正能準確判斷出伊薩克意圖的,還是他的敏銳異常的觀察。

他可以遠遠的從伊薩克繃緊的肩膀和走路時略顯僵硬的手臂甩動中,猜測到他這時候是不是在緊張的觀察着四周,從而判斷他突然跑進去的一個鋪子,是真的對方藏身的地方,還是這個謹慎的猶太人用來欺騙可能的追蹤者的障眼法。

這樣幾次過來,當伊薩克看似不經意的又走進一條巷子時,烏利烏注意到了他雖然還是同樣緊張,卻多少與之前不同的動作,因爲確定沒有人跟蹤而放鬆下來的肩頭,微微曲下去的腰板,還有雖然依舊緊握,可已經是撫按而不是攥着的腰帶的手勢,這一連串微小得旁人根本不可能注意的小動作,卻讓烏利烏準確的猜到這一次猶太人應該是把他帶到地頭了。

烏利烏沒有跟着走進小巷,他迅速繞着這條巷子觀察地形,當大致確定了猶太人可能光臨的幾所房子後,他決定在這裡等着看個結果。

烏利烏是很有耐心的,他的耐心讓他甚至可以在炙熱的沙漠裡,爲了逃避可能的追蹤,隱藏在某個角落動也不動的呆上一整天。

而7月的羅馬街頭的夜晚和沙漠比是舒服多了,這讓烏利烏很愜意的找了個角落混了一夜,而在這之前他找了個男孩,在許諾了價值半個弗洛林的銀幣報酬後,讓男孩爲他給亞歷山大帶了封信。

至於說那個男孩會不會把信半路扔掉,或是拆開偷看,烏利烏並不擔心。

他答應報酬的時候狡猾的說金幣只能在收信人那裡拿到,至於信裡的內容,更是這個世上除了極少的幾個人就根本別打算看懂的秘語。

烏利烏相信男孩會把信送到的,誰會和銀幣過不去呢。

而信裡,烏利烏並沒有請求亞歷山大立刻派兵來,而只是告訴了自己的下落和發現的地方。

烏利烏知道亞歷山大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在這麼一個猶太人聚集區動用軍隊,也許不等士兵們進入這片亂糟糟的地方,那房子裡的猶太人早就接到消息跑得無影無蹤了。

烏利烏畢竟只有一個人,一旦那些人四散分逃,他不可能跟上所有人,一旦判斷錯了,讓某個真正重要人物逃掉,再想找到他們就太苦難了。

畢竟,這裡是羅馬。

烏利烏的辛苦沒有白費,當伊薩克再次出現時,烏利烏先是認爲這個人已經沒有價值險些放過他,可接着他那對細微動作異乎尋常的觀察力就讓他注意到了猶太人的異樣。

緊張,興奮,而又神色莊嚴,哪怕只有那麼一瞬,烏利烏還是從猶太人臉上看到了似乎肩負某項重大使命纔有的人一切表現。

於是他決定繼續跟蹤這個人,看看他究竟在幹什麼。

猶太人很謹慎,大清早的就出門更是讓他小心翼翼,以至在經過一個躺在街角的乞丐時都要盯上一眼。

但是那個乞丐很普通,他只是迷迷糊糊把頭紮在牆角里呼呼大睡,根本沒有注意這麼早會有個人從他身邊經過。

猶太人走過去了,然後乞丐慢慢坐起,蒙在頭上的破布拿下,露出了烏利烏的臉。

當伊薩克要在車行做馬車遠行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決定很聰明,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舉動其實已經出賣了他即將到達的目的地。

已經在路上與被派到猶太人聚集區附近各個路口等着與他聯繫的同伴見面的烏利烏,下達了命令。

於是車行的夥計忽然殷勤的推薦起了路上的保鏢,而被僱傭的恰恰是亞歷山大手下的一個阿格里人。

而按照烏利烏的安排,即便那輛馬車上的人都沒有答應僱一個保鏢,也會想辦法在車上安插一個人的。

而在那個阿格里人沿路監視猶太人的時候,烏利烏已經提前趕到了碼頭。

烏利烏可以猜到猶太人應該是擔負着某種使命的,所以他大清早就急着立刻羅馬,那麼他也一定更想早早上船。

而在港口上,因爲簽署的貿易協定而幾乎每天都有來來往往的海船中,總有幾條多少與塔蘭託,那不勒斯,熱那亞或是比薩這些地方有瓜葛,而只要是這些地方的船,烏利烏就能想辦法通過亞歷山大或是箬莎的名義加以徵用!

一張大網已經張開,只等着猶太人自投羅網!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當伊薩克看着面前隱約熟悉卻說不出在那見過的臉時,他意識到了不妙。

猶太人先是一愣,然後突然轉身向船幫衝去!

他記得一句話,即便是死也不能讓這件東西落在其他人手裡,這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也太可怕了。

它能夠引來一場整個基督世界的巨大地震,也能讓無數人被砍了腦袋血流成河。

伊薩克已經衝到船邊,也看到了下面涌動的海水。

一直向前跑不朝兩邊看,閉眼向前一跳,他就可以融化在那海水裡。擺脫一切煩惱了。

他不會游泳,跳下去是死定了。

但是從旁邊突然伸過來的一條胳膊一下子橫在了伊薩克的脖子下!

猶太人只覺得脖子好像被根棍子狠狠截了一下,隨着喉嚨上傳來的劇痛,他向前猛衝的身體腳下繼續前跑,而上身向後猛甩的在空中打橫,隨即手腳亂搖“砰”的一下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頭昏眼花的伊薩克向上看去,正看到摩爾人和那個之前給他們當保鏢的壯漢正同時低着頭盯着他。

然後隨着壯漢擡起的碩大腳掌在他的眼前驟然變大,伊薩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船艙裡,烏利烏蹲在昏昏沉沉的猶太人身邊,微皺着眉梢看着始終沒醒來的伊薩克。

見始終沒有動靜,摩爾人有點不耐煩了。

這是很少有的事,烏利烏雖然很機靈,卻沒有那些大多數腦子很活的人卻難免就會浮躁的毛病,相反他有着旁人難以理解的耐心。

只是這一次他有些惱火也有些生氣,所以不等猶太人自己醒過來,摩爾人已經抓起旁邊一柄短刀順手在猶太人的腿上來了一下子。

一聲慘叫立刻響起,伊薩克掙扎着坐了起來,然後又很爲被捆着向後栽倒。

他驚慌的看着四周,當看到那個封口灌滿蜜蠟,還被特意刻上整整一圈複雜紋路做爲證明的盒子已經被打來,而且就那麼隨意的扔在一旁時,伊薩克的臉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這是怎麼回事?”烏利烏拿起了盒子在猶太人眼前晃了晃“你匆匆忙忙的從羅馬逃出來,甚至還想逃到西西里去,就是爲了這個東西?”

“不,我不知道,”伊薩克立刻不停的搖着頭,當看到烏利烏手裡還在滴血的匕首時,他的身子不由一顫,然後用近乎哭泣聲音不停的說“我不勇敢可我不說,我不勇敢,可你們別想從我這打聽到什麼……”

烏利烏黝黑的臉上沉沉的,年輕的摩爾人第一次有種因爲不耐煩想要開口大罵的衝動。

“閉嘴,你看看這都是什麼!”烏利烏呵斥着制止了猶太人神經兮兮的自語,把盒子扔到他的面前。

已經敞開的盒子裡擺放着頂很普通的頭盔,那是如今普通士兵戴的魚脊盔,上面隆起脊背上還有一塊似是在戰鬥中被什麼鈍器砸歪的痕跡。

被猶太長老們賦予重託的三重冠,不見蹤影。

伊薩克呆呆的看着盒子,他先是用力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他的嘴角開始抽搐,接着他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當他擡起頭看着烏利烏時,他已經放聲大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烏利烏的胸口一起一伏,他強忍着在猶太人腿上再來一刀的衝動。

廢了那麼大的心力,調動了那麼多的人手,但是最終得到的卻是一頂值不了幾個錢的頭盔。

烏利烏不但爲自己被這些狡猾可惡的猶太人耍了惱火,更重要的他覺得在老爺面前丟了人!

那些猶太聚集區猶太人這時候應該已經逃跑了吧,即便老爺及時派人搜捕,可在羅馬這種地方,要找到那些人也實在太困難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被這些猶太人耍了!

想到這的摩爾人慢慢轉動着手裡的刀柄,烏利烏不喜歡暴力,雖然能夠巧妙使用火槍,但是他更願意在宮廷裡做那些優雅的事情,最好是爲老爺還有他的妹妹與女人們服務。

可現在烏利烏想要讓這個猶太人吃點苦,他並不知道這個猶太人原本肩負着什麼使命,可現在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從這個人嘴裡打聽出有點用處的消息。

“我們得回羅馬了,”烏利烏看着眼前依舊在不住大笑的猶太人“在見到我的老爺之前你得告訴我點什麼,否則我會很丟人的,所以我勸你聰明點,別把我惹火了。”

說完,隨着烏利烏手裡的匕首向下一劃,原本傳出笑聲的船艙裡立刻響起了聲淒厲的慘叫。

亞歷山大又站在了德拉卡拉廣場上,這一次他帶來了足夠多的士兵。

除了阿格里人,更多的是羅馬的城防軍,發亮的盔甲和武器相互碰撞摩擦發出的聲音讓遠遠看着他們的猶太人面露恐懼。

和其他很多地方一樣,羅馬的猶太人總是儘量讓自己顯得低調而又不起眼,他們在暗中積攢財富的時候恨不得別人能忘了他們,哪怕是因爲吝嗇刻薄而出名,可他們依舊想給人留下貧窮印象。

但是這顯然不夠成功,人們總是盯着猶太人的巨大財產,時不時的教會或是君主們會掠奪這些“歐洲人的錢袋”,以充裕自己的庫房。

所以看到突然出現的軍隊,猶太人不禁緊張萬分,暗暗恐慌。

亞歷山大向跟在旁邊的馬希莫點點頭,看着修道士趾高氣揚的策馬向前,然後拿出份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像是教皇詔書般的東西,就開始絮絮叨叨的念起來,亞歷山大的眼神已經看向附近趁着混亂進進出出的一些人。

雖然是猶太人聚集區,但是顯然這片地方也並非只有猶太人,這就給了亞歷山大機會。

藉着軍隊到來的騷亂引起的注意,亞歷山大的一些手下已經混進了烏利烏報告的那片房子附近。

亞歷山大並沒有指望能在這種大規模搜捕的時候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相反他對烏利烏之前讓人帶回來關於那個伊薩克的消息很感興趣。

現在他只等着烏利烏回來,然後再根據能在這裡發現的線索,也許還能發現什麼更有用的東西。

亞歷山大的人已經迅速包圍了那座小巷裡的房子,在這期間他們抓住了幾個像是望風報信的傢伙,當阿格里人開始粗暴的砸着那扇木門時,馬希莫的佈告剛剛唸到一半。

木門上的小窗打開,之前的那個守門人漠然的看着外面滿臉躁戾的阿格里人。

“有什麼我可以爲你們做的嗎?”

“開門,否則我把它砸爛。”阿格里士兵用力拍打着木門。

“你沒必要這麼幹,我們只是規矩的商人,一扇門幫不了我們什麼。”守門人說着慢慢打開了木門。

木門驟開,阿格里士兵們已經蜂擁而入,他們迅速衝進每個房間開始翻箱倒櫃的搜查起來,當他們發現那扇通向半處地下的屋子緊閉的門戶,立刻有人向帶隊的隊長報告。

“打開這扇門,”隊長對守門人命令着,看到守門人默不作聲的樣子,阿格里人從腰間拔出了火槍,然後用槍口頂在守門人的下頜上“你知道如果我現在對着你這個地方來一槍會是什麼結果嗎,彈丸會直接打進你的腦袋,如果你的骨頭夠硬那彈丸只會在你的腦袋裡亂撞,否則就會從你的頭頂飛出去,給你的腦袋開個天窗。”

守門人的用力舔了舔嘴脣,他慢慢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鑰匙。

隊長奪過鑰匙走到門前,先是看看旁邊戒備的同伴,然後把鑰匙插進孔眼,小心的轉動。

“卡啦”一聲,屋門慢慢打開了。

低矮的圓形穹頂,四壁依舊燃燒的火把,和擦得鋥亮一塵不染碩大櫃檯。

屋子裡的一切依舊,只是已經人去屋空。

或者說,還有一個人留了下來。

利末,那個中年猶太人。

當亞歷山大見到利末時,這個猶太人正悠閒的坐在那間地下室的櫃檯前,他的手裡有個銅幣正悠悠的在櫃檯上轉個不停,看到亞歷山大,利末輕輕一按,把銅幣捂在了掌下。

“我猜是騎士。”亞歷山大指了指利末按在櫃檯上的手。

“那我就只能猜是銘文了。”猶太人笑了笑。

“不,你也可以猜騎士的,這樣不論結果如何,至少你是站在我的一邊,否則不論輸贏對你來說都是個錯誤。”

聽着亞歷山大明顯的暗示,猶太人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是利末,算是在這片地方當家的,”猶太人的手比劃了一下“我想知道您要什麼,如果是錢,我們一定能提供個讓您滿意的數目。”

亞歷山大微微搖頭。

自古以來和猶太人談錢的,最後往往都是既傷感情又傷錢的。

“我要知道一些事,關於你們與某個梵蒂岡大人物的交易。”亞歷山大不想再浪費時間,他看着利末“如果你告訴我一切我的人會立刻離開,否則我會把這裡翻個遍,這牽扯到一位公爵的被殺,爲此教皇會賦予我全權處理這件事,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利末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亞歷山大這話的意思。

被教皇賦予全權,這就意味着可以決定幾乎整片猶太區所有猶太人的生死!

“你們不能這麼做,”利末搖着頭“我們只是做生意的,我們也許會巧妙的多賺一些錢,可我們從沒牽扯進過殺人這種事,難道就因爲懷疑你們就可以隨便決定我們這麼多人的命運?這就是你們對待我們猶太人的公平?”

“我只想要我需要的答案,”亞歷山大看着面前的猶太人“別人都走了可你留下,這就意味着你願意爲他們犧牲,現在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肯做出這樣的犧牲。”

“聽聽你這都說的什麼,難道猶太人就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難道猶太人沒有五官四肢、沒有知覺、沒有感情、沒有血氣嗎??他不是吃着同樣的食物,同樣的武器可以傷害他,?同樣的醫藥可以療治他,冬天同樣會冷,夏天同樣會熱,?就像一個基督徒一樣嗎??你們要是用刀劍刺我們,我們不是也會出血的嗎??你們要是搔我們的癢,我們不是也會笑起來的嗎??你們要是用毒藥謀害我們,我們不是也會死的嗎??那麼要是你們欺侮了我們,我們難道不會復仇嗎?

要是在別的地方我們都跟你們一樣,那麼在這一點上也是彼此相同的。要是一個猶太人欺侮了一個基督徒,那基督徒怎樣表現他的謙遜?報仇。”

利末發出了大聲的質問,而亞歷山大,看着這個猶太人則是完全呆住了。

這,難道是個從劇本里跑出來的威尼斯的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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