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收斂心神,將小樓腿上的血一一抹去,露出底下傷痕來,血痕深深,在旁邊無瑕肌膚的映襯下,越發滲人,看的他不由地動容。按理說他徵南走北,沙場上出身,也見慣了血肉橫飛的場面,早就練就不動聲色的本領,然而此刻見着小樓腿上這傷,再鎮定也不由雙眉緊皺,心底多一份不忍,手下多一份謹慎,略清理了一下傷口,便開始撒藥,小樓先前還略忍着,藥粉灑落傷口上,刀割一樣痛,小樓疼的一縮,腿一掙躲一樣蜷起來,向旁邊避開過去,御風見狀只好輕輕按住她的腳腕,不讓她亂動。
小樓動也動不了,藥粉灑落傷口,只覺得如辛辣酒水噴了上來一樣,火燒似的疼痛難忍,偏又不能動,他的手跟鐵鐐銬一樣困着她的腿,她的身子不安地扭來扭去,雙手緊捏住御風的胸前衣裳,將他的衣襟扯得凌亂不堪,一邊叫道:“疼,疼……”
御風看的手跟着抖,停了動作,低低說:“忍一下……小樓……”小樓哼哼呻吟,抽了抽鼻子,哭着說:“好疼,我不上藥了,御風,嗚嗚,不要了……”只覺得就算是不上藥也沒上藥這麼疼。索性就不要用藥好了。
御風聽的目光閃動,回頭看她一眼,撫慰說道:“乖,別出聲,咬牙忍一下。”
小樓疼得冷汗涔涔,使勁想掙脫御風的手,亂嚷嚷說:“我不要忍,要忍你來忍。太疼了你放開我……嗚,好疼。御風,別……快住手……”不由地疼到胡言亂語起來。
“小樓。小樓……一會就好了,乖啊。”御風輕聲撫慰,心底暗暗着急,她若這麼不配合,這傷怎麼才能好。又是夏季未過,恐怕會化膿惡化也不一定,到時候就難辦了。他可就見過很多傷口因爲處理不當或者延誤治療而造成的不可挽回地慘劇。
到底是個狠心如鐵的人,看她一眼,便拼力按着她地腿不放,無視她的哀哀求饒。咬着牙右手一動將紙包內地傷藥順着傷口處一一傾撒下去,小樓身子使勁一抖,眼睛圓睜。才“啊”地慘叫一聲,感覺就像有人用刀一下子削去了腿上的肉。疼得眼前發黑,只顧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竟連話也說不出來。
御風見她忽地停了掙扎,身子抖了抖。便倒在自己懷中一動不動,他手上一鬆,紙包落地,急忙回手將她抱住,喚道:“小樓,小樓!”見她面白如紙,閉目不語,細細的眉毛蹙着,亂髮被汗浸溼,貼在臉上,楚楚可憐的,十分動人。
他怔怔地看了她一會,才使雙手緊抱了她的身子,將臉貼上她地臉,只覺得涼浸浸的毫無溫度,嚇了一跳,伸手貼在小樓鼻端,探了探她鼻息正常,才鬆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在她的臉上重重胡亂地親了兩口,親完之後卻爲自己的動作略略一呆,最後纔將她重放在牀鋪之上,搖搖頭自己起身,望着她傷口裸露的腿,猶豫片刻,才一彎腰,自靴子裡拿出一把匕首來,將小樓右腿的襯褲碎片一一小心削去,才放匕首入鞘,拿了旁邊地紗布,替她腿上細細裹了一圈。
撩下袍子將她裸露的傷腿微微遮蓋,這才邁步走到帳門口,低聲吩咐了兩句,過了一會兒,外面有人捧了銀盆而到,御風親自接了過來,端進帳內,盆中放着浸溼的毛巾,他將水擰地半乾,走到牀邊,仔細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汗。輕聲呼喚在耳邊。小樓睡得正酣,還以爲是做夢,隨意嘟囔說道:“誰啊……不要,讓我睡。”
那人說:“小樓快些醒醒,我帶你離開這裡。”
小樓怔了怔。這裡。這裡是哪裡?腦中一個激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地。急忙睜開眼睛看。果然。這不是一場噩夢。眼前真地是大秦地軍帳。她急忙搓搓眼睛。而在她身邊這個輕聲呼喚着她地人。卻是個她做夢都想不到地——管四叔!
“四叔?”小樓驚呼一聲。從牀鋪上坐起身來。剛一動。腿上一陣劇痛。不由地“嘶”地擰起雙眉。
管平四望着她。作出一個“噓”地噤聲動作:“別做聲。我帶你離開。”
說着眼神一瞥望着她腿上:“受傷了?”
小樓怔怔地點點頭。想起昨夜似乎是御風幫她處理地傷口。可是不知爲什麼她居然就睡了過去……伸手揉了揉腦袋。忽然想通。好似不是自己睡過去地。是……昏過去地。當時好像太疼了。那種感覺。叫人毛骨悚然。
她無法回想。搖晃了一下腦袋。管平四已經伸手。抱住了她腰間。一手輕輕攬住她腿上。傷口處一動。牽扯地痛感襲來。小樓低低哼了一聲。又咬牙忍着。
管平四看她一眼,低聲說:“小樓忍一下,我帶你出外。”
小樓顧不上想其他的,也顧不上問管平四怎麼會來到這裡,那……御風又去了哪裡?她知道現在人在敵營,最好先把所有疑問都埋在心底,更何況,她也微微擔心若是自己留在這裡該如何是好,最壞的就是會連累到御風,雖然不知管平四怎麼會來到這裡,但若是他真的將自己救出去的話,倒不失爲很好的解決方法。
只是,不能跟御風道再見住了她,囑咐說:“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
小樓感激看他一眼,說:“管四叔小心。”
管平四微微一笑,抱着她閃身向着帳子門口而去。門簾剛剛掀起,便聽到有個生冷的聲音說:“老朋友來到,爲什麼這麼急着就要走呢?”
小樓怔住。管平四卻猛地一頓腳。心頭叫一聲不好,眼光在跟前攔路之人身上掃了一眼。忽然身子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旁邊斜斜掠了出去。
“想逃?”那人一聲冷哼。
小樓只覺得臉頰邊上掠過一陣冷風。眼前景物一時都看不清楚,何況是人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管平四施展武功,現在才知道他的武功竟是超絕地。可是……管平四快,卻有人比他更快,眼前人影一晃。另一個陌生聲音說道:“管四哥,幹啥走的這麼快?留下來同兄弟們說會兒話如何?”
小樓吃了一驚,先前那聲音說什麼“老朋友”,她還莫名其妙,以爲是說自己,現在這人卻指名道姓說到了管四。難道說管四叔跟這些人都相熟……可是他們現在人在大秦軍營,對面都是大秦地人,難道……
她忽地想到前些日子在神風的時候。說是金紫耀從攏翠袖捉走了管四,扣着通敵地帽子。當時她還以爲一切都是金紫耀無中生有,以後也曾找過機會詢問管四何在。金紫耀都是淡淡地不做透漏,她本來想找個好機會再一探究竟的。誰知這些日子事情連連,竟漸漸地把原本的意思忘了……卻就在這個完全忘記的時候,管四卻又忽然出現。
而且……看樣子他還真的跟大秦這幫人大有淵源。
管四停了步子,雙臂抱緊了小樓,淡淡說道:“各位不用客氣了,自打我離開大秦那一刻,什麼兄弟情誼便已經煙消雲散了,再相見就是敵人,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各位是想要怎麼對管某,儘管來叫,仰頭看着管四,不知爲何很是擔憂。
管四看她一眼,手上一緊,小樓停了口,轉頭去看周圍地人。
只見原先帳子門口站着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顴骨高聳,一看就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而就在他們跟前,卻是一個身材魁梧頗爲壯實的人,雙眼若銅鈴,氣憤地望着管四,小樓再轉頭去看,發覺在他們身後,卻是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大漢,也正雙眉緊皺望着他們。
看樣子他們是早有預防,所以現在才以一種天衣無縫的包圍之勢等待。
而就在管平四說完之後,那個絡腮鬍子地大漢怒吼一聲:“管平四!這些話虧你還能說的出來!”
管平四轉過頭去,望了那人一眼。那絡腮鬍子向前走上一步,雙拳攥的緊緊地,叫道:“當初你一言不發就離開,你可知道衆位兄弟多麼擔心你,還以爲你出事,央求王爺天上地下地去尋找,誰知道你卻躲到了神風!大秦的十方上將你不當,你卻偏跑到神風蹲着做什麼?現在竟連兄弟都不認了!”
那眼睛很大地男人跟着冷笑一聲:“再相見就是敵人……這話說的多麼輕巧,管四哥,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當日我們兄弟相處多麼好,你一聲不吭就跑到神風,一躲就是這麼多年,你到底是爲什麼?舍了十方上將地名號,舍了兄弟手足的情誼,你這麼做你值得嗎?”
小樓呆呆地聽着他們在說,心頭微震,當初大秦地“十方上將”可謂名噪一時,是十個成名很久的武功高超之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卻不知,原來這十個了不起的人之中的一位,竟是管四,更不知原來昔日這麼有名的一個人,竟然甘心情願躲在攏翠袖之中當一個渾渾噩噩的小打雜的,她吃驚地望着管平四,心中疑問涌涌,可是卻知道現在不是相問的時候。
這邊管平四微微垂了雙眸,說道:“很抱歉……歸笑:“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管平四沉聲說:“從未敢忘。”
那絡腮鬍子的叫道:“那你可還記得我麼?”
管平四轉頭向他,點了點頭叫道:“地絕……”
絡腮鬍子的臉上露出了惘然的表情,竟然無語。旁邊那身形瘦削麪上無須的男子卻淡淡說:“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記得又有什麼用。大秦對於叛逃之人,所用的方法只有一個。你可記得麼?震雷霹雷手管平四?”
絡腮鬍子地絕跟銅鈴大眼歸元一起震了震。互相對視一眼。管平四地面色卻是如常,衝那人點了點頭。說道:“崑崙斷獄羅文兄,負責的是刑罰處置,是……君上讓羅兄來地麼?”
崑崙斷獄羅文點了點頭:“不錯。”
管平四的臉上掠過一絲慘淡之色:“君上地意思,我明白了。”
崑崙斷獄羅文說道:“那你是不會束手就擒了麼?”
管平四忽地深吸一口氣,挺了挺胸。說道:“不錯。羅兄要動手的話,就請
崑崙斷獄深深看他一眼,仍舊面無表情,說道:“那好,求仁得仁,我們便成全你。”
小樓看的緊張。直覺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管平四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自己吧……跟這幾個人顯然都是舊時相識,爲什麼卻到達翻臉無情的地步……正在胡思亂想。旁邊的歸元跟地絕雙雙說道:“等一下。”
崑崙斷獄羅文看他兩人一眼,問道:“如何?”表情依舊是淡淡地。
歸元說道:“羅大哥。請等一會。”
地絕卻看着管平四,說道:“管大哥。雖然不知道當初你是爲了什麼離開大秦的,可是……以你的爲人。必定是有什麼苦衷才這麼做的,君上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放下那人,跟我們去見君上,向他求情,說明緣由,或者君上會原諒你也不一定,我們十方上將,多年來都少了哥哥你,逢年過節都不自在……好不容易又重新相見了,哥哥你的心腸就這麼冷硬嗎?”
歸元點點頭。崑崙斷獄羅文只是冷冷站着,看着這一幕,臉上仍舊沒有多餘地表情,卻沒有動手。
管平四看向歸元,又看向地絕,半晌嘆一口氣,說:“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一步踏錯……我已經不能再回頭了。”他搖了搖頭。
歸元跟地絕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一絲絕望之色。
那邊崑崙斷獄羅文淡淡地向前走了一步,雖然不見動作,可是那瘦削的身上卻散發出絲絲冷峭之意。
小樓看看他,又看看那兩個站在一邊地人,最後望向管平四,忽地叫道:“管四叔!”
管平四低頭看她,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搶先說道:“小樓你不必說了,這件事說來話長,跟你無關的,日後有機會我會同你細說。”
小樓呆了呆。那邊崑崙斷獄羅文冷哼一聲:“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機會了。”
說着,那青色地衣衫輕輕一抖,不見他如何動作,人已經飛速地撲了過來,簡直如風中柳絮那麼輕靈。小樓一瞥見到,嚇了一跳,心知管平四抱着自己必定是不方便對敵的,忍不住叫:“管四叔放我下來!”
她叫地大聲,管平四卻彷彿置若罔聞,身形一閃,躲開了羅文致命一擊。羅文連發三招,管平四施展輕身功夫,始終跟他周旋,羅文怒道:“你號稱震雷霹雷,自然是雙手的功夫最爲犀利,你抱着她,是一心求敗還是一心託大?”
管平四退後一步:“我……不願跟羅兄對敵。”
羅文地臉上露出譏誚之色:“你想讓我收手?卻是不能。”
管平四卻搖搖頭:“當初是我離開大秦的,自那之後,心底便一直有愧,再見兄弟,雖然已經是敵人,又怎能對兄弟動手。”
羅文怒道:“你這不是自相矛盾麼!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
說着,雙手連招,那手自袖子內探了出來,小樓看的明白,羅文人長的瘦削,那手看起來也是絲毫的肉都沒有,簡直如犀利的爪子,十指張開,如鐵鉤一樣在跟前晃來晃去,看的人毛骨悚然。小樓懷疑,若是被這雙手爪抓中,毫無疑問那傷口絕對會透骨難看。
她猜的自然是沒錯,“崑崙斷獄”的名頭也自此而來,羅文爲人。乃是十方上將裡面性情最爲冷酷淡泊的,因此也一直身兼“刑堂”職責。若是十方上將以及二十八騎裡面有人犯錯,通常都會他出面。因爲他出手從來都不會留情。一雙手爪練就了頂尖兒地硬功,若是人被抓中,便會輕而易舉如切豆腐一樣,輕輕鬆鬆就能透過胸膛插入心臟致人死地。
管平四抱着小樓,雖然最初將羅文的攻勢閃了過去。但躲了幾次之後便不靈了,小樓聽得耳畔嗤嗤聲音不絕於耳,雖然管平四一聲不吭,但偶有一次,什麼東西濺溼在她臉上,她本來不敢動。怕分了管平四地心,這時侯忍不住驚得扭頭去看,卻見他的肩頭衣衫破碎。行動間被風吹起,露出底下傷口來。而羅文地手指上,也是血痕宛然。那先前濺落她臉上的,毫無疑問是血了。
“管四叔!”小樓忍不住叫起來。“你放下我啦!”
管平四皺着眉目光如水不肯答應。羅文雙眸陰沉:“受死吧。”冷冷地說了一聲,雙掌張開,若老鷹捉小雞一樣,急速撲了過來,小樓嚇得心砰砰跳,管平四退無可退,面如死灰,然而就在羅文的手指要毫不留情地插入管平四雙肩的時候,左右兩邊不約而同有兩個人影跳起來,喝道:“羅大哥請手下留情。”
小樓吃了一驚,發現衝上來攔阻羅文的,竟是先前地歸元跟地絕,管平四身子一晃站住了,叫道:“歸元地絕……”
還沒有說完,那邊歸元回頭,喝道:“管四哥快走!”
管平四怔住,面上露出震懾表情。那邊歸元跟地絕雙雙將羅文纏住,羅文怒道:“你們兩個反了麼!”
歸元跟地絕說道:“羅大哥,看在大家同僚份上,你真那麼狠心?”
羅文說道:“狠心的那個不是我!”
地絕說道:“羅大哥,給管四哥一個機會!”
歸元跟地絕一邊鬥,一邊衝着管平四使眼神,管平四望了兩人一會兒,終於一咬牙一跺腳,抱着小樓身子一晃,向着大營之外閃身而去。
身後傳來崑崙斷獄羅文的暴怒之聲。了。”小樓叫道。
“無妨,不要擔心,小樓。”管平四低頭看她一眼,說道,“前方不願,就有國師派來的天風衛,一會兒就安全了。”
小樓聽到“國師”兩字,頭有些昏。而管平四抱着她如飛鳥投林,急急向前,正行得極爲快速之時,忽地腳步一停,身子一晃微微低聲說道:“不好……”
小樓驚醒過來,問道:“管四叔怎麼了?”
管平四抱着她,竟後退一步。雙眸直直望着眼前,如臨大敵之狀。
小樓看他如此模樣,跟着轉頭去看,一看也驚了一跳。
跟前的路上,慢慢地有三個人影踏步走了出來。首先一個,懷中抱着一柄長長彎彎的古怪地長刀,頭髮隨意束縛腦後,若馬尾狀,額頭上綁着一塊抹額,流裡流氣的樣子,正說着:“哎呀,果然是被君上說中了……”雙眼不懷好意地眯起來,看向這邊的管平四跟小樓。
而就在他身邊左側,竟是個只穿着單薄衣衫,超短裙子,甚至露出了細細小蠻腰跟修長光滑長腿地女子,眉眼之間十分野性妖嬈,頭髮卻是披散肩頭,如瀑布相似,那長腿細腰,看的人眼花繚亂,而她雙脣豔麗火紅,如塗了血似地濃色,此刻嫣然笑着說:“那是當然,君上向來是算無遺策的。奴家十分拜服。”她身形嬌小,可是肩上卻扛了一把頗爲大型地刀,而且沒有刀鞘,閃閃發光,跟那細腰長腿相映生輝。
另一個人粗聲粗氣說:“何況還有諸葛軍師在,嘿嘿,嘿。”卻是個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比先前那流裡流氣地男子跟那女子都高大,看體型,甚至有那女子的兩倍,而且身高上也查出了大半身,如巨人一樣,手上卻持着雙錘,威風凜凜不可抵擋的模樣。
流裡流氣的那男子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耳朵,說:“君上是算到那十方上將裡必定有人會不忍心對昔日地同袍下手。所以派我們來做後備。”
美豔野性女子笑着說:“那當然了,君上交代的。我們當然要好好地完成,纔不要像什麼十方上將那麼優柔寡斷是不是?”
粗聲粗氣地巨人男也跟着說道:“不過不要傷害到他懷裡的那個小傢伙。不然地話,不然的話……”撓了撓頭說不下去。
美豔女子瞥他一眼:“阿豬,你真的沒白白被叫豬說,只會嘿嘿地傻笑。旁邊那流裡流氣的男子說:“小狐,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鬼精靈啊。”
“臭阿鼠。知道你們是一組的,也不用這麼護短吧……好了,廢話少說,趕緊動手吧。”美豔女子“小狐”橫了那流裡流氣地“阿鼠”一眼,那細細的手腕一動,那柄巨大的刀居然被她輕飄飄地揮了揮。刀光在清晨的薄薄晨曦之中,劃出一道彷彿是閃電般的光芒,小狐橫刀在胸前。一張俏臉被刀鋒映的雪亮,雙眼勾魂地看着管平四跟小樓。眼眸之中似透出一絲嗜血地恨意,薄薄的紅脣一抿。說:“奴家要先上了哦。”
小樓呆呆地看着這幾個人,在這絕早清晨。被人朦朦朧朧叫醒,不由分說先經歷一場生死之爭,終於要見到曙光之時,卻忽然又出現這麼三個古里古怪的攔路客,打扮地這麼稀奇,如魔似幻,看的小樓目瞪口呆,如在夢幻裡相似。若不是理智在,早就以爲自己還在夢中或者誤入了什麼古怪地空間了。
可是不容她多想,管平四沉聲說道::“小樓,你抱緊我。”
小樓一呆,急忙抗議:“管四叔,你放我下來。”
小狐見狀,嬌嬌笑道:“吆,居然這麼依依不捨的樣子呢,看地人好心動啊。”
阿鼠跟阿豬兩個卻站在了她的身後,不再做聲,卻是如臨大敵一樣看向這邊。
小樓着急起來,見管平四依舊不放下自己,忍不住吼道:“管四叔,你不放下我,怎麼勝他們?”
管平四目光一皺,那邊阿豬慢吞吞地說:“管四叔,你放下那個小子吧,不然,我會不小心傷到他地,嘿嘿,嘿嘿。”說完之後,不大好意思地笑了。
他居然叫管四“管四叔”!這人是不是呆的!
小樓目瞪口呆看他一眼。管平四的目光之中卻透露出疑惑之色。
那邊阿鼠伸手,使勁打了一下巨人阿豬的後腦勺,說道:“你笨死了,幹嗎跟他說,萬一他故意拿那小子當擋箭牌,怎麼辦,不是不能殺他
小樓聽他們這麼說,立刻改變主意,叫道:“管四叔,你別放我下來!”
管平四卻看她一眼,不由分說要鬆手,小樓緊緊地抱住他脖子,彷彿要吊死在他身上,一邊耍賴般叫道:“不要,不要放我下來,管四叔,我腿傷了,疼!”
管平四見她如此撒賴,無奈地搖搖頭,說:“小樓你乖,站在這裡。”說着看對面一眼,卻又小聲說:“我儘快擺平他們,先前我怕他們傷你所以不想放手,現在知道他們不想動你,就可以全力以赴了,放心,以他們的能力,傷不了我的。”
他是個久經沙場人情世故的老將,雖然知道阿鼠跟阿豬這一番話,其實是說給他聽,以“激將法”來激他將小樓放下的,他也樂得作出中計的樣子。先前他對小樓不放,的確是怕對方傷了小樓,現在知道是步青主有令,心底也有了幾分把握,是以寧可放下小樓全力以赴。
小樓卻不知道阿鼠的那一番話是故意說給管平四聽的。聽管平四這麼說,才半信半疑的望他:“是嗎管四叔?”
管平四點頭。小樓只好放手,雙腳落地,右腿一陣鑽心的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大
那邊阿鼠微微一笑:“果然不愧是十方上將之一,氣度非凡呢,佩服了。”
阿豬傻傻地笑着。小樓站在原地,關切地望着管平四,卻忽地覺得一雙冷冷的眸子投到自己身上來。她轉眸去看,卻見那長腿細腰扛着大刀的女子小狐。正惡狠狠地盯着她,一雙勾魂地眸子。彷彿要幻化出刀光,將她斬殺當場。狐卻衝她柔柔地一笑,將目光轉開了。那笑容竟帶有幾分溫柔之意。看的小樓以爲先前自己所見地不過是錯覺而已……可似乎……
她乖乖聽話站在原地不動。那邊小狐首先發難,雙腳在地上輕輕一踏,整個人便如彈丸一樣自地上彈了起來,向着管平四這邊而來,人在空中,那雪亮的大刀劈頭便降落。彷彿要將管平四砍成兩半。
管平四雙眸一利,冷冷一哼,站在原地也不躲開。雙掌伸出,斷喝一聲。小樓只覺得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急忙伸手捂住耳朵。眼前又看這麼恐怖場面,那大刀彷彿要將管四叔劈成兩半。她撕心裂肺叫道:“四叔小心!”
管平四肉掌齊出,竟將小狐地大刀雙掌夾住,小狐人在空中輕靈落地,嬌笑一聲:“震雷霹雷手,果然名不虛傳鼠長刀如電,急速攻了過來,而阿豬跟在身後,雙錘追風,一前一後,竟配合的天衣無縫。
管平四雙掌一抽,將小狐的長刀向着身邊一拉,小狐不撤手,管平四使勁一甩,長刀向着天空甩出去,小樓目眩神迷看着,望着小狐握着長刀,嬌小的身影竟騰飛到了空中,連翻了幾個靈巧空心跟頭,竟又輕飄飄落到地上,落地之時,面部紅氣不喘,簡直大絕。
小樓看的心驚膽戰,而那邊,阿豬跟阿鼠已經將管平四夾攻中央,小狐落地,衝着小樓詭異一笑,大刀一揮,又向着管平四衝去,雖然是嬌小地身材,然而這去勢極快,如奔雷一樣,氣勢十分驚人。
小樓呆呆站在原地,恨只恨自己有傷在身,又武功不濟,幫不上管平四的忙。而管四被他們三人圍在中央,三個人,三種詭異的武器,而管平四隻一雙肉掌,可是竟硬生生地支撐下來,沒有露出敗相,小樓一邊讚歎佩服的同時,一邊心驚十分:一個管平四是如此厲害,那十方上將其他的人,又該是怎樣犀利?
另外,這三個怪人,應該是二十八宿裡面的,這三個人已經這麼強悍,其他地二十五個,又是怎樣的古怪之人?神威王爺步青主坐下,這樣的奇人還有幾多?他又是從哪裡招羅來這些看似野性不羈地奇異之士?
只不過,無論他是用什麼方法……能叫這些人甘心情願拜服他座下爲之效力,大秦的神威王爺,果然是不能小覷地勁敵啊,萬一他真的是同神風敵對地話……小樓的眼前,彷彿望見一片血海地獄,看地她渾身發冷,牙齒格格作響。
這邊幾個人正在混戰之中,野地裡一陣馬蹄聲響,小樓嚇了一跳,踮腳去看,卻望見晨曦之中滾滾而來的那些人熟悉的服色,忍不住歡呼一聲:“啊,管四叔,是天風衛來了!”
管平四百忙之中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那邊阿鼠對着旁邊阿豬使了個眼色,旁邊小狐看見,心領神會。阿鼠跟小狐兩個聯手,一陣搶攻,那邊阿豬雙錘一晃,管平四隻以爲他是想要轉身對上天風衛,也不以爲然,不料阿豬隻是虛虛一動,那巨大的身子竟如此快速地閃身到了小樓身邊。小樓呆了呆,來不及反抗,人已經被一個巨大的懷抱抱住,軟綿綿,又帶着溫暖,她愣了一會,才放聲尖叫一聲,叫道:“你這笨豬,放開我!”
阿豬傻傻笑着:“小傢伙,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混蛋,誰怕你!你放開我!”小樓拼命拍打他。
阿豬一點也不疼,反而看她一眼,說:“你不要打我了,你的手會疼的。”
小樓看他憨態可掬的樣子,好像很認真地在說這種話,忍不住一怔。
而那邊——
管平四在阿豬虛晃一槍的時候心頭已經知道不好,見狀心中更加着急,可是這邊小狐跟阿鼠聯手牽制着他。一時半會他也離不開。那邊天風衛滾滾而來,將抱着小樓的阿豬包圍在內。
阿豬宛如巨人一樣。抱着小樓簡直如抱着一個小嬰兒,小樓尖叫着捶打他的胸膛。他也只當是小孩在跟他鬧着玩,甚至呵呵笑出聲來。別看他身形巨大,看似傻呆,可是抱着小樓地時候用力卻很輕,而且故意避開她腿上傷着的地方。並沒有弄得她傷口疼。
天風衛上前。當前一個校尉喝道:“速速將人放下!”
阿豬嘿嘿笑了一聲:“就不給你,有種你來搶啊。”
那校尉喝道:“給我將巨人圍在中央,小樓緊張地張望戰況。那巨人一手抱着她,一手輪動大錘子,他雖然體型巨大看來笨拙地樣子。實際上竟行爲輕便的很,而且鐵錘巨大無比,天風衛又多。目標很是輕易,一時之間。給他傷了四五個躲閃不及之人,小樓瞪大眼睛看着。望見那鐵錘向着一個被打傷了地天風衛腦門上擊去,來不及多想大聲叫道:“不要!”
可是爲時已晚。那人腦漿迸裂,當場被鐵錘擊死。阿豬這纔回過身來,奇怪地看她一眼。小樓心頭隱隱作惡,又帶一股悲痛,望着那錘子上紅白相交,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胸口更是涌動,想哭,又想吐。忍不住滴出淚來。
其餘的天風衛見了,在驚懼之餘更加有同仇敵愾之意,怒道:“殺了這人!”
螞蟻多咬死大象,天風衛一陣猛攻之下,竟真的在阿豬身上開出甚多傷口來,阿豬連連嘶吼,人也癲狂起來,最後竟不管不顧地一手夾着小樓,一手揮動錘子,瘋魔了一樣,連連打倒幾個天風衛,小樓聽到耳邊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人又被夾在這巨人腋下,又難受又憤怒,一口氣運不上來,幾乎要昏了過去,拼命地掐着手心忍着。
那校尉見情勢危急,小樓的身子如風浪中小舟一樣,隨着那巨人動作搖擺,奮不顧身地闖過來搶先一步,在阿豬臂上傷了一劍,阿豬痛吼一聲,手上一鬆,小樓趁機落地,腿上地傷口綻裂開來,痛的悶哼一聲,幾乎真的就昏迷過去,阿豬殺的興起,一腳踹倒那校尉,舉起錘子就要向着那校尉腦門上砸去,小樓正腳步不穩,一轉頭看見了,忍不住尖銳地大叫一聲,左腿用力身子躍起,向着那校尉身上撲過去,一邊大叫:“不要再殺人經認不出這個人是不能殺的,提着錘子以千鈞之力壓下來。那邊管平四跟阿鼠小狐一眼看到,個個驚得毛髮倒豎,忍不住都住了手齊聲叫道:“不
三個人急忙都撲了過來。然而爲時已晚,阿豬地錘子跟小樓的腦門只一線之差,小樓心涼如水,人蓋在那校尉身上,眼睜睜看着這雷霆萬鈞的鐵錘向着腦門上砸了過來,腦中一剎那閃過無數以往地碎片……
鐵錘掀起的冷風擦過臉上,掀開她地長髮,露出絕美的容顏,阿豬望見面前這張臉,眼中地血色一僵,人奇怪地“嗯”了一聲,似乎是略略清醒,手上不由自主地一用力,想收住鐵錘的勢頭,然而鐵錘極重,慣性又大,他再收手也來不及了,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焦急表情來。
就在這時侯,不知從何處閃來一道掌力,擊在阿豬地鐵錘之上,阿豬隻覺得手臂一震,已經失去知覺,而那鐵錘幾乎是擦着小樓的額心一線斜斜向着旁邊飛離開去,阿豬人呆呆地還傻站在小樓跟那校尉跟前,小樓眼睛一眨,反應過來,手一動摸到了那校尉的寶刀,一把拎起來,向着阿豬的肚子上捅了過去。
只聽得一聲悶哼,阿豬沒有閃躲,那刀“噗嗤”一聲,已經沒入他的肚子,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望着面前的小樓,小樓嚇了一跳,根本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做,望着自己的手握着的那柄刀已經沒入阿豬體內,人傻傻地半跪在那邊不動。阿豬大吼一聲,彷彿動物臨死之前發出的悲愴叫聲。那雙眼睛瞪了小樓一眼,彷彿帶有責怪之意……小樓忽地覺得心底翻天覆地的在後悔,腦中想到了阿豬先前說的那句:你不要再打我了,你的手會疼的。
“我……我……”她嘴脣未動,卻說不出話來。那邊阿鼠跟小狐見這變化如此激烈,雙雙搶上來,小狐的大刀不由分說向着小樓的頭上劈過去,而阿鼠正忙着將阿豬拉開,卻一時沒有來得及攔阻小狐。
“小樓躲開!”管平四大叫一聲,人也跟着急急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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