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覺得自己說的對,這麼點兒幾乎看不出的傷,哪裡用得到那什麼“絕對不會留下疤痕”的藥物?他什麼時候學會了大驚小怪,反常的舉動讓她不得不在心中狐疑。
然而就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金紫耀的臉色從和風細雨剎那變得陰霾,而且大有電閃雷鳴的勢頭,小樓見狀不好,心底雖然驚詫莫名,可還是小命要緊,差一點便抱頭鼠竄,急忙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先。
她在外間等了良久,雖然不敢去探看,卻一直豎起耳朵做側耳傾聽狀,然而聽了良久,都沒有聽到裡屋有什麼聲響動靜,倒是不到半個時辰,門邊上人影一晃,金紫耀冷若冰霜地出來了,出來之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昂首闊步,徑自出門去了,小樓越發詫異,分明前一刻還對她噓寒問暖,怎麼這時侯卻翻臉無情,宛如路人狀了,不由地起身,靜靜地跟了兩步,可是不得他吩咐,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好吧,是不想……惹麻煩上身,跟到門口見金紫耀沒有停步的跡象,便也自覺地住了腳步。
外面侍衛問道:“國師要出外了麼?屬下命人去準備轎子。”
他淡淡應了一聲,袖子微擺,人去的遠了。
小樓靠在門邊上,伸手拍拍胸口:走的好走的好,這麼陰晴不定,吃錯藥了麼?又沒招他惹他,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她可是經不起他的折騰。
苦笑,忽地想起來,方纔沒捉到機會央求他許她偶爾出外,看他那樣子短時間內是不能開口了,就算開口也會被一句話駁回。
搖了搖頭,心中想要不要偷偷地出府去,邁步回到牀邊,纔要坐下,目光一轉。望向那沒有關的臥室門。
這個……好像是個好機會啊。
免費參觀一下國師大人神秘的居室……方纔被他硬扯進去,又怕又驚不知所以,竟沒仔細看,只是乾淨整潔的叫人不安罷了,虧的那些侍女神秘兮兮地對她說什麼不能進入。否則怎樣怎樣云云,她方纔還不是進入了?
也許是在他心目中她不是那些……
急忙搖頭。止住微微盪漾地心湖。心頭一邊亂亂地思緒紛紛。雙腳不由自主向前邁動。恢復清醒地時候人已經站在了他地門口。
小樓呆了呆:“罷了。我什麼時候做事這麼瞻前顧後來地。方纔又不是沒進去過。他也沒有關上門。我進去又怎樣?”
她心底對自己有氣。想到這裡。宛如賭氣一樣邁步就進。
起初是有些忐忑不安地。後來便逐漸地鎮定下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東西自然是不敢給他亂動地。生怕被他發現。也只解得眼饞而已。最後站在牀邊上。盯着那一絲不見亂地牀單。嘆道:“你何必做地這麼一絲不苟呢。做人到這個份兒上。豈不是太累麼?”
想到這裡不由地產生一絲促狹心理:究竟要怎樣地細心耐心纔會將牀單扯成這如鏡子般平地藝術成都呢?心頭思考着這麼重大地學術性問題。手腳便不聽使喚了。不知不覺已經坐在了那堪稱藝術品地牀上。
“啊!”小樓吃了一驚。急忙彈起來。回頭看。明顯地一片褶皺。
“死了死了。”她皺起眉,自言自語,“怎麼竟跟傻了似的,什麼地方不能坐,偏選這個要命的地方呢。”急忙伸手去掃平那牀單。不料掃平了這邊。那邊皺了,弄那邊地時候。膝蓋又不慎碰到了牀邊的,一時之間此起彼伏的麻煩。一直手忙腳亂鼻尖上都冒出了汗。
“可惡可惡,怎麼我就弄不好。”小樓差點爬上了牀,然而停下動作來仔細地看,心頭又大大地叫了一聲“糟糕”,原本只是一小片的折兒,現在已經擴展爲滿牀皆是,若是金紫耀回來,看到這幅慘絕人寰圖像,指不定會怎麼想呢,也許會以爲她趁機在牀上打滾來着。
好生齷齪的姿態。
小樓拍了拍額頭:“老子平素是多麼冰雪聰明一個人,怎麼碰上這傢伙,就全亂了套?”苦苦一笑,傳說言每個人地生命中都會遇到一個魔星,能降服自己剋制自己,那麼她的這個,就是金紫耀了吧。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下了牀,望着那如他主人一樣難搞定的牀,說道:“看樣子我只能用殺手鐗了,小樣的,還搞不定你麼!”
雙手扯住牀單外圍,手上用上柔力,輕輕地一抖。
波紋盪出去,牀單落定,果然是好了許多,小樓驚喜,嘎嘎亂笑,佩服自己的英明睿智,感嘆自己也很快晉級成了金紫耀那樣的優等完美選手。然而目光一轉望見那枕頭一邊有微笑的瑕疵,像她這麼英明神武冰雪聰明的完美主義者怎麼會容忍這點兒小小瑕疵呢?立刻擺平他!
伸手去那邊,輕輕地彈了彈,手指頭伸出去,還沒有碰到哪裡,忽地目光一怔。
枕頭底下,小小地露出一點點地不同於牀單的顏色……
這是……
小樓眯起眼睛,怔怔地盯着,起初以爲是被褥之類,很快便否定,這顏色,這質地,倒好象是……一本書?
“嘖,”她驚,“竟然還放在枕頭底下,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呢。”
手一揮轉過頭,除了金銀珠寶她現在對什麼都興趣缺缺的,於是邁步向着外面走去。
這地方,不宜久留啊。
一步,兩步,三步,然後就停住。
“等一下,”小樓自語,“這本書的顏色看起來……”
她皺着眉,想起昨晚上替金紫耀倒茶的時候,他手上持着的,好像……記憶跟方纔那驚鴻一瞥吻合,心底好像有個小蟲子甦醒了,蠢蠢欲動。
那麼晚了還看的那麼津津有味……很可疑哦。
而且不放在書房內,反而壓在枕頭底下,這般珍惜……有貓膩哦。
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又或者是見不得人的……
手在下巴上一抹。眼睛裡冒出一陣綠光。
----金紫耀,你不要被我發現你“不可告人”地一面啊。
要知道,她現在手中缺乏地,就是能足以要挾到他的把柄吶,如果他真地有什麼不可告人。很好很強大,她定要搶也搶過來,那時候一柄在手,天下我有,還愁他不乖乖答應讓自己回去攏翠袖見樓主,不不,真是毫無志向。應該說要挾他放自己回去!
光明一片,就在眼前。
不用搶,只需要那麼一看。
小樓轉過身,大義凜然跳到牀邊,伸手。小心翼翼的,緩慢地,碰向國師大人地枕頭,快到之時,忽地變了動作,從婉約派立刻搖身一變成了豪放派,“去!”將枕頭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掀飛到了一邊,枕頭下露出國師大人私藏的那本書來。
“這是什麼?”小樓皺着眉。將那書拎在手中,“奇怪……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這本書顯然被翻看了很多遍了,書頁都有些散了,小樓心頭涼了半截。莫非抓錯了?信手翻開,不以爲然又心驚地看過去,慢慢地,那皺在一起地雙眉逐漸地舒展開來,臉色卻變得凝重,目光盯在上面,一眼不眨。那神色便宛如……昨夜坐在桌邊的金紫耀一樣……抽泣着鼻子。揉着紅紅的眼圈,小樓坐在國師大人的牀上。身子倚靠在牀頭,被掀飛的枕頭哀怨地壓在她的膝蓋下。而她渾然已經忘記了自己方纔費盡力氣纔將這張牀搞定。
一邊抽泣,一邊卻移不開眼睛地翻着書繼續看:“可惡,金紫耀怎麼會看這種書,這不是女孩子喜歡看的麼,故事也沒怎麼新奇,無非是一個花心王爺救了自己青梅竹馬卻意外分開了地小情人,那小情人卻不解風情,王爺只好苦心孤詣地將她弄到王府裡,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百般示好、親近,最後夜晚還抱着她睡,男人啊,一開始還說讓人來守夜的,真是個爛藉口,也只有那女孩子會相信,說來那女孩好呆啊,哈哈……”小樓喜感地笑了幾聲,忽然又感嘆,“然而,真是奇怪,金紫耀居然看這樣的書,不過,”感覺眼角一點溼溼的,於是又擡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撅嘴說,“不過還挺感人地,王爺對那個女孩子真好啊,幸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她是個急脾氣,等不得,看了半晌,先直奔結尾,望見是大團圓結局,才心安露出笑容。
“哪裡弄來的呢。”小樓擦過了淚,又心想自己也要去弄一本來藏着看,正盤算着,忽地心頭一怔:“等等……”
好不容易將目光從書中移開,小樓咬着手指,發呆。
金紫耀爲什麼會喜歡看這本書?
明明是女孩子們愛看的,他藏起來也有情可原,然而……
總覺得有些詭異。
心頭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快要破殼而出,解開迷題。是冷冷的,也不看她,自己便進屋去了。
小樓心裡有事,偷偷地跟在後面向內窺視,望見他進了屋子,自己除去了發冠外袍,然後便站在牀邊不動了,似在端詳什麼。
她提心吊膽,不敢做聲,怕他發現不妥,幸而金紫耀站了一會,便又坐下,小樓眼尖,瞥見他伸手,摸向了枕頭下面。
然後翻了那本書出來,翻開其中一頁,認真地看了起來。
原先她不知他看的是什麼,這麼全神貫注,現在知道了,心底只覺得好,居然用那種一本正經鑽研式的神情來看這般纏綿的書,而且顯然是看過很多遍了吧,居然還如此投入……他金紫耀果然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只是……
小樓垂眸,眼底掠過一絲黯然。
她又不是傻子。
……他那些反常的舉止,讓她來守夜,書裡那王爺也對那女孩子這麼做過。她被花刺傷了他那副緊張又欣喜地表情,現在回想,當初還奇怪他爲何眼中會掠過喜悅的光。他房間內那嶄新的幾乎跟書裡一樣的構造藥箱,他強拉着她要給她上藥時候那種生澀跟迫不及待……一招一式,跟書上那王爺所做的,一模一樣啊。
他是個人愛好也好無聊解悶也好,她是絕對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爲他在學書上那王爺對待他的小情人的方法,小心翼翼的來對她好,不,不是,絕對不是。
這麼想的時候,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第二更奉上了哦---
某飛:小金,小金啊……我哭了……
金紫耀:某後媽,典型的鱷魚地眼淚啊……
現在大家明白那是本什麼書了吧,看那情節,看那情節,呼之欲出了哇
來來,壞壞兔,雄起吧!!就差一點了,差一點了^^
其實小衣跟小雨蒙猜地也差不多,畢竟有個“宮”字麼,,小金快快住手不要打了……
粉紅還差5張加更了哦。
明兒又週末了,我是不是要申請高溫休假外加週末休假啊,放鬆放鬆,一般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