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食不知味,一邊是心懷鬼胎,金紫耀沉沉眸子望着小樓,小樓貌似深情望着桌上的飯菜。而半半掃着身邊的人,總覺得他身上已經散發出絲絲寒意,那是……殺氣麼?
半半有些擔心,以爲是小樓這不顧形象的吃東西樣子惹怒了身邊人,飯桌下伸出腳去,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提醒小樓一下,忽地見門口人影一閃,有人匆匆進來了。
那人望了裡面三人一眼,躬身下去稟告:“國師大人,外面有人想進來拜見。”
“嗯?”他有些不悅的樣子。心頭卻有數。
“那人……攔不住,欲要硬闖。”侍衛驚得一頭汗。
“何人?”
“攏翠袖蘇懷南,說是有急事。”
“哦?”金紫耀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那邊小樓卻猛地停住了動作,嘴裡剛咬住的飯菜呸地吐出來,自椅子上跳起來,驚喜交加問道:“他在哪裡?”
那人一驚,掃了小樓一眼又看向金紫耀,似乎有請示之意。金紫耀手一擺,那人畢恭畢敬退出了廳堂。
這邊小樓眼巴巴望着那人離去,恨不得跟他一起去了。
而金紫耀在邊上淺淺一笑。笑的聲音雖低,小樓仍舊聽到,身子一僵,才低着頭轉過身來,低低說道:“國師大人,我們樓主找我來了,我該回去了。”
她這一頓飯宛如巨大折磨。此刻聽蘇懷南前來。彷彿是被懲罰地小學生見到了家長來到。不顧一切地就想奔到蘇懷南身邊。遠離身邊嚴厲又可怕地金“老師”。是以說話有些急促。
“既然蘇樓主尋上門來。自是要請進來敘話地。”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
小樓狐疑地望着金紫耀。腳下不知不覺向着門口邁出一步。半半見狀急忙說道:“小樓你別急。就稍等一會好了。”生怕小樓按捺不住跑出去。
她聽說蘇懷南來了。心頭鬆了一口氣地時候。略帶欣喜。蘇懷南畢竟是她惦念地人。沒想到這麼快就重新見到他了。另外。半半心底還存着一個不能說地念頭。她想見到蘇懷南。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小樓所說。國師大人這麼體貼她地時刻。她很想叫蘇懷南也親眼看看。沒有什麼具體地意思。只是想讓他知道……她過地很好。很好。
小樓地臉上露出焦急之色。一會看看半半。一會掃一眼金紫耀。最後只好默默地站在桌子邊上。誰也不看。一直到門口有腳步聲響起地時候。她才擡起頭來。轉過身去望向門口。
蘇懷南一身月白。邁步進門來。好風雅地一個男人。小樓忍了忍。卻在見到他面地一刻全盤投降。身不由己地跳上前。一把拉住他地手。急着叫道:“樓主!”
蘇懷南低頭。微笑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小樓即刻安心,蘇懷南轉頭,向着金紫耀行了個禮,說道:“草民貿然前來,打擾國師大人了。”
金紫耀說道:“蘇樓主是特意來尋……他的嗎?”目光轉向小樓。
小樓緊張地望着金紫耀。先前蘇懷南沒來的時候,她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半是害怕,半是膽怯。還有些不堪回首。可是此刻站在蘇懷南身邊。他的手握着她地,她卻不知不覺多了幾分膽量。肯跟他對視了。
金紫耀自是看的出的,那雙眸子本就沒什麼可矇蔽住的。而她似乎又太不擅長掩飾了點。
蘇懷南說道:“正是。草民聽說是國師夫人喚小樓前來,生怕小樓不懂事闖了禍,惹的國師大人不高興,是以冒昧前來了。”
金紫耀說道:“蘇樓主真是關懷心切啊。”
蘇懷南低頭望了小樓一眼,笑容溫暖:“這是應該的。”
小樓聽了這句話,鼻子有點酸。金紫耀不語。那邊半半說道:“樓主……”微微站起身來。
蘇懷南這纔看她一眼,目光相對即刻垂下,口稱:“夫人,”頓了頓問道,“向來可好?”
“勞樓主相問,甚好。”半半微笑,見他如此寧靜神色,不驚,不喜,也不憂,只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只好笑笑又說道:“樓主你怕小樓會闖禍麼,纔不會呢,方纔一起吃飯,國師還給小樓佈菜來呢。”眉眼裡都是甜蜜笑意,也不知蘇懷南可會看出。
蘇懷南聞言,望了小樓一眼,說道:“怎地如此沒有規矩,居然跟國師同桌而食?”
小樓自然是不會委屈辯解說自己是身不由己的,立刻配合地低頭,誠心誠意說道:“樓主,我下次不敢了。”
半半見他兩個站在一處,竟是無比的般配,小樓身量嬌小,蘇懷南英挺,又是這麼溫和態度對小樓,關懷之情連國師也看地出來,不由地心頭安慰。然而她自己也不差,國師放才也是那麼溫柔對待自己,只可惜沒有給樓主看到。
想到這裡,忍不住低頭去看向金紫耀,不料一看,卻愣住了。
那邊蘇懷南看着小樓,忽然伸手,在她嘴角上輕輕地一抹。小樓發呆,問道:“樓主……”
“怎地這麼無狀,幸而國師大人沒有責怪你。”蘇懷南將她擦在嘴角的一枚菜葉碎片抹去,又看看她油嘟嘟的嘴,嘴裡說着責怪的話,雙眸卻滿是寵愛。
小樓的臉一紅,咬了咬嘴脣不再做聲。
那邊金紫耀望着這兩人在自己跟前這麼惺惺作態,饒是他城府深沉,老練腹黑,此刻卻有些忍耐不住。
先前她脣角那枚菜葉他打量良久,若非是半半在身邊,一早就起身替她擦去……何勞蘇懷南動手,這個男人……真是……相當的惹人討厭呢。
一瞬間,金紫耀地心底似已經將蘇懷南扒皮拆骨。凌遲了幾千次。
蘇懷南卻似乎並沒有察覺這些。做完之後,兀自淡然面隱隱有笑意,那笑意在金紫耀看來是那麼的刺眼,心中殺機滾滾,濃烈的身旁的半半也察覺得到,嚇了一跳之後輕輕叫道:“國師……”
金紫耀聞言,才驚醒過來。
望着對面,小樓已經動作敏捷地閃到了蘇懷南身後去了,眼睛卻還不時地掃一眼自己。而後轉向蘇懷南,看自己的時候是畏懼,看蘇懷南的時候卻是擔憂。
金紫耀忽地想起她對自己說地那些話,蘇懷南於她,如兄長?
好一個深情款款憐香惜玉地“兄長”啊。
那邊蘇懷南正色說道:“國師大人,草民代小樓向國師大人賠罪,這頓飯叨擾了,望國師大人容許小民帶他離開。”
金紫耀卻似沒聽到,雙眸一垂。說道:“我自然是容許的,不過……”
小樓雙眸有些呆滯。蘇懷南握着她地手一緊。
這個細微動作被捕捉入眼內,真是……
“請問國師,不過如何?”蘇懷南問。
金紫耀說道:“不過麼,本國師也想找蘇樓主有些事情商談。”
蘇懷南問道:“敢問國師是何事?”
金紫耀雙眸不擡,說道:“前些日子攏翠袖裡搜出地大秦奸細管四。他說了一些不利於蘇樓主的話啊。”
他這邊故意吊胃口,然而威脅口吻也是濃濃。蘇懷南怎會聽不出來,感覺靠在身邊地小樓身子微抖,卻平靜問道:“雖然不知管四說了些什麼,不過蘇某做事自是對得起天地良心的,國師大人聰慧,明察秋毫,自知道事情真假如何,若是認爲蘇某有罪。蘇某自甘願受罰。”
小樓緊張地望着蘇懷南。蘇懷南輕輕地握着她地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
那邊連半半都有些替蘇懷南擔心。
金紫耀仿若沒見到,淡淡一笑說道:“這麼。倒是不至於,只不過有些事情。還需要樓主配合調查纔是,日後若有需要,吾會派人去攏翠袖相請樓主,到時候樓主莫驚就是了。”他這番話說的漫不經心,實際上卻如同埋了個定時炸彈在蘇懷南身邊,隨時都會炸響卻叫人猜不到究竟是什麼時候。
蘇懷南拱手說道:“全憑國師大人差遣。”
說罷,帶着小樓行了個禮,又告別了半半,兩個人轉身去了。
身後金紫耀望着那一起離去地兩人,手指一探,將個酒杯握在了手中,輕輕用力,酒杯只發出“啵”地一聲,化成了細細的粉末,隨着手指間灑落地面,聲音輕微的連旁邊的半半都沒有發現----她也正望着小樓跟蘇懷南離去的身影,有些出神。那邊蘇懷南跟小樓出了國師府的大門,小樓忍不住出聲問道。
“不答應還能如何?”蘇懷南望着她,“我還沒有說你:你怎麼就這麼傻,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我錯了啦。”小樓心頭慚愧,卻來不及解釋,又說道:“他明明就可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生氣的嘴巴嘟起。
“我早知道。”蘇懷南說道,“來之前,你當我沒想過會面臨的所有情形嗎?”
小樓怔住。心中想到,蘇懷南是擔心自己所以纔來的,可是……爲什麼他會猜得到她不喜歡這個國師府?料想到了所有情形,那就是最壞地也打算到了,都是爲了她,可是,是爲了什麼?蘇懷南看出她眼底猶豫,笑道:“好了,走吧,我們回去。”
小樓不知說什麼好,只好默默點頭。蘇懷南轉身拉着她向前走。小樓跟隨後面,目光閃爍之時,忽地驚叫起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血了?”
蘇懷南袖子一縮,心叫不好。終究沒有藏的完美,小樓鬆開他的手,胡亂去掀起他的袖子,剎那愣住,在他的手臂上不到關節處,明明是道弧形的傷口,看那樣子,倒好像是癒合了之後又綻裂開了,只是,這是怎麼搞地?好端端的傷口竟會重新綻裂?
“這是……”小樓驚得眼中含淚,“怎麼回事?”心頭隱隱想到一個想法,卻又不敢去相信,更不敢出口去問他。
“傻孩子,”蘇懷南卻全不在意,說道,“又不是什麼致命的,舊傷不小心綻裂了而已。”
方纔在廳內那人的殺機滾滾,他自然知道爲何。那殺氣卻只是衝他而來,小樓在旁邊,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也不能用全力抗拒,那殺氣掠身,帶着渾厚內力,壓迫之下,竟引得他的手上舊傷都綻裂開來。
而,國師大人,你在惱怒什麼呢?
“乖,不許哭。”蘇懷南伸手,抹去小樓臉上的淚,溫聲說道:“天大的事情有我在呢。”
不說還好,一說這句,小樓“哇”地一聲,竟哭出聲來。
某飛:小蘇對小樓真是好啊。
大家:對啊對啊,好的很啊。
某飛:某金吃醋了啊,吃的好吧
大家:讓他吃吧,吃地好啊
某飛:那我們明天一更好吧。
大家:更地好啊,好啊好啊……啥……一更?拿票扔s你哦
第三更奉上。乃是粉紅120的加更啊,下次加更是180哦。繼續加油。今日地任務成功完成了,明天的明天再說,我吐血滾滾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