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半姐姐!”小樓一驚,感覺半半的手摟在自己腰間,手掌心輕輕揉搓,隔着衣衫,引起一陣奇異的騷動,不由驚叫一聲,匆匆忙忙掙脫半半的懷抱,閃身到了一邊去。
她的反應卻是在半半預料之內的,可是親見她這樣驚慌失措躲之不及的呆呆樣子,還是忍不住一聲嬌笑,伸手掩了掩嘴脣,說道:“小樓的反應真是生澀,第一次都沒有過吧,真正白白在咱們這樓中呆過了,傳出去真笑死個人了,不過也是……”她的臉上忽地露出一絲不屑,“被樓主看上,也難免的,不過在下面的感覺真的那麼好麼?我想大概是你從來沒嘗過女人的味道所以才……”
“不是的!半半姐……”小樓臉漲得通紅,聽半半說的這樣露骨,恨不得伸手捂住耳朵,心頭深深憎恨自己怎麼會將事情攪到這樣的地步來,正在這一猶豫,半半步子輕移,已經又到了她的身邊來。小樓吃驚,圍着桌子向着旁邊轉過去,皺眉苦聲叫道:“半半姐姐,你別過來,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跟樓主怎樣,我不是……”
“沒有跟樓主怎樣?”半半隔着桌子看她,挑了挑眉,嘴角升起一絲玩味,“那麼你半半姐姐這雙眼睛莫非是瞎了不成,今晚上跟樓主抱得那麼緊親的那麼的那個是誰?我看小樓你也並非完全被樓主強迫的麼,既然都這樣了,何必還向我說謊話?你明白我的性子……嗯,你若是真不喜歡女人,我也不至於強迫你,那你請回吧!”
她轉過身,向着牀邊上走去,走了一步。手指在胸前一挑,將胸衣的帶子解開,順滑的絲綢沿着肩頭徐徐滑落。順着曼妙的身軀滑到地上。
小樓見她這樣冷然的態度,本是想辯解的,可是話沒出口,卻不知道究竟要用什麼措辭好,貿然開口,只會越抹越黑。讓半半誤解,只是身不由己向前一步。伸出手去,手還沒有碰到半半,就見到她衣衫半褪地春光旖旎景象。
拖去了外衫,露出了貼身的肚兜。身後卻只繫着兩條絲帶,完全沒有布料裹着,半半美妙絕倫的身子便幾乎全部呈現小樓跟前,直把小樓看地震驚不已,目瞪口呆。
她雖然同是女子,也在青樓中混跡這麼多年,可親眼見女子的,卻是第一次。尤其是現在燈光半昏。夜半深沉,情緒不穩。美人微嗔的時候,加上半半故意引誘。肩頭曲線圓潤,腰肢卻細而微微扭動如蛇,再往下,那是毫無挑剔的完美曲線。小樓直愣愣地望着半半的身子,一瞬間彷彿看到了絕世美景,只看的反應不過來。
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被這種美震撼住,一時無法給出正確反應。
那邊半半褪去了外衫,人坐在牀邊上,腰肢一扭回頭掃了小樓一眼,看到她傻傻地樣子,兩隻眼睛愣愣地望着自己都不能移開分毫,不由心底暗笑。
----早知道“他”不會不喜歡女子的吧,只是,或者還沒有開竅。
“過來啊。”半半吐氣如蘭。聲音細細柔柔地。彷彿拋出一條線去。吸引且捆綁面前之人地靈魂。
小樓呆呆地向前走出一步。忽然又停住。額頭冷汗涔涔:我在做什麼……
“半半姐姐!”她叫一聲。猛地轉過頭去。真是荒唐。爲什麼看同性地身子。竟也有種震驚到無法言說地感覺?
半半“噗嗤”地笑。看了小樓那望着自己地時候被鎮住地表情。此時此刻她地心底已經全無惱怒。取而代之地是一絲隱隱自傲般地高興。算啦。何必在“他”身上惱怒。本來要嫁給國師了。做夢都沒想到地大好事情。天大地惱恨也按下。只不過是沒想到樓主跟小樓居然……所以纔有些憤恨吧。可是現在已經不了。
她慢慢地上了牀。拉了拉毯子。又打了個哈欠。說道:“好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上你半半姐這張牀地是不是小樓?或者你會喜歡女人。可是不是在這個時候。不過也沒什麼。反正我都要嫁給國師啦。你不珍惜。那可是你地事哦。”
“半半姐。”小樓聽着她地聲音。分明她是高興地吧。爲什麼自己心底卻這麼不安。彷彿是……有種想哭似地感覺。
“你也不要難過啦,”半半聰明地聽到她的語聲中有些陰鬱難過,不由安慰,“國師大人會對我很好地……”
小樓肩頭一震,有些氣憤地轉過頭來。
半半看小樓雙眸圓睜,偏說不出話來,分明是對她方纔替國師說的話不滿。心底已經將小樓的這個反應理解爲吃醋,心頭柔情隱隱,緩聲說道:“好啦,我知道啦……假如他真的對我不好,大不了我……我就再回來好不好?”
“真的?”小樓的目光一亮。
半半心中高興,點了點頭:“真的,樓主不是也說過麼,假如我想回來,他是歡迎的呢。”她雖然這麼說,可只是爲了安慰小樓而已,在她心底,已經認定自己將是金紫耀的人了,怎麼還可能……再回來呢。
小樓聽她這麼說,卻不知不覺鬆了口氣,可是神色中還是有些黯然:“那也只有這樣了。”反正她勸服不了半半,不如此,還能怎樣,只要半半她……能有條退路。
“夜深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半半輕聲勸說。小樓答應一聲:“那麼我不打擾半半姐姐休息了。”垂頭喪氣地轉身向外走。
半半望着她的身影,忽然叫道:“小樓。”
小樓停住,回頭來看。
半半說道:“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歡樓主……那、那個在下面也沒關係……樓主他、他很好的是不是?”
小樓呆了呆,臉上又泛起薄薄紅暈,勉強說:“半半姐姐你說到哪裡去了。”
“呸,”半半卻笑道,“就知道你面皮薄,可惜姐姐不知道男人伺候男人的經驗……也沒辦法教你什麼啦。你就自己好好的吧。不過我猜樓主也不至於對你太壞吧,我聽說若是那樣會很受傷的……”說着有意衝着小樓眨了眨眼,促狹的模樣。
小樓臉呼呼發紅。捂着耳朵逃出去,吼道:“都說過我真地沒有啦!”將門拉上,匆匆忙忙向着下樓階梯而去,逃跑中耳邊還聽着半半的笑聲。
半半終究無法抗拒那人的力量。就好像當年初次相見地她也無法抵抗一樣。
無論是他的每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足以叫她臣服投降。
明明她纔是在上的那個。衆人眼中高不可攀無法侵犯的那個,可是在她的心底。卻總會有種顛倒的感覺,他纔是她地神,她小小心底強大絕倫高高在上的神,而她在他面前什麼也不是。
她那麼渴望他地一個回眸。淺淺微笑,眼神剎那的交匯,手指動彈的小動作,伸手去挽袖子手上的玉扳指閃爍。
種種都叫她揮之不去地渴望,渴望靠近,渴望更多,渴望就此一生一世平靜纏着守着,兩兩不分離。
然而她的渴望沒有能修成正果。
反而墜落成魔。
----那個人……恐怕是沒有心的呢。
小樓離開前廳。沿着孤單冷清的夾道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蘇懷南本是想留住她的。是她藉口說自己睡不着,他才放她回來。
可是趁此機會去勸說半半。卻又無功而返。
就算半半說以後如果不好,就再回來。然而心底……終究懷着不安。她想得更多,想得雜亂,越是不願意去想越是挺不住的想。比如:爲什麼金紫耀突然要娶半半。
如半半所說,他那天來攏翠袖搜查,就跟她“心有靈犀”,那彷彿,是不可能的。
在她地心目中那人,完全不會是能跟別人“一見鍾情”地人。
他是一座大大大大的冰山。
散發着絕大地魅力,叫世人膜拜。
前赴後繼而來,但是若有人妄想溫暖他融化他,付出的代價就是將自己冰凍而死。
一遇到有關他地事情,她就會亂。
可是偏偏如身不由己一樣停不下來。
白牆邊上雜草生三兩株,草蟲在裡面的鳴叫。
月光過中天,投落長長的影子在地上。
小樓狠狠地跺了跺腳,草叢中的草蟲們停了鳴叫,彷彿因爲她的貿然打擾而警惕起來。
這夜太過靜謐,靜謐的反常,彷彿是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小樓覺得胸口憋悶,喘不過氣來,她停了步子,感覺渾身發熱頭腦混亂。
她轉身跑到水缸邊上,伸手掬水讓自己頭腦清醒。
瘋狂地將水向着自己的臉上拍打,水流濺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冰涼的水澆落在自己臉上,也浸溼了頭髮。髮帶緊緊地貼在腦門上,有些難受。
一缸的水被攪動,卻又慢慢穩定平靜,小樓低頭望着水缸中的亂成一團的水,藉着月光也映出了她自己的樣子。
眼神發呆,嘴角抖動,藏頭露尾,有話說不出,這就是她。
有些可笑的樣子。
小樓看了那許久,發狠,無處發泄,伸手便想去將額頭的髮帶扯下。
忽然手勢一停。
她望見水缸中逐漸恢復平靜的水面上,清晰的映出了一個人的樣子。
在那樣清水樣緩緩盪漾不定的水面上他的樣子。
誰能忘記?她深深記得,而現在是:一雙眸子金色流利的在眼前閃爍。
小樓大叫一聲,魂不附體的,猛地踉蹌連連倒退。
小金子來了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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