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缺乏角度感
日子在漫長的等待裡悄然而逝。
今天早起的照例是葉若柔在狹小的廚房裡忙碌着早餐,相比起三明治煮點瘦肉粥明顯要容易很
多,再加上兩個雞蛋。
只是從樓下買東西回來，她就再度感覺到了經濟危機,她一個通知都沒有接到,原本滿滿的自信被一點點削減。
她竟然連普通的管理工作都應聘不上,柯羽盈當初造的假學歷條件也和自己差不多,可是好說也過了初試。
“好香啊,又是瘦肉粥麼？“好在和白米相關的東西百吃不厭，柯羽盈把被子裹緊些：”今天要去幹什麼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她們幾乎都不敢出門，實在悶了就擠在小窗口看街上來來往往賣買菜的人還有不停呟喝的小販。
生活是看着別人安居樂道,自己百無了賴,你看我是這樣,我看你亦是如此。
她們沒有辦法再繼續等待了，柯羽盈坐起身：“我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吧。” ，
剛把粥盛起，沒有油煙機的小廚房騰騰地蒸氣把葉若柔遮得如在雲中：“嗯？不用，你不是沒有身份證嗎 我再去看看其它小點的公司，出通知會快點的。”
好強如她，怎麼會讓柯羽盈出去找工作呢，前幾天也老聽她在耳邊說那些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找到的事情，無非是些粗重的活，基本上都是些四五十歲的人乾的。
大排擋打掃衛生，洗碗盤，或者幫超市發宣傳單。不，這處事情她看都看不慣怎麼可能讓柯羽盈去做。
終於抗着寒意從被窩裡出來。她的們一人兩套換洗衣服，冬天曬的衣服，總是不急不緩，等上個三四天都不一定乾透。披上外套，柯羽盈看着葉若柔身上的衣服，原來潔癖這種毛病，不是誰都
可以有，並且也只能發作在特定的環境下而已。
“兩個人一起上班的話，收入會多一些的，我們支配空間就大點嘛。”明白葉若柔的本意，柯羽盈裝出一副滿臉嚮往的表情，天知道她有多懶，不是形勢所迫她完全就什麼都不想做。
“快點去刷牙吃早餐了。”葉若柔沒有接她的話，直接放下碗把柯羽盈塞進洗手間，順帶又拿出手機看有沒有郵件。
空空如也，她已經把葉天的號碼拉了黑名單，提醒攔截的消息時不時浮現在不顯眼的屏幕角落，她知道自己離葉氏的輝煌越來越遠。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向其中一家公司打過去電話，當時這家公司顯得很欣賞她，所以特地留了個私人的手機號碼給到她。
“您好，我是葉若柔，之前應聘有見過的。“她相信對方一定會記得自己，因爲當時對方的表情處處說明很滿意她的條件。
“額……哦哦，我想起來了。呵呵，葉小姐有什麼事嗎？“記得他上次可不是這麼稱呼自己的。葉若柔聯想到什麼，又不好直接問。
“沒什麼，只是當時蠻想去貴公司發展的，沒接到通知，所以想了解下我本身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嗎？“葉若柔把的有官方能用到的字句都掐上了，卻顯得異常緊張。
人總是很難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全貌，總是難免缺乏角度感，葉若柔就是害怕別人說自己一無是處，畢竟坐在總裁位上的時候，她一直以爲是自己夠出色，當有天真的換位後，她纔會明白很多東西只是因爲她運氣好，恰巧遇上而已。比如她的醒，又比如柯羽盈。
“真是不好意思，以葉小姐的才幹入主我們公司自然是措措有餘，只是——您來頭大了點，我們老總說廟小不敢供，對不住哈。
是了，把葉氏總裁的名號去掉又有什麼用的呢，她的名字業內會有多少人陌生。
原來她原本的驕傲有時候竟然一文不值。葉若柔默默地掛掉機，柯羽盈的手從腰後環上來：“竟敢揹着我和小白臉通電話。”
剛纔的一切柯羽盈都聽到了，雖然對面的具體說的內容不太知曉，可是從葉若柔的表情和動作，她會大概明白某件事情重演了。
強顏歡笑能到什麼時候，柯羽盈還是決定先去找些來錢快的事情做，頭件事，就是要甩開葉若柔。
兩個人已經在人才市場排了好一會。情況似乎並不見得有什麼區別。
“若柔，這裡太悶了，我出去走走。”揉着腦袋柯羽盈試探着與葉若柔商量，畢竟她們這些天一直都是形影不離，怕她不習慣。
猶豫了一會，但是這裡邊的氛圍葉若柔本身就很反感，點了點頭：“手機有電嗎？要隨時聯繫。”
“有的。“柯羽盈買來的那個二手手機，雖然單調了些，可是超級耐電。
在門口放風般來回鍍了幾遍，趁裡邊人聲贊動恍惚些柯羽盈快步就跨向了公交，往剛停的車上去
了。
她不知道具體要去哪裡，身上錢也不多，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錢錢錢，她不敢和葉若柔提錢。
如果可以早點擺脫眼前的溫飽問題，她們就可以想些別的，至少還能偶爾去逛逛，想到葉若柔現在的頭髮全部都是洗完之後直接吹，好一段時間沒做護理，往日飛揚的光采已經漸漸消逝。
真怕有一天，曾經那麼自命不凡，驕傲的愛人在自己面前是生生斷翅。柯羽盈不懂葉若柔的想法，但是她瞭解葉若柔的要強，挫敗是最要不得的。
看到眼熟的地方，沒想到這樣也會繞上，下了車，她還記得和徐老來這裡吃過一次面，買的彩票都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
這邊雖然不是很繁華，但人流可觀，也許多酒樓，像當個樓盤服務生她柯羽盈還是出得了手的，而且她以前臨時兼職過，因爲很缺人，工資可以周結。
不想葉若柔着急自己，柯羽盈隨便跳了家酒樓就進去和老闆談了工資，一切都還順利，只是強調了周結的薪資肯定比月結的少。
現在度過這段日子吧，就只是幾天，她與葉若柔都可能要暫時停葷吃素了。而且千萬不能來大姨媽……
在車上柯羽盈不斷想着要怎麼和葉若柔說纔不會讓她有壓力時，電話已經響起：“柯羽盈，你在哪裡”
聽語氣就知道肯定找了好一會，沒見到人就急了，柯羽盈半捂着電話：“我在洗手間，你在大門口等等我。”
好在本身也就幾個站，柯羽盈下車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大門口深皺着眉的葉若柔，不時四處張望一番，焦急得像個孩子。
許碧泫不知道去了哪裡，葉天與她現在是水火不相容。柯羽盈第一次意識到，葉若柔現在似乎只有她。
“情況怎麼樣。”上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站牌走，臉上還是一副陽光明媚的表情，柯羽盈覺得只要是對着葉若柔，她沒有不笑的理由。
可是葉若柔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去哪裡了？”
“洗手間啊。”話說話，柯羽盈就發現哪裡不對，葉若柔這次是真的生氣 ，眉頭一直沒有展開。
“我剛剛去過了。”幾乎所有的門都敲了一遍，打過一次電話，竟然是忙碌中，那時候柯羽盈正在和老闆談話，沒有注意到。
“我……覺得無聊就坐車吹吹風。”她沒有直接把實情說出來，或許還要整理一下思緒，做了下鬼臉，偎着葉若柔的肩不斷撒嬌：“好吧，我又浪費了幾塊錢，你要怎麼打我都行，不要生氣了好不。”
試着展眉，卻還是有些不開心，葉若柔一個人悶頭不語，過了會才說：“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去上班。”
“真的嗎，哪家公司。”這樣不是最好，柯羽盈懸着的心又放實了一半，轉念間又想到另一個關鍵：“什麼公司啊，不用複試嗎？”
“額，是個小公司，就是文員類，估計公司很小吧，沒聽過的。”葉若柔說完就拽着柯羽盈往公車上擠。
文員——柯羽盈第一個畫面就是想着葉若柔被叫來叫去找印東西，拿文件，端荼送水，擦桌子，然後工資怪不忍睹。
“不打算看看別的職位嗎”柯羽盈試探着問，想到這麼恐怖的事情，她如何也不想葉若柔去。
“做什麼工作都還不是一樣，爲了錢。”沒有搶到座位，她們只好站着，葉若柔不習慣當着旁人的面大聲說話，低低在柯羽盈耳邊說。
怎麼能一樣呢，你可是我的女神，柯羽盈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不知道怎麼說，只是低低地回一句：“還是別去了。”
“我明天就去上班，文員的工作不是很閒嗎，肯定比總裁閒，呵呵。”半是苦笑，半是自嘲，以前公司那些來做幾天就被自己一個不順眼辭退的文職類員工，她總是用輕閒來形容她們的工作，
原來真的有現世報。
“別去。”柯羽盈捏緊葉若柔的手，她就是不要心愛的人去受苦，一丁點兒都不行。何況誰知道小公司裡上司的脾氣是不是很怪。
兩個人低頭細語還是驚動到周邊，不斷集聚的眼神讓葉若柔下了殺手鐗。
“你以前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安排，這次還是聽我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