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個各自換了騎裝,就坐馬車直奔馬場。京郊的馬場是孟家旁支的一個子孫開的,地方大的很,有騎馬奔跑的地方,有騎馬射箭的地方,有打馬球的地方,也有賭馬的地方。
京城子弟,包括閨中女孩兒,有不少人很是喜歡來這裡玩耍。齊宛琇上輩子沒學過騎馬,這輩子有這個條件了,當初也是恨不得常駐馬場。
就連腿上被磨破了皮,疼的哭爹喊娘,也未曾放棄,一身騎術,不說頂尖了,在閨秀裡面,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了。
兄妹兩個剛進去,就見門口小丫鬟興沖沖的迎過來了:“齊姑娘,您終於來了,剛纔你讓人去給我們姑娘報信,我們姑娘可是一得信兒就趕緊過來了的,這會兒已經在裡面了,齊姑娘,您這是直接過去?”
齊宛琇忙點頭,又轉頭對齊修和擺擺手:“大哥,你先過去定個射箭的場地,我去找明月,一會兒就回來。”
齊修和應了,轉身去找馬場的主管。別看是京郊,這麼一大片的場地,也不是說想圈就能圈的,明面上,是孟家旁支的一個子孫開的,但實際上,孟家主枝,怕也是出力不少。
齊宛琇和李明月的馬匹都是養在自家的,來馬場的時候就帶來。馬場裡也養有一匹好馬,不過,馬兒還是自己養着比較好,貼心。
“咱們一會兒先去跑兩圈,射射箭,然後去馬球場看看,若是有人,咱們就打一場馬球。”齊宛琇興致勃勃的說道,難得出來玩,李明月也很是興奮:“好,不過得有個彩頭,等會兒咱們兩個先賽兩圈,輸的人得給贏的人彩頭才行。”
“你想要什麼彩頭?金銀首飾?這些太常見了,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我也都有,換個新鮮的?”齊宛琇笑嘻嘻的問道,李明月摸着下巴考慮:“不要金銀首飾,太俗氣了些,不如賭我們彼此最珍貴的東西?”
“這個比較難說,我最珍貴的東西太多了,比如,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娘送給我的一套首飾,你也是女孩子,懂得哦?”齊宛琇擠眉弄眼:“長大成人的禮物喲~”
李明月臉色一紅,點頭:“這種不要,這樣吧,你以前說過,這樣的東西,不管價值幾何,它的紀念意義卻是不能衡量的,所以,這樣的紀念物,排除在外,沒有紀念意義的。”
“唔,我去年得了一張琴,你也知道,我琴棋書畫方面,也就一個書能拿得出手,不如,就用那個做賭注?”齊宛琇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張琴也是我的心愛之物,我在古玩方面的眼光,你也是知道的,十有九不中,難得買回來一個真品,我差點兒給供起來了,如何?”
“好,那我就用我的一本字帖做賭注,你最喜歡的那本。”李明月也很是爽快,衝後面招呼道:“二哥,三哥,快些!齊大哥還在前面等着呢,等會兒你們可得給我掠陣。”
齊宛琇哈哈大笑:“來吧,咱們就比一場,看看這段時間本事退步了沒有。”
“走!”李明月揮鞭策馬,跟在齊宛琇身後直奔已經選好的場地。兩個女孩子的比賽,男人們只能當裁判,齊修和和李家兄弟倆騎着馬在靶子附近站着,齊宛琇和李明月拉着弓站在對面。
李明宇揮動了一下手裡的小旗,齊宛琇和李明月同時鬆手,兩支箭飛一般射出,箭頭穩穩的釘在靶子上,箭尾顫動了兩下,齊修和上前看了看,記下環數,又看李明宇。
李明月再次揮動手裡的小旗,又一支箭射出去。
不遠處,四王爺含笑點頭:“兩個小姑娘,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王爺說的是。”林同恩跟着笑:“我們家瑤瑤和齊姑娘李姑娘比起來,可就差的遠了,往日裡她最喜歡躲在自己房間裡寫字看書了,就是來一次馬場,也多是打打馬球,射箭這種事情……”
林同恩半是調侃戲虐,半是無奈:“她倒是能射到靶子上,只可惜,不是自己的靶子,而是別人的靶子。”
身穿粉色騎裝的林瑤瑤臉色羞紅,含羞帶惱的喊道:“三哥!你再胡說我就生氣了啊!”
林同恩忙做出討饒的樣子來:“妹妹饒命,其實我剛纔什麼都沒說,妹妹你也什麼都沒聽見,王爺,你剛纔聽見我說什麼了嗎?”
四王爺只笑了笑,並未接話。林同恩也不覺尷尬,繼續笑呵呵的說道:“王爺,難得遇上齊公子和李公子他們,不如咱們一起玩會兒?”
“好。”四王爺點了點頭,林同恩忙打馬過去,那邊齊修和擡頭看了一眼四王爺,忙笑着捧拳,算是見禮,又轉頭和林同恩說了兩句,這纔去找齊宛琇:“運氣不好,竟然碰見了四王爺和林家的人,四王爺讓林同恩請咱們過去一起玩,妹妹,不如你裝個頭疼什麼的?”
齊宛琇白他一眼:“四王爺沒出現之前,咱們玩的興高采烈的,四王爺一出現,我就忽然頭疼了,你當四王爺是傻子?”
齊修和嘆氣:“我這不是挺討厭和這些人接觸的嗎?一個個說話都帶着坑,不小心就會叫下去,笑裡藏刀什麼的,看的我牙疼,生怕那刀子就是捅在我身上的,好妹妹,你也知道我不擅長應付這些,萬一我要是說錯話了怎麼辦?”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齊宛琇笑嘻嘻的出主意,齊修和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點:“胡扯吧,就是我不說,四王爺他們總會問,我能當啞巴嗎?算了,誰讓咱們出門前沒看八字呢?好歹這次還有李兄他們給我做伴兒,走走走,快去吧,我瞧着四王爺往這邊看了好幾次了。”
齊宛琇呵呵的點頭,招呼了李明月一起走,兩個小姑娘跟在後面,兩邊人馬互相打招呼,行禮,然後由各自的帶頭人開始寒暄。
“倒是沒想到,今兒能碰見修和和齊姑娘,若是昨兒就知道修和你們要過來,我就和你們約好時間了。”四王爺笑呵呵的說道,雖是坐在馬背上,但風姿雍容,笑容裡帶着清貴,實打實的美男子一個。
林同恩和林瑤瑤的視線就忍不住落到齊修和和齊宛琇身上了——四王爺什麼時候和齊家兄妹這麼熟悉了?以前四王爺雖然和齊太師林丞相同朝爲官,但四王爺這人,除了上朝進宮,基本上就不怎麼出來,更不怎麼見各家的小輩兒,就是林家兄妹,也是這段時間才和四王爺搭上線的。
齊家好像,和四王爺更熟悉一些。
“就是沒約好,咱們這會兒不也是碰上了嗎?”齊修和哈哈笑道:“這才說明咱們有緣分。”
“修和說的對,咱們還真是有緣分,你們剛纔是在比射箭?誰輸誰贏?”四王爺視線在齊宛琇和李明月身上掃過,齊修和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舍妹略勝一籌,我這個妹妹,平日裡就愛玩耍,還有些爭強好勝,也虧得是李姑娘性子好,願意讓着她。”
“喂,哥哥,你可別冤枉人,明月纔沒有讓着我,我是憑着真本事贏的。”瞧出林家的意思,齊宛琇就不介意給林家一個態度。四王爺年輕英俊,位高權重,身份高貴,能文能武,這京城,想要嫁給四王爺的閨秀是一抓一大把的,齊宛琇卻沒想湊這個熱鬧。
揚起馬鞭揮了揮,齊宛琇笑的肆意:“四王爺,要不要比一場?人太多,射箭不好玩,咱們打馬球?唔,我們這邊吃點兒虧,兩個女孩子,你們那邊一個女孩子,再找幾個人組隊?”
四王爺眉頭輕挑,含笑點頭:“好吧,不過,沒有彩頭太無趣了,不如,咱們弄個彩頭?”
齊修和忙說道:“王爺,她小孩子家家的,您別和她計較,您公事繁忙,哪兒有空陪她個毛孩子玩耍,您別當真啊。”
四王爺搖頭:“正好今兒得空,本王來馬場,原就是想鬆散鬆散,既然齊姑娘有意,本王求之不得,你們也別和本王客氣,今兒咱們就痛痛快快的來一場,是男人就別推辭了,可別連個小姑娘都比不過纔好。”
“王爺也太小瞧咱們了,不就是打馬球嗎?咱們怎麼可能會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李明河哈哈大笑,意氣風發:“那咱們就來一場,不過,王爺也說了,這種事情,得有個彩頭,不如這樣吧,哪邊輸了,就請贏家上天香樓吃飯,咱們定個日子,吃頓好的去!”
齊修和忙點頭:“這個可以有,天仙樓的紅酥手,我可是饞了很久了,四王爺覺得這彩頭如何?”
“自然是好。”四王爺也點頭應了下來:“那走吧,咱們去問問馬場的人,看有沒有人想打馬球,各自組隊,我這邊暫定同恩和林姑娘,你們那邊暫定五個人。”
馬場的管事早在一邊等着了,看這邊說定了,忙說道:“巧的很,劉大人家的兩位公子,還有程大人家的公子,都想打馬球,小的這就讓人去通知,勞王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