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一夜好眠,就是白天睡多了,晚上齊宛琇也沒失眠,一覺睡到大天亮。香荷她們趕緊的來給她梳妝打扮,換上新衣。大約是因爲閨女就要舉辦及笄禮,以後就算是大人了,能說親了,齊夫人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因着擔心今兒早朝會繼續吵吵,到時候沒辦法準時回來,齊太師索性就告假了。到了他這個地步,告假這種事情,那簡直是太簡單了,派人到宮裡說一聲就行了。

朝中百官也都知道,齊太師最是寵愛自己的一雙兒女,爲了閨女的及笄禮請假,完全可以想象。正好小皇帝也想拖一天是一天,藉着自己受驚,直接免了今兒的朝會。

“恭喜恭喜,令嬡可算是及笄了。”有夫人笑着行禮,伸手拉了齊宛琇:“以前我就說,齊姑娘是京城長的最漂亮的小姑娘之一了,今兒看着,倒是比以往更漂亮幾分,你們說是不是??”

被問到的就趕緊的點頭,那夫人又笑道:“前些時候,我就盼着齊姑娘及笄了,這及笄禮啊,我可是一早就備下了,齊姑娘看看喜不喜歡?”

“夫人叫我宛琇就好。”齊宛琇溫婉的笑道,臉色微微有些紅:“不管夫人送宛琇什麼,都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宛琇心領,定是會喜歡的,多謝夫人了。”

“瞧瞧瞧瞧,不光是長的好看,這小嘴兒也是抹了蜂蜜了,說的我心裡都是甜滋滋的。”那夫人哈哈笑道,很是憐愛的摸了摸齊宛琇的手:“我這老貨,就不拉着你在這兒聽我嘮叨了,那邊你王姐姐她們也過來了,你正好過去讓她們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讓她們也跟你學學。”

“不敢當。”齊宛琇忙行禮,女人一輩子一次的及笄禮,就是再不對付,也不會有人在今兒對齊宛琇說什麼不好聽的話,所以趙夫人雖然是撇了撇嘴,對大家閨秀這幾個字很是不屑,卻也沒說什麼難聽話。

齊宛琇對幾位夫人行了禮,就出門去找那些小姑娘們了。李明月早早就過來了,在齊宛琇在堂屋和衆位夫人們說話的是偶,她就幫着齊宛琇招呼客人,這會兒見齊宛琇出來,忙拎着裙襬迎過來:“你總算是出來了,吉時是什麼時候的?”

“還有半個時辰。”齊宛琇笑眯眯的說道,伸手拉了李明月:“多謝你今兒過來幫忙了。”

“說什麼呢,咱們是好姐妹,你的大日子,我怎麼可能不過來幫忙?”李明月也笑,伸手撥了撥齊宛琇頭上的髮簪:“這簪子是剛買的?我瞧着有些眼生。”

“嗯,這個是我哥給我買的,今兒及笄禮要換的簪子,第一個釵環是我娘買的,第二個釵冠是我爹買的。”齊宛琇也笑,伸手比劃了一下:“釵冠有這麼大,我爹親自畫圖讓銀樓給打造的,獨一無二的,我可喜歡了。”

“是是是,知道你爹最疼愛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我爹也同樣疼愛我呢。”李明月沒好氣,捏齊宛琇的鼻子:“快走吧,林姑娘她們可都等着你過去說話呢。”

齊宛琇笑呵呵的和李明月一起過去,有和齊宛琇交好的,就都聚過來,誇讚齊宛琇今兒的臉色好:“一看就知道是有好事兒了,恭喜恭喜啊,宛琇你以後可算是大人了。”

“我早就是大人了。”齊宛琇做了個鬼臉:“點心你們別多吃,今兒的午膳,我特意讓人做了佛跳牆,好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你們到時候可要多吃些。”

劉姑娘就忍不住皺眉:“這新年剛過完,大魚大肉了一冬天了,又要吃佛跳牆……”

“劉姑娘若是不喜歡,到時候也有些素菜的,我娘特意讓人到大妙觀去請教了劉道姑,雖說這味道定是比不上大妙觀的素齋,但也還算是能入口,到時候劉姑娘可要多吃一些啊。”

齊宛琇也不生氣,仍舊是笑呵呵的,劉姑娘還想說什麼,卻被林瑤瑤給掐了一把,林瑤瑤笑着將話頭接了過去:“那可要多謝宛琇了,對了,今兒是宛琇的好日子,除了我娘準備的那些及笄禮,我還特意爲宛琇準備了一份兒禮物呢,宛琇看看喜不喜歡。”

說着,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丫鬟,那丫鬟趕緊遞過來一個小小的荷包,看成色就知道是新做的。

這都是慣例,及笄禮除了長輩準備的,晚輩也會準備一些,多是手帕荷包香囊之類的,齊宛琇也就沒推辭,大大方方的收下來了。

有林瑤瑤開頭,其他的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禮物,最後齊宛琇總共得了十張帕子,六個荷包,八個香囊。

交情特別好的,像是李明月,明面上是給了香囊,其實今兒一早過來,她就給了齊宛琇一件新裙子了,全都是她自己做的。

很快,吉時就到了。齊宛琇面向東方正坐。贊者是李明月,有司是陳婉珍,俱都是齊宛琇的好友。初加之後,換了襦裙,規規矩矩的對父母行跪拜大禮。

正賓則是請的何老太太,老太太家裡並不是很顯赫,家裡出的最大的官兒,也就是個正三品的御史,可老太太德高望重,在京城的名聲好的不得了。何家更是家風清正,不管誰提起來,都是要豎大拇指讚一聲的。

再然後就是三加,三拜,齊太師親自爲齊宛琇取字,這個並不用說出來。女孩子的字,也就父母兄長知道,平日裡用的也不多。別說是字了,就是名字,平日裡用的也不怎麼多。

沒出嫁之前是誰誰家的姑娘,出嫁了之後就是什麼什麼氏了。

及笄禮之後就是宴席,齊宛琇捨不得弄髒自己的新襦裙,就又回去換了衣服,這纔出來照顧姑娘們一起入席用膳。吃完飯,那就是散場了,各回各家。

齊宛琇站在二門,揮手和李明月告別:“過兩天有空了,我去你家找你,咱們一起到大妙觀,我聽劉道姑說,她新想出來一種素菜,咱們去嚐嚐。”

李明月歡快的應了下來,又擺手讓齊宛琇回去:“等過幾天你只管去找我,不用下帖子了,省得寫來寫去的麻煩,我一直在家呢,行了,你快回去吧,鬧了一天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好不容易等馬車走了,齊宛琇正想拎着裙子回去,一轉身,差點兒沒嚇一跳——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一身杏色衣服,臉上雖帶着笑容,在齊宛琇看來,卻像是個狼外婆。

“四王爺,您怎麼在這兒?”齊宛琇不甘不願的行禮,四王爺擡擡手:“起來說話吧,我剛和你爹在商量事情,你爹出去送客了,我也出來走走,正好就走到這兒了。”

其實是齊宛琇走的有些遠,女眷在內宅,她送李明月直接送到了二門處,原以爲不會有人的,卻沒想到,四王爺竟會在這兒。

“今兒不是沒朝會嗎?”齊宛琇眨眨眼,故意問道。四王爺笑了笑:“聽聞齊太師愛女舉辦及笄禮,本王就厚着臉皮過來蹭一頓飯。對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我在宮裡用到的那個東西,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齊宛琇低着頭,心思飛轉,這東西的威力,四王爺也是看在眼裡的,若是他想要配方……不對,配方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自家就給。可他萬一覺得自家心懷不軌,竟私底下研究這樣的東西,那爹爹豈不是危險了?

“不過是我看煙花好看,想着自己親自點,可哥哥又怕我有危險,就特意用竹筒裝着了。”齊宛琇絞盡腦汁的想借口:“那個是失敗品,噴不出來煙花,光是砰的響一聲,不好玩,我原是想着帶進宮嚇唬人去的……”

齊宛琇很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不喜歡那個張姑娘,所以……”

四王爺微微挑眉:“是嗎?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呢,若不是你,那天怕也是不會那麼順利,對了,你怎麼就能確定,我能看懂你的意思?”

“王爺看不懂沒關係啊,總有人能看懂的。”齊宛琇愣了一下,大大咧咧的笑道。太后讓人將她們給綁住的時候,齊宛琇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自己的手帕給拽出來扔地上,並且恰好露出手帕上的那一朵荷花的。

四王爺他們一進大殿,齊宛琇那眼睛就跟抽筋了一樣,不停的瞪人,終於引來了四王爺的注意。隨後她腳尖點地,讓四王爺注意到了那個手帕。

其實這事情真不靠譜,誰也不會想到這荷花是代表着丫鬟香荷,更多的人,怕是絞盡腦汁的想荷花池之類沾邊的東西。

卻沒想到,四王爺還真照着帕子的提示,去找了香荷。但這也更讓齊宛琇心驚,四王爺連她一個內宅女孩子身邊的丫鬟都知道,那齊太師,齊修和,和齊夫人身邊的人呢?四王爺是不是,同樣十分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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