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次剿匪,尤其這次定“引虎下山”之計,消滅兩百多個土匪,爲黎民百姓根除匪患,程是空的名字傳遍了整個湖州地面,他的聲名比官軍的周校尉還響亮。
老百姓們越傳越玄乎,有人說:“程是空,年輕時當過將軍,殺敵無數,後因奸臣陷害,全家被殺,纔到佛嶺避難。”
有的說:“他是羅漢降世,專門來收拾土匪,爲民除害的。”
有的說:“他是得到諸葛亮的秘籍,纔有那樣高的智慧和謀略。”
有的說:“他英俊瀟灑,身高八尺,是一個美男子。”
有人說:“他是關公再世,大刀一揮,土匪倒一大片。”
各種各樣的褒讚都有,但是,知根知底的人則知道程是空是一位近百歲的老人,可是容貌並不老,看上去只有五十來歲的樣子,如果把鬚髯剃去,就越顯得年輕。
佛嶺村的賈大山等幾個老人常贊他“駐顏有術”,或問他,是不是得到釋法濟法師的修道秘籍。
程是空自己清楚,人如果能做到清心寡慾,身體一定會健壯,也會長歲壽。三十八年來,他確實接受了佛家修行理論,常跟釋法濟修佛家法門。
如,“淨土法門”“禪宗法門”“密宗法門”。他對幾本佛經能夠倒背如流。
如,《金剛般若波羅密多經》《金剛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觀世音普門品》《地藏菩薩本願經》《楞嚴經》《法華經》《華嚴經》等。
武術方面,自己除了天天卯時練太極拳外,還練習“少林棍”“少林達摩齊眉劍”,今年還新學習“大般若波羅密多神掌。”
他對佛家的法門多會接受,都想學習,是一個雜學家。這種什麼都想學,都能學的素質,與他生平經歷有極大關係。
但是,他就是一個法門不接受,他對“白骨觀”“不淨觀”這個法門絕不接受。他認爲美就是美,醜就是醜。
明明是美女,怎麼能對她看成是“白骨”,明明細皮嫩肉,怎麼說她身體處處不淨?他太愛他的小鳯了。
程小鳯當然是美女,近六十歲的人,看上去就是三十歲的容貌。她身材還是那麼嬌美,五官還是那麼分明,眼睛還是那麼亮麗,皮膚還那麼白皙幼嫩。
奇怪得很,這對老夫妻就是都不老。佛嶺村的鄉親們也說:他們夫妻雙修齊不老。
這就是程是空的執着,他執着美,執着美女,真正的心裡是執着不死!
他常常想起秦廣王說過的:給你活到“茶壽”,十年後再說。當時,他非常不高興,“生死簿”裡明明寫“九八十歲”,
你冥王不搞清楚,要麼是九十八歲就叫我死,要麼就隨便說給你活“茶壽”,這太不負責任了。
我既然敢大鬧鬼門,與你冥王結怨,到我一百零八歲時,還是要跟你鬧一鬧,就是不聽你對我的生命安排!
這個天地也給你權利太大了,要誰死,誰就要死,想給誰活幾歲就活幾歲,都不看具體情況。人家佛家就講“修心、修慧、修福、不殺、救生、做善事”能夠增福慧。什麼是增福慧,就是增長壽命,增加在人間的享福嘛!
但是,要增福慧,尤其增長壽命,一定要修道。要修行提高法力,提高能力,要有充足的理由。
程是空自從剿滅二龍山土匪回來,下決心要努力修道,與“命”鬥,與鬼鬥,與冥王鬥。
由於剿匪勝利名聲大震,佛嶺村的青壯年向他學習武術的,由五十四人增加到一百五十六人,平均每個家庭有一人拜他爲師。
每個人的武術基礎都不一樣,參差不齊,要教這麼多的人確實難,但還是要教,因爲人家信任他。練好武術,不但健壯身體,還能防匪患,說不定將來大有用途。
可是,他要修道呀,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身經百戰,幾次死不了的他,有方法了。
晚上,他叫來阿傻、阿磐、阿鬆三人,對他們說:“你們每人領五十二人練武,有的領五十四人,有的領五十人,不要緊,看誰要跟着你練就可以。
我半個月親身指導一次。練武術精神境界很重要,要樹正氣,要樹立爲大宋爭光,爲家鄉爭榮的思想。我自己也要修道,提高境界,將來才能教你們繼續提高。”
阿傻、阿磐、阿鬆聽他的話,都說:好!
阿傻說:“師父,你修好道,以後一定要教我哦!我也學你當神仙!”
阿鬆說:“師父,我今後也要學你長壽秘訣!”
阿磐說:“師父,今後我就學你越來越年輕,娶個女仙當婆娘。”程是空聽着這三個後生的話感覺快樂非常。
這晚,他們一老三少,沏茶暢談。
程是空說:“國家多事之秋,你們學好本領,健壯身體,將來,如果需要,一定要報效國家。練好武術一定要爲鄉親辦事,保護鄉親,絕不能欺壓鄉鄰。”
阿傻說:“師父是要叫我們去投軍嗎?”
程是空笑笑說:“就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阿鬆說:“師父,我們練好武藝,才能保護好家人,保護好妻子。”
程是空哈哈大笑,說:“難怪,自古至今,英雄難過美人關。阿鬆練武是爲了美女呀!其實,什麼纔是美呢?自我所解,美有自然美。
比如,小兔子、小狗、小貓就是自然美,花草樹木就是自然美,山上的石頭、山峰、雲彩就是自然美。這叫天然勝雕琢。美是多種多樣的……”
阿鬆說:“師父,什麼樣的女子才叫美女?”
程是空又哈哈大笑,說:“阿鬆,以後可能是一個好色之徒,也可能是一個憐香惜玉的英雄好漢。”
阿鬆又說:“師父,你別笑我。你年輕時,肯定是很愛美女。要不然,怎會娶到這個小鳯嬸?”
程是空說:“阿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懂得愛美,就不懂得愛妻子、兒女,也就不懂得愛大宋的大好河山!看一個人的美,主要是看他的心。心裡美,人格就美,看人、看事、看物,也就常看到美的方面。”
阿傻聽後說:“師父是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程是空欣慰地說:“阿傻,甚是。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專從知識和修爲論的。就如複雜的事物,仁者常見到仁之處,智者常見到智之處。荒淫者便見到荒淫之事,學荒淫之作。讀書也如此。”
阿磐說:“師父是講,說得是非事,便爲是非人?”
程是空說:“阿磐有獨到之處。萬法唯心造,大千世界事物多,心若無時空空無。”
阿鬆說:“師父,我可理解爲修造自心美,就能看到美女。是嗎?”四人都哈哈大笑。
這時,程小鳯從廚房端上來鹹肉、醬菜、筍湯,阿傻趕緊站起來幫忙把菜餚擺上桌。
程小鳯又舀來老酒放在桌上。說:“連日下雨,天氣陰溼。你們就喝點小酒,暖和一下身子。”
阿鬆說:“謝謝嬸子!嬸子,我們在說閒話,你可別笑話我。”
程小鳯笑笑說:“阿鬆三句話不離美女,將來定可娶到一個美麗的妻子,也一定很愛妻子的。”
阿鬆俏皮地說:“對啊!還是嬸子好。他們都笑話我。”
程小鳯說:“這不奇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美人不只是漢子獨有,女子也愛美人。
男人不可專斷,只有男人才有權力言美、愛美、選美。其實,女子也有權力言美、愛美、選美。”
程是空說:“我們剛纔講美,是從修行角度上講的。不只是看外表的美。”
程小鳯說:“相公,外表要美,儀容要美。心裡有美,纔會去注意修飾外表美,就如洗衣服、整理衣服,洗臉、洗手。你說到修行,深山可以修行,鬧市也可以修心。方丈之內是修行,光天化日、風雨霜雪之中也是修行。”
程是空說:“還是你有見地。不過能在鬧市、烈日雨雪中修行的人,已是境界至高。之所以大隱藏於市,小隱在於野。我還是少染俗事,專心修行爲好。”
程小鳯說:“我不會干擾你的修行。你要在家修,我給你管三餐飯,你要去寺裡修,我卻省事,還有很多時間來做織繡。”
程是空聽後,哈哈笑個不停,說:“你還要學織繡!真有你的。這就叫着,活到六十六,還要學織繡。”
程小鳯說:“你還說我呢!你那就叫着,活到九十九,還在學腳手。筋骨老又硬,還在練拳頭。”
阿傻嚷:“師父,師孃,你們又說詩啦!我是想,趁年輕,拼一拼,學武藝,講義氣,練身體,利社稷。”
程小鳯高興地說:“阿傻,你剛纔說出來的就是三言詩啊!”
阿鬆說:“他那也叫詩!那是胡說八道。嗷嗷叫。”
大家都開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