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是空跟在觀世音菩薩的蓮花後面，只覺得風徐徐而過，腳下的景物，迅速向後移動。不知不覺已經到達觀世音菩薩的道場。按下蓮花雲，觀世音菩薩領程是空慢慢地走着。
程是空看，這個道場不像是人間那個道場，人間的那個道場他早年去過，這裡的景色更好更美麗。紫霧縈繞，祥雲縹緲，不時散發着彩光；道路清潔，是琉璃切成；一排排石筍凌天，如阿娜多姿的美女；流水碧綠清澈，如鏡明亮；竹林幽幽，輕風柔軟......這裡其實是觀世音在第四層天時空的道場，不是人間的那個道場。這裡的一天相當於人間的四年。
善財童子笑着說：“尊者，我又有師弟了。今後，我可以輕鬆了。”
觀世音菩薩笑着說：“善財，你別想偷懶。程是空自有他自己的事。”善財童子笑着跳開去。
觀世音菩薩對程是空說：“程是空，你心裡想什麼，我清楚。但是，既然到我這裡來，就得安心修道。給你一個任務，你就協助豬尊者淨壇吧！”
程是空說：“是！菩薩。如何淨壇？”
觀世音菩薩說：“天下我的寺廟，都有不少供品，你就幫助豬尊者清理，他吃你也吃。這個豬尊者食量大，凡事你要忍讓着點，不可吵架。待機會成熟，我再送你去一個去處，了徹你的心願。”
程是空說：“好！全聽菩薩安排。”程是空嘴巴這樣說，但是心裡則另有想法。他想：剛纔是爲了擺脫與修羅王的關係，沒有答應觀世音菩薩走，是不能那樣輕易地離開修羅界的，不管怎樣，總是給修羅王造成幾千個修羅人的死亡，佔領了他是京城和王殿，還坐了他的修羅王椅子三天。他若糾纏起來就不是這樣了。幸虧有觀世音菩薩到，否則，與修羅王的事，不知何時能了。先這樣吧！以後再想辦法。
此時的程是空又想到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想羅門山兵敗後，將士們一定苦不堪言，大部分必定被抓進地獄受罪。還有那妻子小鳳，釋法濟說她是被綠度母的手下帶去修道，到底又是怎樣呢？
但是，既然答應了觀世音菩薩要留在道場，就先幹一段時間吧！
他很勤快，看到供桌上的供品滿滿的，就收起來，洗盤子，擦桌子、椅子，忙的不停。肚子餓了，也吃一些。時間很快過來三天。
卻說，豬尊者作爲淨壇使者，已經幾百年了。他好吃懶做的習慣還是改不了。他每天很晚纔去淨壇，把所有的供品一掃而空，橫豎沒有誰跟他搶吃，他用不着早去淨壇。
三天來。他發現有人搶在他的前面替他清理了桌子椅子，清洗盤子，感覺很快樂。哈哈！是誰那樣好來幫忙做事？一定是某個施主或者是某個發願來道場做義工的人乾的。我老豬樂的輕鬆。
啊！不對！供品是乎少了一些！那個人不是做好事當義工，而是來吃東西的。我老豬今天一定要早去淨壇。看看是誰來搶吃！他想到就做，早早就去淨壇。
啊哈！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在幹活，就是這個人了。
豬尊者叫說：“你說誰！這麼這樣早就來做工？”
程是空說：“我叫程是空。是菩薩新收的弟子。菩薩安排我淨壇。”
豬尊者說：“原來如此！這菩薩也不早說。菩薩定是嫌我一個吃的太多，又再叫你來吃了。”他心裡不高興已經表現出來了。
程是空發覺豬尊者不高興，就說：“菩薩早有交代，叫我幫你做事，還要讓你先吃飽。可是，我連續三天都沒有看見你，就拿一些先吃了。今後等你吃飽後，我才吃。”
豬尊者說：“不用，不用。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第五天，豬尊者比程是空早到得很多，他一盤又一盤地吃的精空，盤子亂丟一堆。等到程是空來淨壇時，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盤子。程是空只好餓着肚子做事，洗盤子，擦座椅。
連續一個月過去，程是空只有做的份，沒有吃的份。雖然是仙骨，可是還是會感覺餓。
觀世音菩薩還交代程是空，每天都要持誦心經兩百遍，地藏王菩薩本願經十遍。說是這樣做有助於道行提升，並且對今後有很大的好處。
白天，還可以看着善男信女來來往往，夜間青燈孤寂，讀經書味同嚼蠟，實在難過。回想在修羅界美人國時的情景，簡直是兩個天地。美人國國王維詩琪那奪魂的容貌，宮女們的身段和聲音，歷歷在目。程是空不由堪嘆，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呀？！觀世音菩薩何時給我一個明確的說話。菩薩的意思聽得懂，是暫時的，這個暫時要到何時？
時間一天又一天地過去，這天程是空照常去淨壇，豬尊者吃飽在玩盤子，把盤子一個又一個拋到空中，然後有它在地上打轉。程是空見此，實在忍不住，說：“尊者，你吃飽就好，不回去休息，怎麼把盤子亂扔亂丟？”
豬尊者一聽不高興了，嚷嚷：“你管得着嗎？我就扔啦！看你怎辦？”
程是空說：“我是尊重你是尊者，是前輩。你不能這樣啊！我整天洗盤子、擦桌椅也是很辛苦的。”
豬尊者說：“辛苦活該。誰叫你遲生出來，你若是早些生出來，幫我挑擔子去西天取經，說不定你也有佛的果位。你要知道，我這分享受是艱苦奮鬥得來的。這就叫着吃得苦中苦，纔有滿地福。”
程是空無話可說，也沒有話跟他說，只好收拾盤子，洗桌椅。
深夜時間，他無心讀經書。他思考着今後怎辦？看來這個道場是呆不下去了。
他猛然擡頭，一大羣將士在在面前大嚷嚷，意思是說，“程元帥，你去哪裡了？好久沒有見到你。我們很久沒有軍餉，肚子餓的難耐。我們老是打敗仗，這怎辦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軍餉充足，還常常佈施……”
程是空說：“你們不要嚷嚷。我正在設法，等幾天就會有軍餉的。大家先忍着點，我一定會去努力的。你們要知道，我也跟你們一樣餓着。勝敗乃兵家常事，下一次，我一定指揮你們打勝仗。得來的財物都賞給你們。”將士們聽完這些話，大歡呼……
真的打勝仗了，他和將士們吃酒慶祝，吃得多高興，皆喊：“乾杯！”幾個將士往程是空身上擠過來，程是空被擠得摔了一跤。醒過來，原來剛纔是在夢中。程是空擦擦嘴邊。流了很多唾液，唾液還甘甜的。
呵呵，肚子餓了，連做夢也夢到了吃東西。程是空意識到，其實自己的使命還未有完成，與冥府的仇怨並未有結束。他要離開，離開觀世音道場，離開這個飢餓的地方，離開那個老豬尊者。這個老豬，確實太不是東西，貪吃霸道又氣死人。
他拿着龍馬柺杖，走出了寢室。走啊走，不知走向何方。突然又想，不行，不能這樣就走。應該跟菩薩打個招呼。觀世音菩薩不遠萬里，穿越時空，到修羅界把自己救出來，這恩情、這功德比天高。我怎能夠不辭而別，這不就等於逃跑嗎？如此，就對不起觀世音菩薩了。他走回道場的寢室。
可是，如果去跟觀世音說自己要走，他會同意嗎？說不定會被大批評一頓。然後，弄一個什麼法術，把我給限制起來，那就連行動都不自由了。怎麼辦呢？先斬後湊，留個書信吧。他提起筆，些道“承蒙菩薩救我離開修羅界，慈恩萬難感謝。我還是凡夫，煩惱事頗多，煩惱心甚強。在此無意修心修道。我先回人間，辦完凡塵事，然後再來聆聽菩薩教誨。程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