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那個熟悉的男人也走到了跟前,他忽然撕去了王貴嘴上的膠帶,道:“爲國捐軀,視死如歸。投軀報明主,身死爲國殤。王貴,你安心上路吧,我們當年未盡的理想,接下來,我會幫你完成的。”
王貴的眼睛忽然睜了開來,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蕭福安?”
那人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更想不到的是,多年不見,你竟然成了國際通緝犯,我曾一度以你爲豪,如今你卻叫我蕭福安丟盡了臉面。”
王貴忽然來了希望,道:“蕭福安,我聽說你進了國安局,是不是?你快阻止李東昇,福安,你放我走,我王貴保證今後金盆洗手,脫離組織,絕不再幹涉組織的事情。我還可以將我所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訴你,送一個大功勞給你,福安,快,快來放了我。”
蕭福安淡淡道:“你的秘密我不稀罕,更不感興趣。現在國安局是受到了國儲局、財政部和技術部的聯合邀請,派我請李東昇回國一趟,我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李東昇的秘密。”
“福安,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任由李東昇胡來,你們這是謀殺啊。。。。。”
李東昇看到王貴爲了抓住這最後活命的機會,而苦苦哀求的樣子,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快感,接着卻是將黑索今扔在車底,然後汽油作引,延出長長的一段距離。
“丁!”
李東昇點起了火,火勢隨着汽油的線路,火速竄往轎車,最後,李東昇將王貴的打火機,也遠遠的拋了過去。
緊接着轟然一聲巨響,頃刻間,王貴和轎車,灰飛煙滅。
李東昇徐徐的擡頭,仰望着夜間的星空,平靜的道:“小媛,王貴已經死了,我也算替你報了大半的仇,接下來,就輪到齊凌野了,你放心吧,害死你的人,我不過讓他好下場的。”
李東昇沉默了半天,蕭福安也站立在李東昇的身旁,沒有說話。兩個男人,心中,也許正各自有着不同的感慨。
良久,李東昇纔對着夜空道:“我們走吧,接下來的事情,回到琴君酒家再說。”
蕭福安點了點頭,李東昇,纔是他這一趟來美頓的唯一目標。
沒走出幾步,李東昇又補充了句:“你的槍法真是不錯。”
蕭福安會心的笑了笑,李東昇這一句話,當然不只是對自己的讚揚,而更是對之前,自己開槍打落打火機,救了唐麗君和李東昇的感謝。只不過李東昇是個好面子的男人,所以纔沒有直接說出感謝的話罷了,又或者,李東昇不肯承認他欠自己一個人情吧。免得自己以這個人情,作爲請李東昇回國的交換條件。
李東昇上了蕭福安的車,一輛不錯的奔馳轎車,然後奔馳朝着“琴君酒家”所在的唐人街奔去。
蕭福安當然不是開車來美頓的,不過他來了美頓之後,卻有辦法這麼快搞來轎車,就這一點,說明他在國安局,還挺是吃香的。因着特殊工作的需要,到哪裡,國家都會提供各種便利。不少人,吃公家飯,或許就是衝着這點好處去的。
蕭福安開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好奇道:“對了,我聽說跟隨了齊潤遠十多年的金科,前陣子是和你一起來的美頓,怎麼這會兒卻不見他?我相信剛纔要是有他在的話,王貴就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李東昇呵呵笑道:“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啊。”他對於蕭福安的問題,卻是避而不答。蕭福安知道李東昇誤以爲自己是存心打聽,忙補充道:“我和金科認識,還是不錯的朋友。”
“哦?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下子,李東昇倒來了興趣,他知道蕭福安在這個問題上,絕對不會蠢得欺騙自己。對於金科,李東昇從沒有主動問過他的背景來歷,金科也對他自己的事情也是隻字不提。如果說李東昇一點都不想知道金科過往的一些情況,不在乎金科的底細,對金科不感興趣,那就是騙人的。
蕭福安忽的緬懷,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約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吧,我在國殤組的時候,曾和金科有數面之緣,也和他交談過幾次,大家還是挺談得來的,金科是高我好幾屆的學長,年紀更大我七八歲,不過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架子,脾氣也好,所以我常像對待兄長一般,很敬重他。”
李東昇爲之愕然,道:“國殤組?那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未聽過?”
蕭福安感覺好笑的望了李東昇一眼,心道:“原來你李東昇也有感興趣的東西。”
“你沒有聽過並不奇怪,因爲這是一個鮮爲人知的秘密。”蕭福安侃侃而談道,“國殤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組織。確切的是,它是國家的一個人才儲備中心,這就像你呆的杭城大學一樣,你是在杭城大學四大學院之一的錢學森學院,國殤組的xìng質,和錢學森學院差不多,兩者都是爲了國家培養人才。區別只在於,一個是在明處的,一個卻是秘密的。”
李東昇啞然失笑,道:“既然是個秘密,卻又爲何講給我聽,你就不怕我泄露這個秘密嗎?”
蕭福安自信的道:“我是有必要讓你知道有這麼個組織存在的,因爲你李東昇,和我們國殤組的人,一樣的優秀,你有資格知道秘密。”
李東昇呵呵笑了笑,忽然想起一個人,道:“那個王貴,他也是國殤組的?”
“不錯,王貴曾是國殤組的jīng英。我和他還是國殤組裡頭的同班同學,交情很不錯,只是後來大家出來國殤組以後,就各奔東西了,前陣子我看到王貴竟然成了驚動了國際刑jǐng,倒真是嚇了一跳。想不到一個人的變化,會是這麼大的。”
李東昇意味深長的道:“王貴現在已經自知罪孽深造,自殺身亡了,這也不是挺好嘛。”
蕭福安微一錯愕,接着恍然,道:“是啊,王貴自殺死了。這件事,我明天就會去和jǐng方的人打招呼去。東昇儘管可以放心。”
奔馳拐了幾個彎,又開出一段距離後,李東昇隨口問道:“國殤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祖國取個這麼怪的名字呢?”
蕭福安不厭其煩的道:“國殤,是出自屈原的九歌,那是去屈原對爲國犧牲的勇士,報以無限的哀悼與崇敬。在九歌的最後,屈原這樣寫道:戰士們爲了祖國,義無反顧地奔赴戰場,卻一去不返了。曠野茫茫,大路迢迢,在沙場之上,他們雖死猶生。出征時,他們持着長劍,挾着長弓;而如今雖然已是身首異處,卻仍凜然如生。他們膽識過人、武技非凡;他們偉大的愛國jīng神,永垂不朽,百世流芳,他們就是國家最爲壯烈的英雄,死得其所。李兄,你知道國殤組的組訓是什麼嗎?”
李東昇喃喃低吟道:“國殤。。。國殤。。。。組訓是什麼呢?”李東昇差點兒被蕭福安這一聲“李兄”喚回到古代俠骨柔情、鐵血悲壯的戰場,心中竟莫名激起一陣熱血。
蕭福安想不到自己隨意的一個問題,李東昇竟然這麼認真的在想,不禁失笑,道:“投身報明主,身死爲國殤——這就是我們國殤組的組訓。國殤組不強迫學生在畢業後,一定要留在機關爲國家工作,但是卻要求學生在任何地方工作,都要爲了國家。而這一點,金科就是一個很好的榜樣。他在國殤組的時候,沉默寡言,並不多說話,人緣也不怎好,但是他卻曾被譽爲‘國殤組第一義士’,我們提到他的時候,很容易就聯想起來千古俠士荊軻,他跟了齊潤遠之後,一樣默默無聞,但是他愛國、爲國的一言一行,卻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齊潤遠。所以李兄,這輩子有金科投奔你,那是你的一大筆財富。哦,對了,還有那個董長虹,你認識的,她可也是從國殤組出來的。”
李東昇大感愕然,道:“董長虹也是國殤組出來的?看來這個組織,培養出來的人才,倒還真是不少啊。”
蕭福安自豪的道:“那是當然了,凡是能進國殤組的,本來就要是天資過人的jīng英,再加上國殤組的培訓,出來之後,那自然而然,就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了。”接着卻似乎又想起了王貴,道:“不過世事往往難逆料,能力或可以訓練、控制,但人生的意義,就只能靠自己的領悟了。”
李東昇忽道:“既然國家培養了這麼多人才,那這一次,卻爲何非要你來找我,而且還要你務必帶我回去?難道有什麼問題,是國家儲備的人才解決不了的嗎?”
蕭福安認真的道:“並不是解決不了,而是沒有你的幫助,解決起來就怕沒有那麼順手、完美。國家要解決一個大問題,可從來不會含糊。這一次,是程泉涌推薦你的,你也算是榮幸了,有那麼多高層領導關注着你,就算是從我們國殤組出來的,可都沒有你那樣風光的。”
李東昇呵呵笑了笑,忽然興致勃勃的道:“國殤組有沒有最厲害的角sè,依你看,我李東昇比其他來,又如何?”
蕭福安兩眼無不抑制的流露出一絲傷感,道:“有,國殤組的組長,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才,全組最出類拔萃的人物。只可惜的是,組長他竟然爲了尋找一個虛無的傳說,而銷聲匿跡了。至於你剛纔的這個問題,我想,沒人能夠給出答案,因爲你們,都是深藏不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