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是京城的嶽總啊,嗯,好,您都親自開口了,我們潤遠哪還敢拒絕呢,超級電池下個月我們就給你發貨,至於價錢。。。。。。喂,喂。。”潤遠的一名營業部總管正通着電話,豈料中途卻忽然沒了信號,不禁暗叫倒黴,想不到生意到了敏感的價格問題的關鍵時刻,竟然會出現這種意外。
於此同時,潤遠總部的大樓,卻也不斷髮生類似的狀況。
這一天,整個潤遠總部都亂了套了。網站遭到了攻擊,所以電磁信號都受到了干擾,電話模糊不清,手機更是直接被屏蔽,就連網絡、電力,也是時斷時續很不穩定。
齊凌野第一時間找來了高級工程師,可是結果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天,
到第二天,問題還是沒有改善,相反還有越來越是嚴重的趨勢,所有系統網絡瀕臨癱瘓,齊凌野連視頻會議也開不了,甚至話筒都失去了作用,一切和電力、信號有關的工具幾乎都失控了。
要是照這個情形在發展下去,潤遠肯定會成爲全海城的笑柄,更重要的是,明天開盤,在股市、期貨市場最關鍵的首戰,就無法在潤遠總部遙控指揮了,要知道,自己星期五的信息一發布出去,對市場來說,決定是一個炸彈,足夠掀起驚天波瀾。尤其是在石油板塊,更受直接的影響,而這對於潤遠來說,失去了這個先機,其損失將是數以萬計。
齊凌野一方面狠狠的訓了那批集團裡頭的飯桶,一方面則重金懸榜招收jīng英,但結果仍是無濟於事,束手無策。齊凌野隱隱感覺到,這必然是李東昇針對自己的一次yīn謀,除了他,相信也沒有其他人有這樣的手段了。
直到這一刻,齊凌野受到了李東昇的報復手段,纔開始隱隱感到一絲恐懼,李東昇的報復,似乎叫人不可抗拒,無法承受。此時他總算有些明白,父親臨死前再三囑託自己的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和目的,千萬不要和李東昇爲敵。
不過自己雖然沒辦法在技術上搞定李東昇,但是卻並不表示自己真的拿李東昇沒法了。
齊凌野思慮了一天,憑自己的智慧,總感覺問題最有可能出在李東昇送的那尊“潤遠像”身上,要不是一來這是自己父親的像,二來這塊地暫時屬於李東昇所有,自己早就摧毀了它。現在則不得不先找李東昇談談條件,看他到底有什麼意圖。能談攏最好,要不是談不攏,頂多撕毀條約,這畢竟是自己的地頭,就算上了法庭,諒他李東昇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李東昇到了李正堂的病房外頭,首先見到的卻不是金科,而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明眸閃動、不施粉黛的典雅涵蓄的絕sè美人,那美人身着了一字領的長袖上衣,微露香肩,天鵝般的白玉脖頸上還陪着長款的掛件,身材玲瓏有致,酥胸高挺,清純卻不失xìng感。
李東昇走近她的身側,還可嗅到一種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這卻明顯不是用了什麼香水,而極有可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處子幽香,或者是因爲長期頻繁的接觸花卉之類的香物所致。
李東昇見這美人正好從李正堂的病房出來,好奇的皺了皺眉頭,那美人也只是和自己對視了一眼,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然後纔是稍稍的不屑與輕蔑,之後卻沒再說一句話,就帶上房門,徑自婀娜走了。
李東昇暗自苦笑,美人的這種表情,自己在來醫院的路上,已經見過不少了,因着罵名的影響,自己聲名狼藉,還真快成明星了。
李東昇進了病房,金科親自守在李正堂牀側,不過李正堂此時卻還是昏迷着的。
金科估計是料不到李東昇這麼快就趕到了醫院,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十五分鐘之後,李正堂就會醒過來了。”
李東昇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之前不是說正堂的情況,沒個一年半載不成嗎?怎麼這會。。。。。。”
金科有些自豪的朝門外點了一下,道:“剛纔那個女孩叫韓依人,她是剛從國殤組出來歷練的,她的父親和我是很要好的兄弟、戰友,兩rì前她來了海城之後,就第一時間聯繫了我,我想起來她是醫學系的,所以乾脆就請她過來看看。”
李東昇開始明白過來,道:“這麼說,她在醫學上成就十分驕人嘍?”
接着心中一動,道:“金叔,不知道韓依人主攻的是哪個方面,可不可以請她幫忙看看我的眼睛?”
金科心中一驚,緊張的道:“東少?你的眼睛怎麼了?”
李東昇失笑道:“沒什麼大礙,只是小事罷了。”
“沒事就好。”金科舒了舒心,至於找韓依人看眼睛的事,李東昇既然發話了,金科自然沒有推託的道理,當下一口應承,恰巧這個時候李正堂沉悶的呼出一口濁氣,顯示他已有甦醒的跡象,金科於是乘機告退,去找韓依人去了。
“你能原諒你自己嗎?”李東昇看着眼睛緩緩睜開、逐漸回覆神識的李正堂,好半天不出一句話,只是冷冷的盯着李正堂,那失望之極的眼神,叫李正堂滿臉的悔恨與哀傷,甚至是恐懼,直到李正堂情緒有些失控的溢滿眼淚,更自責的抓着自己的頭,李東昇這才冰冷的吐出幾個字。
事實上,李正堂在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知覺,自己知道大難不死,還多虧了升哥相救,可惜自己卻。。。。
李正堂忽的猛一咬牙,趁着李東昇沒在意,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猛然挖出兩個眼珠子,李正堂原本還扎着雪白繃帶的頭顱,頓時間血肉模糊,然而即令是感到了強烈的痛楚,李正堂還是沒有哼出一聲。
李東昇來不及阻止李正堂,又或者,李東昇的心裡,也不願去阻止李正堂,男人做錯了事,就該付出代價。如果這是在以前,李東昇想也不想會替李正堂醫好眼睛,可是對如今經歷了這許多變故,甚至連殺人也無動於衷的李東昇來說,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也許是吧,自己當初的熱血,已經在逐漸變冷,成了冷血。
李正堂有些難受的眨了眨眼皮,死死的合着眼眶,然後摸索、顫抖的將兩個眼珠子交到李東昇的手裡,這才吃力的道:“東少,你說吧,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犯下的錯誤?”
“你替我殺了李宏吧,至於淑嫺那邊,等我找到她,你自己再向她好好交代。”李東昇出奇的冷靜,並沒有馬上叫醫生過來給李正堂看病,只是對於這個曾經叫自己失望透頂的兄弟,如今又回覆了不少的感情,以及不自禁回憶起以前和李正堂在一起的童年時光。李正堂,始終還是個漢子。
李正堂微微吃驚,充滿仇恨的道:“李宏他還沒死嗎?”
李東昇緩緩坐在病牀前,雙手緊握住李正堂的手,淡淡道:“只要淑嫺肯原諒你,你還是我李東昇的兄弟,記得好好調養。”李正堂失去了一雙眼睛,這已經夠了,李東昇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開始感傷,這一刻,自己對這個好兄弟,是再也狠不下心來了。
李正堂感應到李東昇手上傳過來了熱量,終於自責、感動的流出了眼淚。
淚水混着鮮血,李東昇知道,那是一種折磨與痛楚,那是洗心革面、改過自新的徵候,希望李正堂以後都不會再叫自己失望了吧。
李東昇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李正堂的手掌,示意李正堂安心調養,這輕描淡寫的動作,期間蘊含着怎樣複雜的感情,卻只有他們兩兄弟自己知道。
正當李東昇打算去按鈴叫護士進來的時候,卻正好見韓依人推門而入,她想不到自己一進門,看見的卻是躺在牀上、不滿鮮血的忍痛的病人,以及李東昇手裡血跡斑斑的眼珠子,花容失sè的道:“李東昇,快把眼珠給我。”
李東昇聳了聳肩,輕哼笑了笑,卻是將眼珠子交回李正堂的手裡,韓依人緊張的心這才寬鬆了下,走到李正堂牀邊,替病人簡單的調理了下,一面按鈴叫護士進來,一面道:“李正堂,你快把眼睛給我,趁着現在眼珠靈氣尚在,經脈損傷不大,我會替你醫好的。”接着狠狠的白了李東生一眼,看她氣得發紫的表情,就知道她誤以爲是李東昇挖了李正堂的雙眼。
李正堂卻艱難的道:“謝謝你了,醫生,不過李正堂,從今往後。。。都不需要眼睛了。”說話的同時,李正堂將眼珠扔進了垃圾桶裡。
這下子,韓依人驚愕了,她不能理解,她更不知道,在她離開這短暫的時間內,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知道,在這蔓延着血腥的氣味中,似乎還混着男人濃烈的血xìng、鐵血的悲愴以及無聲的慘淡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