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獵場內的行宮外,大臣們依照朝班站位順序依次站好。昨天半夜三更,有宦官臨時通知他們,今早要在獵場裡開一個臨時朝會。
大臣們雖然弄不懂李世民今日開朝會的目的,不過陛下有令,不得不遵從。並且私下裡紛紛猜測發生了何事。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知道昨天,就在獵場外圍不到五里的地方,發生了一起謀反案,而這次謀反的人,是李世民的第三個兒子,吳王,李恪!
大臣們等了約一刻鐘的樣子,李世民終於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前面的座椅上,坐下。看起來,似乎一夜之間蒼老的許多,連說話都有點虛弱。
很快,大臣們就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吳王李恪謀反,此事一出,全場譁然。
誰都沒想到,一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吳王李恪居然會發動謀反。更可怕的是,昨天,五里之外發生的平叛一事,他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直到現在纔剛剛收到消息。
大臣們忽然有一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似乎是李世民有意想要瞞着他們。
很快,李世民就宣佈了對吳王的審判結果:削去爵位,貶爲庶民,且犯下如此大罪,罪不可赦,秋後問斬!
李世民到底還是留了一線,沒有給李恪處以腰斬這樣的極刑,但是落在大臣們耳朵裡,還是覺得有點驚訝。
一般來說,很少有皇上公開處決謀反的皇子,就連李佑也只不過是服用毒藥自盡。可是李恪卻落得秋後問斬……此事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不過,看的出來李世民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沒有一個不識相的大臣開口質疑。
而隨後,原本計劃進行五天的狩獵也因爲此事草草結束,李世民沒了狩獵的心思,朝臣們又不是不長眼,此時再提什麼狩獵那就是真的作死了,因此,當日午後所有人班師回朝。
就在當天晚上,李世民突發氣疾,宮內外太醫被緊急召進寢宮,搶救了一宿,終於穩住了病情。因爲身體非常虛弱,李世民暫停早朝十天,由太子李治代政。
聽到消息,陳飛還是暗暗嘆了一口氣。本以爲李明達身子好了,李世民心情會好一點,不會氣血攻心,多活上一年是沒問題的,但是沒想到前日李恪謀反,又當着李世民的面說了那麼一番話,把李世民活生生給氣倒了。
歷史的圓輪轉溜了一圈,又回到了最開始的起點。看樣子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陳飛本以爲自己一個救人的舉動又改變了歷史,沒想到命運這傢伙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把改變的東西硬生生的扳回到軌道上。所謂“人各有命,生死在天!”,生老病死一事,他是真的無能爲力。
從李世民這次病倒以後,他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原本還能堅持三天上一次早朝,可是到了年末,只能五天上一次早朝,甚至有一次犯了腦疾,一整個月都是李治代理朝政。
所幸李治雖然膽子小了點,不過他還是有真才實幹的,從小飽讀經書,又自小伴在李世民身邊,跟着父皇學到了很多朝政上的東西,所以臨時處理朝政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難。
除了一開始有點緊張以外,後面基本沒問題。何況,就算真的有他不能理解的事情,詢問下李世民又或者……他的“幕僚”陳飛。
正真讓陳飛感到驚喜的是,李治成長的速度比他預想的要快的多!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有了一股淡淡的帝王之威!雖然纔剛剛展現出來,但是不可否認,他已經具備這種氣質了!相信未來,他會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時代!
“相公,我有話想和你說。”臨川來到陳飛身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陳飛將臨川抱在自己腿上,安撫到:“夫人不要擔心,陛下吉人天相,身體會很快好起來的。”這段日子李世民的身體很不好,臨川進宮見了好幾次父皇,且留在身邊照顧了一陣子。每次回來,她都哭成了一個淚人。
陳飛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輕輕安慰她。
“相公,太醫說了,父皇的身體雖然糟糕,但是還可以調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太醫還說了什麼嘛?”
臨川搖了搖頭:“太醫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昨日……你猜我在父皇的寢宮裡看見了誰?”
陳飛忽然笑了,“夫人又說笑了,這種事我怎麼猜得到啊,我都沒去過,認識誰啊?”
臨川不說話,盯着陳飛看。漸漸的,陳飛也有點笑不出來了。
“不是吧,你別告訴我看到武才人了?”
“嗯。”臨川輕輕點頭,原本我也奇怪,武才人應該在夜幽庭纔對,爲何會到父皇的寢宮裡,照顧父皇的起居。細問之下才明白,原來……“
“原來什麼?”
“原來上次太子殿下請求父皇大赦天下的時候,那位武才人也被放出來了,回到了後宮。只不過當時你我都沒有關注她,而且綠柳這個小妮子也忘記和我報告,所以我們才一直忽略了她。”
原來如此啊!陳飛記得史書上記載着,武則天似乎和李治是在李世民生病的時候,一同照顧李世民才……沒想到就是這個時候!這個女人……到底是要掌控呢?還是放任呢?這一點讓陳飛很頭疼。
“相公你怎麼了?似乎面色不太好看?”
陳飛抱着臨川嘆了一口氣:“夫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作出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相公你是說武才人嘛?這個女人到底有哪裡特別的?似乎你對她很是另眼相看?”
特別?這個女人太特別了!她可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正統女皇帝!幾乎把大唐的江山都給掀翻了,誰敢不當他特別。
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就連臨川也不行,所以他只好隨口扯了個謊,道:“此女命格特殊,太明道長曾經和我說起過此人,不過……唉,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此女……還請夫人幫我多多關注下,有備無患。“
臨川乖巧的點點頭,靠在陳飛胸膛裡。”嗯,我知道啦。”
忽然陳飛感覺胸口一陣疼痛,
“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武才人先不說,相公,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那個冷月清!她已經在咱們家住了好幾個月了!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嘛?”
陳飛渾身一抖,心裡暗呼:“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