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坤,勸你就此罷手,不要管那混蛋小子之事。”見來了三個人,廣陵老祖全不在意,也不想浪費時間,他帶的人手更多。只是此時還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應該足夠強硬,將萬壽宗滅門,這取決於郎坤和祝無常的態度。
“廣陵老兒?唉,我跟你沒仇沒恨的,大家都是大乘修士,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不容易,郎某勸你一句,服個軟就算了,把你那個到處找死的孫子交出來,再多賠點物資給聶先生,我從中說和一下,就此作罷,你看如何?”
聽了此言,廣陵老祖雙眼一瞪,又半閉半合,剛升起的一絲怒意,被他壓了下去:“郎坤,何必呢?我想不出是什麼原因,讓你一定要幫那小子,他值嗎?”
聽了些言,大多數人都覺得有理,可祝無常卻全身一震,他渡劫成功,可是聶無雙出手相助。當年老祖飛昇之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與聶無雙搞好關係。看來這幾年,自己已經有些淡忘了。以爲給聶無雙一些機會,給他地位,再給一些適當的支持就足夠了。
可經廣陵老祖一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想錯了。聶無雙既然能幫助自己渡劫,那他是不是也能幫別人渡劫?他……不僅僅擁有舟中水?
這個想法一出,祝無常有些坐不住了。可一想到廣陵劍宗,又讓他猶豫起來,雖說此次聖元大典,巨劍門大獲全勝,可事實上,廣陵劍宗纔是十二聖門中最強大的。
“盛女王,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郎坤回頭客氣的問道。
此言一出,衆人的目光才轉到盛穎身上,她的氣息極低,誰也沒注意她。剛來的時候,廣陵老祖和祝無常只是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便再沒注意。可聽了郎坤之言,這才發覺,這從未見過的女修,居然有資格出手?
能與大乘修士動手的,也只有大乘修士,聖域三界,什麼時候出了一位大乘女修。
“我來,先生說了,要教訓他一下。”盛穎說完,一股龐大至極的氣息,從她身體裡放出,四周的結界,連連搖動。
“啊……”就次,連渡劫分神修士也發覺了。
盛穎向前飛出數丈,轉頭說道:“郎坤,你也別閒着,我看廣陵老兒帶了不少的門下弟子,你去把他們的屎都打出來,讓廣陵老兒知道,得罪先生的後果。雖說先生不讓滅掉廣陵劍宗,也得給他們足夠的教訓。”
說完,似乎又覺不妥,轉身說道:“聶先生,您看如何?”那份恭敬,完全發自於內心,別人看不出來,在場的另外三位大乘修士,卻能清晰的感應到。
“你,你是何人?”廣陵老祖覺得事情不妙,好象完全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原本在他心中,一個郎坤,未必不能對付,只要祝無常不出來攪局,就算不能將萬壽宗滅掉,也不會讓聶無雙好過。
可是……可是怎麼又多出了一位大乘修士?
“引派抱柔王盛穎。”盛穎昂首而立,氣息越發的強盛。聶無雙呆呆的點點頭,真是人不可貌象啊,沒想到盛穎的『性』格也如此暴烈。
引派……
廣陵老祖心中一冷,他終於明白,爲何沒能感應到盛穎的存在。引派是殺手宗門,是聖域三界的一個禁忌,一向只行走於黑暗之間,從不與任何宗門有染。他們精於刺殺,擁有隱秘之法。經常會刺殺比自己更強大的修士,在同階修士之中,從未聽說誰能殺掉引派的精英堂殺手。
引派之所以低調,不僅是因爲他們是殺手,更因爲引派從未出過大乘修士,沒有最終武力。雖然給聖域各宗門都帶來了許多的麻煩,可那僅僅只是麻煩罷了。如今,引派終於出了一位大乘修士,而且還是位女修。
“抱柔一出鬼神驚,渡劫亦敢刺老祖?引派七王之最,抱柔女王盛穎!”祝無常輕聲說道。盛穎的名聲雖不顯赫,可在少數高階修士之中,也有流傳,她是唯一一位敢以渡劫修爲,刺殺大乘老祖的引派殺手,雖未成功,卻能全身而退,並且將大乘修士刺傷,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
祝無常知道,廣陵老祖自然也是知道的,臉『色』陰沉至極,麻煩了,這次真的有大麻煩了。他不怕郎坤,甚至不怕多一個盛穎。大乘修士之間,就算二打一,他也有逃命的把握。可引派如果加進來,對整個廣陵劍宗的麻煩就大了。沒有他坐鎮,引派真的能將廣陵劍宗殺個精光。
“盛女王……”廣陵老祖真的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戰,沒有把握,退,臉面無存。
他廣陵老祖個人的面子,倒沒什麼不能丟的,可整個宗門的臉面,他丟不起。
“戰,你沒得選擇。”盛穎遙搖一指,已經將廣陵老祖『逼』上絕路,聶無雙有些後悔了,這事還不如讓郎坤來辦呢。看似柔弱的盛穎,她的『性』格居然比郎坤還要糟糕。
“好,盛女王,老夫便陪你走上幾招。”廣陵老祖伸手一指,空間劇烈的波動起來,盛穎嘴角含笑,邁步向前,無視廣陵老祖的攻擊,一步邁到他身前,伸出白嫩嫩的玉掌當頭拍下。
廣陵老祖大駭,連退數百丈,雙手連點,四周的空間,肉眼可見呈現出一道道黑『色』的波紋,阻止盛穎前進。
聶無雙和在場的絕大多數人一樣,看得一頭霧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大乘修士之間的戰鬥。沒有靈氣波動,沒有靈器、法寶的拼爭,兩位大乘修士,前進、後退,看起來極爲尋常,只是空間的波動極爲劇烈。
在場的只有祝無常和郎坤能夠看懂,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發現。雖然同爲大乘修士,他們還真不是廣陵老祖的對手,廣陵老祖明顯已經掌控了空間法則,可以任意調動空間領域。
而盛穎更誇張,明明剛剛渡劫不久,卻完全無視廣陵老祖的領域,在他的領域之內,安步當車,就象在自己家的後花園中一般。每當她舉起手掌的時候,廣陵老祖卻連忙退讓,不敢硬接,也不知那隻白嫩的玉手上,有何種魔力。
郎坤渡的是血殺之劫,本就是最善長戰鬥,如果換他上去,在廣陵老祖的空間領域之中,也能支持一段時間,最後的結果定然是敗逃。難怪廣陵老祖對三年之約,信心百倍,以他之能,在大乘修士之中,幾乎是無敵的。
可如今……他正被盛穎追着打。
“郎坤,你個笨蛋,還等什麼,我讓你作什麼了?”盛穎再次趕跑了廣陵老祖,還有時間罵郎坤。
“知道了,把他們的屎都打出來。”郎坤應了一聲,心中暗自決定,以後堅決不能招惹盛穎。不……是整個引派都不能招惹,更不能惹聶無雙生氣,這樣一個恐怖的女修,居然會聽從聶無雙的話,真是不可思議。
“住手,吳某認輸。”廣陵老祖連連退讓,大聲呼叫。自己不是盛穎的對手,但也不會輸得太慘,畢竟都是大乘修士,保命的手段足夠多,盛穎雖強他一頭,可是想要傷他也不容易。
可沒了自己坐鎮,手下的那些弟子,在郎坤面前,就是一羣小綿羊,原本帶這些弟子來,即是對巨劍門和萬壽宗的武力威懾,又有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教訓郎坤時的風采,讓他們知道,大乘修士的戰鬥,與渡劫以下是完全不同的。
“認輸?先接盛某一掌再說吧。”盛穎邁步向前,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一步,可轉眼間已經到了廣陵老祖面前,兩人之間,原本足有四十丈遠。
廣陵老祖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好,吳某就接女王一掌,還請手下留情。”說完,雙手向上一番,臉『色』猛的一變,張口噴出廣陵劍,三寸長的小劍在掌心劃出,帶出一溜金『色』的血『液』。
“給我開!”廣陵老祖全身肌肉墳起,鼓得如小山一般。
一隻白嫩嫩的玉手,一雙粗大的巨手。
‘波’的一聲輕響,沒有想象中的地動山搖,沒有四溢的衝擊波紋,平靜的就象兩個小孩子拍巴掌。
數息之間,祝無常和郎坤已經看出門道,盛穎面『色』如常,廣陵老祖臉『色』灰暗,額頭上的皺紋眼見得在不斷加深,身體微微顫抖。
廣陵劍在老祖的肩頭劃過,帶起更多金『色』的血『液』,老祖藉着激發的力量,雙手脫出,後退百丈,已經到了演武場結界的邊緣。
平穩氣息,廣陵老祖衝着盛穎躬身一禮:“多謝女王手下留情。”
“哼!我可沒留情。”盛穎說着,偷看了一眼聶無雙的表情,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終於放下心來。
不等盛穎說話,廣陵老祖說道:“盛女王,關於聶先生和小孫之事,吳某認輸,廣陵劍宗認栽。從此之後,廣陵門下,自吳某之下,見聶先生繞道而行,執弟子之禮,另有各種資源,隨後奉上,女王以爲如何?”
廣陵老祖已經退到弟子們的面前,擋住郎坤的去路,他心中明白,以盛穎的『性』格,如果不認輸,真能讓郎坤將弟子們打出屎來。
自己在這一界的日子不多了,最多百年,而眼前的兩位大乘之士,還有兩百多年的時光,他們足以護得聶無雙的周全。此時,廣陵劍宗必須退讓,退讓到他們飛昇。修士的生命悠久。仇,可以慢慢報。
“好,不過東西如果先生不滿意,盛某會親自上門討要。”盛穎平靜的說道,可在這平靜的話語之中,又帶着什麼樣的意思,在場衆人,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