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妍兒小腦袋連連搖晃:“不對不對,我叫聶心妍,不叫聶妍,妍兒是小名,只告訴奶奶、爹、娘、哥和你,別人不告訴的。”無論她有多聰明,畢竟還是個孩子。普通人家的孩童,在她這個年紀,只怕連話都說不完整。
“好,就叫聶心妍。”聶無雙笑了起來,被她那童言童趣,逗得開心不已,心頭又浮現出妻子的面容來。如果妻子還在的話,他們也可以有一個象聶心妍一樣可愛的孩子。
聶無雙猛的站起身來,向着洞口的方向躬身一禮說道:“小子見過雷、盧兩位前輩。”說話間,洞口出出現了雷姓修士和盧航的身影,他的警報陣法太過簡單,對盧秀還有效,面對雷修士時,卻沒有半點用處,可這次兩人來的時候,並未隱去身形,因此還未進洞,聶無雙已然知曉了。
見來了外人,聶心妍馬上躲到聶無雙身後,這小女孩似乎經歷過些苦難,對生人極爲小心,卻不知爲何,對聶無雙卻是極爲信任。
“聶小哥有禮了。”說着兩人進入山洞之中,口中與聶無雙寒暄,四隻眼睛卻齊齊的盯着聶心妍。
似乎在聶無雙身邊,感覺極爲安全,聶心妍顯得極爲活潑,衝着盧航展顏一笑,卻又衝着雷修士扮了個可愛的鬼臉。兩人的眼睛何其毒,她的小花樣一絲不落的進入兩人目光之中。盧航迴應一笑,雷修士卻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別看聶無雙的修爲遠不如他們,身份也只是一箇中型宗門的弟子,甚至還算不上是內門弟子。可此子深受祝心蓮師姐,靈珠子前輩看中,因此他們對聶無雙也是另眼相看,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祝心蓮的眼光,在巨劍門中那是赫赫有名,連宗主和老祖宗,都對她的目光都深信不疑。
“聶小哥是準備帶着女娃兒入門吧。”
“正是。”聶無雙點頭應道,妍兒長得雖然可愛,可畢竟修行方是正途,如果不是她的天賦極佳,自己是否會從醜女那兒將她要來呢?一時之間,聶無雙居然找不到答案,或許會,也許不會。這兩種情緒不斷的在心中糾結,聶無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單單是看中她的天賦,對妍兒本人,多出了一種說不清的疼愛,那是發自骨子裡的,與她的天賦並無多少關係。
“不知聶小哥準備如何入手?”
聽到雷修士一問,聶無雙果然愣住了。他邁入仙途,與衆不同,由外功轉入內功,由內功轉而先天,再由先天衝破壁壘,邁入仙道,其中的艱辛不足爲外人道出。可妍兒也要走這條路嗎?其他的修士,又是如何修行的?這些修士中的常識,聶無雙還真的不清楚。
稍稍一愣,聶無雙臉上雖無變化,心中卻是一樂,沒想到羅東出關了。
“小子準備煉製一副心陣,幫助她邁出這第一步。”聶無雙回答道,這自然不是他的知識,而是羅東教的。羅東在書院中看書無數,很多基礎常識,聶無雙沒時間去記,可羅東卻能過目不忘。
雷修士點點頭:“如此甚好,我等擔心聶小哥對此不熟,本想與小哥探討一、二,如此看來,倒是我等多事了。”
聶無雙心下感激,連忙說道:“這怎麼是多事呢,還是兩位前輩想的周道,只是在宗門無事之時,倒也看過些雜書,有些心得罷了。還望兩位前輩,多多指點。”
他知道,自己的來歷,這兩位肯定是知曉的,因此纔會多事來此一問,這是人家純心想幫助自己,就算有羅東在,不需要他人幫助,這份心意,他卻是要領的。
果然,聽了此言,雷、盧兩人臉上現出一絲紅光,顯得極爲受用。他們雖是劍修,可帶新人入門之法,卻極爲熟悉,將各種應注意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倒是需要的靈石,不需擔心,他們不知聶無雙家底豐厚,可這幾年來,萬壽門應得的份額全在他手中,自然不用擔心靈石不夠。
“如此我等告辭了。”說完,兩人轉身離開。
聶無雙拿出食物,放在一角,任由聶心妍食用。等她吃飽了,喚過來,抱在懷中,伸出兩手,在心妍身上游走,這摸骨之術,比用天眼看更加準確。聶心妍極爲乖巧,任由聶無雙摸便全身,身上時疼時癢,卻是咬着下脣,一言不發。
過了半個時辰,聶無雙疑惑的擡起頭,看着聶心妍,久久不語。他的天眼自然不會出錯,此子的靈骨極佳,比之自己還要好上少許。慧根卻是摸不出來的,只能通過天眼去看,也是分毫不差,的確是一等一的慧骨,甚至比他以前見過的葉良祖師還要高出一大截。要知道,聶心妍此時只是稚齡女童,待得她年紀稍大,再入修行之門,這慧骨就會越發的明顯。
用手指點在妍兒的左胸上問道:“妍兒,你這裡疼不疼?或者偶爾會疼一下?麻、癢、酸、漲?有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剛纔在摸骨之中,聶無雙發現,這孩子天賦上佳,身體健康,可她的心臟,卻似乎與常人不同,可差在哪兒,一時之間,他也看不出來,只覺得的確大異常人。如果不是親手摸過骨,單從天眼上卻難以分辨出來。
妍兒搖搖頭,抓住聶無雙的手指搖着玩:“沒有啊,妍兒很好,不會疼。”
聶無雙任由她搖晃着手指,沉思良久,與羅東相互商討一翻。可惜兩人都只能算是修士,卻不是醫生,看不出妍兒有何不妥之處。最後還是羅東放棄了:“算了,別想那麼多,就算她真的有心臟病也沒關係,種下心陣之後,成爲煉氣修士,什麼毛病都不是問題。”
羅東這一提醒,聶無雙也覺自己擔憂極爲好笑,凡人的小病,在修士眼中,什麼都不算,就算她滿身重病,只要種入心陣成功,一切都不是問題。看來是自己過於擔憂了,這小女娃,倒是能真讓自己牽腸掛肚,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好象自從妻子離開之後,就沒再有過。
祭出天工爐,從乾坤戒倒出大堆的材料,大部分是從宗門帶出來的,都是花些靈石換的師門點數,再從珍品庫中換出來的好材料,一小部分則是靈珠子前輩的庫存中挑選出來的。珠姥的庫存極多,卻多是金石之物,聶無雙能用上的並不多。
選了又選,挑了又挑,此時聶無雙才明白,父母對子女後輩的疼愛之心。想當初,自己初練心陣之時,不過是用最尋常的玉片煉製的,如今輪到心妍,那些平日裡他捨不得用的材料,倒顯得太過平常了,一時之間,居然拿不準主意,用什麼來煉製心陣爲好。
明知道這心陣,最後將從材料中分離出來,印入妍兒體內,其實材料的品質,並不算重要,可他就是想給妍兒最好的。
最後還是在羅東的指點之下,選出合適的材料,投入陣中。至於心陣的設計,這等小事,聶無雙不會插手。其實就算他想插手也是無用,別看心陣簡單,那也不是他現在能夠獨立完成的。
啓動陣法開始煉製心陣,煉製這等陣法,並不算難。對於剛入門的孩子,這心陣也不可能太好,畢竟孩童的身體質量極差,只是凡人體質,太好的心陣,就算有自己保護,她也無力承受。
一邊煉製心陣,一邊抱住心妍,將她摟在懷中,開始講解修行之道。沒人的時候,妍兒顯得極爲活潑好動,有些調皮,在聶無雙面前,她放得極開,就象在自己的長輩面前一樣。
可一聽聶無雙講起修行之道,卻又極爲認真,聽得仔細,在聶無雙懷中,一動不動,甚至半天多的時間不吃不喝,也沒有喊餓。要知道,她還只是凡人身軀,和聶無雙不同。
築基後期,雖然不能完全辟穀,也無需一日三餐,甚至三日一餐,聶無雙也沒覺得不適。好在他對妍兒極爲疼愛,看看時間差不多,便先停了下來,先讓妍兒吃喝,休息一個時辰,繼續再講,到了夜時,早早讓她休息睡下。
修行之道,博大精深,非是一日能夠講清的。一邊煉製心陣,一邊講解,這一轉眼,三個月過去,心陣已成,聶心妍也粗通了修行的法門。
這小女娃果然慧骨不凡,無論是什麼,只要聶無雙講上一遍,就可以倒背如流,這份聰慧,已經不弱於當初的羅東了。只是畢竟年紀尚小,有些事情記是記住了,卻暫時無法理解。此事聶無雙也不心急,修士有得是時間,只要不去浪費就好。
此時羅東對陣法的理解,早非當日可比,這心陣煉製,遠比當初複雜萬倍。由於聶無雙的修爲,也不是當日可比,因此這心陣雖複雜,靈力迴路數量卻未增加多少,倒是設計上的巧妙,讓聶無雙讚歎不已。比起自己當年的心陣,眼前的這份心陣,實在太過精美,功用上也高出不止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