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恩不謝

“都聽懂了?”聶無雙問道。

“大部分聽懂了。”凌冥想了片刻回答道,這六千字真言,講得無論多細,對十歲的孩子來說都太過艱難了,他能聽懂大半,着實不易。

“前一千字,可有不懂之處?”

“有……”說着,凌冥將心中的疑惑一一提出,聶無雙則耐心的解答。

直到確認小傢伙完全聽懂了,聶無雙伸手一抹,手中多出一個水晶瓶,瓶中一滴純淨之母,在陽光下閃動着晶瑩的光芒。凌冥不知是何物,可牛骰三人,如何認不出來。

雖然他們已經是元嬰初期仙師,可看到純淨之母,眼中還是露出一絲貪婪之色,轉眼間又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苦笑,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再需要純淨之母,修爲的提升,只能靠自己。這也是爲什麼純淨大陸上,元嬰仙師從未斷過,可真正能飛昇的元嬰老祖,卻少之又少的原因所在。

三人表情的變化,自然逃不出聶無雙的神識,不過這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想想自己使用純淨之母后的反應,猶豫了一下問道:“純淨之母都是這樣直接使用嗎?會不會太過霸道?”

如果換成仙師,哪怕是最差的煉氣期仙師,聶無雙也不必擔心,之前他已經逼着那劍修服用過一滴,他能感覺出劍修浪費了不少的能量,但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凌冥只有十歲,而且連內力都未修成,身體強度太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這個……應該會有影響吧。”牛骰也無法確定,畢竟在純淨大陸上,純淨之母極爲珍貴,就算是宗門之內,每一滴的純淨之母,都要計算着使用。不到瓶頸期或者衝擊上一階,誰捨得使用?

雖說牛骰對紫煙殿的瞭解不多,可他可以肯定,就算在紫煙殿裡,最受器重的弟子,也不可能這樣亂用純淨之母。

“哦,那就用了再說。”聶無雙看懂了牛骰的反應,心想有自己的護持,就算純淨之母的效力過於霸道,也是無妨的,最多浪費了點,反正這東西是用純淨海水提煉出來的,要多少有多少。

他是渾不在意,可這樣的反應,讓牛骰三人臉色癡呆。元嬰老祖可以提煉純淨之母不假,可花費的時間精力不少,何況最後還需要使用風之精華,那東西只有在高空中的天罡正氣之中才能捕捉到。元嬰老祖想要捕捉一個也極爲艱難,最可氣的是,一縷風之精華,只能過濾提純十滴純淨之母,誰會像聶無雙這樣浪費?

“記住剛纔教你的真言了吧。”聶無雙再次問道。

“記住了。”凌冥清脆的聲音傳來,一臉的興奮,以他的機靈勁,自然知道,聶無雙是想要教他仙術。仙術啊,擁有了仙術,他就是仙師了。凌家雖大,可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出過仙師了。如果不是紫煙殿不時的照應一、二,這三大世家之名,怕是早已經名不副實了。

聶無雙沒有讓凌冥直接服用,而是用靈氣裹着,在他額頭一點,那滴純淨之母,如滲入沙中的一滴水,轉眼間消失不見。凌冥覺得有如一柄重錘擊在額頭之上,眼前一黑,滿滿的全是小星星。

緊咬牙關,按之前早已經記熟的方法,開始感應死氣。純淨之母帶來的死氣精純無比,即使是無法感應到死氣的凡人,在這瞬間,也能清晰的感應到。何況那滴純淨之母,還是點在他最爲敏感的額頭。

幾息之間,凌冥已經感應到死氣,頭似裂開般的疼痛,忽然一股清涼之氣傳來,疼痛明顯減少了一半,險些昏迷過去的凌冥,連忙打起精神,全力運轉死氣,帶着它們在體內周而復始的不斷運轉。

轉了幾圈,由生到熟,速度開始加快。死氣所過之處,周身的經絡開始生出一股股的刺痛感。下一刻,清涼之氣傳來,護住他全身的經絡,同時催動死氣,讓它們運轉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不停的引導,運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冥已經不需要指引死氣,它們像是記住了路線一般,自動運轉。

一個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蠢貨,還在等什麼,變化第二條線路。”凌冥全身一緊,再次取得了死氣運轉的控制權,開始向更細小的經絡引導。

由於這些經絡比主脈細小得多,刺痛感自然更強上幾分。可他心中期盼的清涼之氣卻未出現,凌冥馬上明白,那是老神仙使的手段,如今不幫他,定然是想要考驗他的心性,如有意外,老神仙自然會出手相助。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凌冥的膽氣壯了幾分,強忍着割骨剔肉般的苦楚,全力引導死氣,一刻不停,有多大力量就便用多大力量,速度又快了幾分。

果然,當他覺得疼痛到快要昏迷的時候,清涼之氣再次傳來,不僅護住受損的經絡,而且還在不斷的修補着某些破碎的部分,疼痛卻沒有減少半分。

凌冥咬着牙堅持,不敢讓死氣流轉減慢,哪怕疼得全身股肉顫抖,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滲出皮膚,也不肯放鬆。

聶無雙看着凌冥,暗自讚歎,沒想到凌妙的子孫倒是爭氣,這份疼痛,通過神識,他能作到感同身受。別說是一個十歲的稚童,便是成年人,也很少有能夠承受的。那清涼之氣,正是他放出的靈氣。以他的修爲,想要讓凌冥不受罪不難,他的確是想通過這份痛苦,來查看凌冥的心性。這孩子,賭贏了。

七日七夜,在聶無雙的幫助下,全力運轉的經絡,將純淨之母中所有的純粹死氣,全部消耗乾淨。

雖有聶無雙的幫助,可凌冥只是凡人孩子,體質相差太多,純淨之母中的純淨死氣,還是有九成被浪費掉了,真正被凌冥吸收入體內的,不足一成。

這一成的純淨之母氣息,卻頂得上常人修行數年,甚至十年之功。七天的時間,讓凌冥從一個連武者都算不上的孩童,變成了一個煉氣初期的修士,達到了很多仙師,數年數十年的努力成果。

“還算不錯,讓人送點吃的東西給他。”聶無雙說道,退後一步,滿意的打量着凌冥,這小子倒是乖巧,憑着這份毅力,雖然吃盡了苦頭。可比起當年的自己,不知要幸運多少倍。

自己從武者到煉氣期花了多少年?是十年還是二十年?聶無雙懶得去算。相比之下,七天就能達到這種水準,只是根基差了些,這小子的便宜佔大了。

牛骰馬上命人去安排,片刻之後,一桌的飄香的飯菜送了過來。凌冥看也不看那桌美食,站起身來,骨骼發現一陣脆響,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高長了一半還多,原本與他相仿的兩個兄弟,居然還不到他的胸口。

收起驚訝和歡喜,凌冥拜倒在地,連連叩首,卻是一個‘謝’字也沒說。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什麼叫大恩不能言謝。如果說出謝字,那就是一種輕視。

果然,他的行爲讓聶無雙的好感更盛:“起來吧,去吃些東西,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七天之後再來此處。”

“是,小子遵命。”凌冥不敢稱弟子,聶無雙沒說收他爲弟子,他就不能以聶無雙的名頭出去亂說。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老神仙的姓名,只是聽父親說,這位老神仙好像認識凌家的凌妙祖先。

這句話又合了聶無雙的心意,越看這小子越順眼。再加上他本是凌妙的子孫,心裡越發的喜歡。引派七王之中,凌妙對他的幫助最小,可此女的心性卻是極好,比盛穎、乾離這些老傢伙要單純得多。

見凌冥三人退出,牛骰猶豫了一下,強提精神,躬身到地說道:“前輩,您那妙法,晚輩可否習行?”

“隨便。”一套隨意創出的功法,想學就學好了。三人之中,也只有牛骰可以修行,還好他已經達到元嬰初期,否則這套霸道的功法,他想學也學不來,除非他象凌冥一樣,有聶無雙提供足夠的純淨之母。

“那……那晚輩想……”牛骰吞吞吐吐的不敢繼續說下去。這套功法極爲霸道,就算是元嬰修士,也需要有純淨之母支持,方能修習使用,數量自然不會太多。牛骰從混亂世界裡出來,身爲元嬰修士,自然想去天罡正氣中試試。一來一展身手,二來也想碰碰運氣,見識一下天罡正氣的奇妙與恐怖。

“去吧。”聶無雙隨意的揮揮手,這三人的已經用完了,就算他們馬上離開,聶無雙也不會在意的。從這三人的實驗之中,聶無雙得出結論,混亂世界看上去混亂不堪,甚至與小世界一樣,同樣可以產生出靈氣,可以被修士吸收。只是比起無情的小世界,混亂世界裡太過危險,如果沒有金葫幫助,別說他們三個金丹初期修士,就算是元嬰大士,只怕也難活着離開。

聶無雙對金葫混亂世界的吸力,也有了直觀的瞭解,只要他和金葫同時發力,就算出竅後期的修士,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吸入混亂世界。如果是分神修士,這樣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當修士被吸入混亂世界之中,那生死全都操縱在金葫手中,也變向的等於操縱在聶無雙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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