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手執鋼刀,衝在最前,大聲呼喊着,雖然不知道,身旁的同袍已經倒下不少,但他已然有所發現,他周圍,賊兵越來越多了。
一腳踢在一個賊兵的命根子上,看着他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縮着,隨後又被他們自己人腳踩着發出慘叫聲來。
可,這又能如何,這般狹窄的戰場上,用人擠人最適合不過了,一旦倒地,基本就是死路一條,被人踩死,除非有着身份,還有人來救你,可一介小兵,衝鋒陷陣的卒子,有什麼價值?唯死而已。
這年輕人眼前,出現了一個大漢,手執狼牙棒,正是賊兵軍司馬,他之前的刀有了豁口,砍起來已經不利索,因此換了鈍兵器,因着他力氣大,用着這狼牙棒,莫要小看鈍兵器,就算你是披上了鐵甲,在這鈍兵器之下也要飲恨。
大燕正規軍,除了着鐵甲,配刀配弓箭之外,還要裝備鈍兵器,這類兵器一般都是錘子斧子之類,就是爲了對付敵方披甲的精銳。
而在這樣的戰場上,出現了一個手執狼牙棒的力士,那是何等可怕,其他武器,你還能抵擋,被鈍兵器擊中,非死就是重傷,磕着就要亡。
這年輕人似乎已經瘋了,還沒有等他衝上前,眼前就是一黑,緊接着,一陣巨力傳來,隨着一聲輕微的咔嚓之聲,他被砸飛,在撞飛兩人之後,倒在了已經陣亡的同袍身上,一動不動。
“這些官狗真是不要命了……”一狼牙棒砸飛了一個,這大漢恨聲說道,“都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丹藥,這般不愛惜性命。”
“莫不是官府請了道人畫符請了鬼神附身?”一旁有着部下應聲說道。
“嘿,莫談這鬼神。”一旁一個滿臉麻子的漢子說道,“軍司馬,俺可聽說,這鬼神可靈驗哩!”
“哼,都什麼,我看這些人都是官兵死士,幹趴下這些人,官兵也就是沒人了,你看他們後面的,都是弓箭手……”
這大漢說着,狼牙棒指着對面,只是他話音剛下,就見對面的弓箭手讓開,一大羣官兵衝了出來,爲首的又是一個官將,和大漢之前劈死的那個穿戴一樣。
“嘿,瞧,又是一個當官的!”這大漢說着,揮舞着狼牙棒就上了,左右一看,提起刀斧就衝。
曾應龍看着之前衝鋒的親兵,眼見着他們拼死打開了一個缺口,心知這時候不能再等了,不然,他們就是十死無生,接下來還會不會賣命,就很難說了。
“跟我上!”曾應龍使着朴刀,大步向前衝,對着衝過來的一個面黃肌瘦的賊兵就是一刀,直接將對方手中的魚叉砍爲兩半。
胸口上直接來了一刀,整個人直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瞧着這人,曾應龍這才發現,這會兒衝上來的賊兵似乎都跟沒力氣一樣。
“我說這麼多賊兵雖然一波接着一波,可終歸無法打破軍陣……原來,他們吃不飽啊!”這是曾應龍心中所想到的。
只是,雖然如此,可對方拼命,一點都不遜色於官兵。
……
“報……”
官道之上,一個騎卒快馬疾馳。
周邊緩緩行進的步軍都是躲開,眼見着這人進了中軍。
道路一旁,縣尉蔣震已經命着人準備休息了,大軍行進一天,不過二十里路,眼見着天色不行了,此時早點扎好營帳,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可以早點行軍。
尤其是今天莫名其妙被一股賊兵襲擊了前軍,搞得衆人莫名緊張,如今正好緩緩。
“劉指揮使,今晚的佈防由你的人負責……”蔣震指着遠處說道,這裡地處江南,林木茂盛,水網縱橫,好不容易在這行軍路線上找到一處安營紮寨的好去處,可不能鬆懈了,尤其是白天交兵,就很難免晚上不會有賊兵夜襲。
“屬下領命。”劉指揮使也就是劉澤水說着,白天是另外一名指揮使謝洪負責大軍防務,晚上則就是他了。
“衛指揮使。”蔣震說道。
“屬下在。”衛子云在一旁等候着,這時候起身抱拳迴應道。
“你部負責看好我軍糧草輜重……”
蔣震還不曾說完呢,就聽到騎卒的聲音。
“怎麼回事?”蔣震擡頭看去,正見着一名騎卒騎馬趕來。
“籲!”
隨着這騎卒勒住繮繩,隨即翻身下馬,跑到蔣震身前,說道,“啓稟縣尉大人,前軍又被賊兵伏擊,據屬下所見,賊兵烏泱泱一片,已經把安百將他們包圍在一條小河邊,他們後路被賊兵用木板車截了後路,屬下從高處窺探,發現賊兵數量衆多,已經打破了我軍多道防守陣線,好在幾位百將盡力,勉強守得住……”
“什麼?等等,賊兵又來襲擊我軍前鋒?”蔣震聞言,看了一眼劉胖子,搞得後者莫名其妙,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曹指揮使!”轉眼指着一人。
“屬下在。”
這人是民夫營另外一名指揮使,衛子云見過,雖然兩人不曾說過多少話,但看得出來,這人也是個厲害角色。
“沒想到,賊兵這麼瘋狂……”衛子云若有所思,話說,連他都覺得未必會有之事,居然又發生了,他雖然覺得賊兵會陸續攻擊官軍,可這樣在攻擊之後又發動突然襲擊,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這賊將不是運氣好,就是一個有見識的……”衛子云心道,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如果是後者,就是一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了。
“曹指揮使,情況緊急,你帶一部分人還有正在前進的中軍前隊,支援我軍前鋒,還有,我給你一隊五十人弓箭手,務必打退敵人。”蔣震說着,這纔剛出兵,就遇到這種事,還不曾真正開戰呢,甚至,王河其人都沒有在他跟前交手,就已經給了他一種煩躁的情緒。
“是,屬下領命。”曹先振抱拳退下。
“有這一隊弓箭手也算是穩了……”衛子云看着這人離去,心裡想到。
同樣,元神之中,玉石也是一陣震動,似乎因爲這變故有所動靜。
“應該是我之前的言故,所以,可能就有算觸動,這才讓玉石有了動靜?”衛子云心中想着,表面還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衛指揮使,不幸被你言中了……”蔣震嘆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