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魔徒!
這是葉遮天最後所說的話,他似乎已經察覺到魔徒的真正身份,在最後即將昏迷的時候出言警告。
陳漁以神識探查他的傷勢,很慘烈,道海即將奔潰,幾乎每一寸肉身都裂開,不過被一股仙光籠罩,瀕臨死去。
葉遮天乃九天十地仙經傳人,在凝丹境界,即便是陳漁手段盡出,也不可能將他傷的這麼嚴重。
而他所說的三位魔徒中,無心和玄霜陳漁都見過,值得讓他警告的,唯有那神秘的第一魔徒。
第一魔徒隱藏在黑袍中,一開始就引導魔道聖子與正道一脈開戰,以鮮血點燃祭壇,開啓整個道宮,甚至主導整個神秘世界,如今將葉遮天幾乎打殘了,足以看出他的實力遠遠超過無心和玄霜兩人。
“很不妙,他身上殘存魔氣,不斷破壞肉身,即便有仙經保護,長久下去,也會被魔氣腐朽死去。”
獨孤勝雪將寶液取出不斷教主在葉遮天的傷口上,可惜有一股魔氣不斷腐蝕他的身軀,阻止寶液修復肉身,若不是仙經之力保護,這股魔氣很可能將葉遮天直接抹殺。
“好霸道的氣息!”孫曜辰強行施展出道訣,想要救治葉遮天,很可惜對於那種魔氣他束手無策。
“我來試試。”陳漁以手抵住葉遮天的身軀,漆黑烙印如同一隻觸手一般,將那股侵蝕傷口神秘魔氣快速吞噬。
衆人臉上驚奇,可想起戰場上,略帶魔性的陳漁施展魔道神通覆滅炎魔大軍的情景,也沒過多詢問。
“快點將寶藥倒上去!”陳漁說道。
獨孤勝雪方纔驚醒過來,飛快將寶液倒在葉遮天的傷口處,一滴滴精華寶液融入葉遮天身軀,原本破敗的軀體逐步癒合,不過葉遮天並未有任何動彈。
清涼宗弟子問道:“大師兄怎麼還未醒過來。”
獨孤勝雪陰沉着臉,讓清涼宗門人將葉遮天保護好,幽幽嘆道:“他的神魂受到重創,肉身瀕臨崩滅,一時半會根本無法醒來!”
葉遮天受傷太嚴重了,幾乎瀕臨滅絕,若是這次無法痊癒,很可能留下暗疾。
可這時,清涼宗門人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葉遮天與葉雲瑤一同追殺清涼宗叛逆無心玄霜兩人,如今仙經傳人葉遮天都被打廢,那葉雲瑤豈不是……
獨孤勝雪卻搖了搖頭,道:“不用擔心,雲遙小姐體質特殊,有宗主祭煉的浮屠往生蓮臺保護,其中蘊含了宗主的一絲神魂之力……而且,她一旦開啓無情仙紋,除非是……”
他突然閉口,彷彿知道葉雲瑤一些隱秘,不再多說。
很多人腦海中想起葉雲瑤不含有一絲情感,以蓮臺法器壓制魔徒玄霜的情景,不由感嘆,清涼宗宗主之女竟然是無情道統的傳人!
傳聞這種無情道統與無情天道密不可分,屬於仙界的一種曠古傳承,在人間界幾乎滅絕,只是沒想到清涼宗宗主之女葉雲瑤降生的仙紋是屬於那種道統傳承。
那刁蠻任性的女子瞬息轉變成無情修士的確給陳漁太多的震撼,不過他更加關注旁邊的紅衣女子。
東洛琉璃含着藥王參片,這可是接近聖藥的藥王,每一顆都極爲珍貴,足以活死人生白骨,其中蘊含的寶液彌補她血脈本源,更多的被血脈中的神力吸收,逐漸開啓黃金血脈異象。
嗡!
一道道金色漣漪從東洛琉璃的身軀中盪開,處在金芒中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重眸幽麗,顧盼之間,投射出日光的絢華,讓人只覺得心中一震。
隨着血脈覺醒,東洛琉璃身上散發的出塵氣質濃重,這種血脈天生蘊含的尊貴氣息難以掩蓋,即便坐在那裡,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
“很難想象,這種血脈若是完全覺醒,到底會有多麼恐怖!
“昔日東海最強道統傳承下來的血脈,果然有其獨特之處,若是完全復甦,或許東海三宗會成爲東海四宗。”
中古人族進入末法時代後,葬龍道祖卻在東海崛起,以黃金血脈鎮壓東海數千年,甚至深入混亂海域,與混亂海域深處的強大妖族交手,令千百年東海妖族不敢進犯東海人族修行之處。
如今葬龍道出現黃金血脈覺醒者,說不定真能夠重現昔日葬龍盛世。
陳漁卻察覺到東洛琉璃血脈中那種純粹的尊貴氣息,不僅僅只有吞天道經隱藏的金色饕餮,而且還有什麼神秘氣息在不斷復甦,交織出血肉氣息,讓他心中也忍不住想要查探。
小烏龜轉過頭來凝視着東洛琉璃血脈中的異象,它知道當年那個老道是有多麼恐怖,將剛剛出世的它打的血肉分離,而眼前這女娃娃就是繼承那個老道士的血脈,若是給她足夠的時間再次成長起來,必然十分了不得。
陳漁看着小烏龜眼角發出幽光,冷哼一聲,敲了敲它的龜殼,警告他不要懂什麼歪主意。
東洛琉璃收斂血脈散發的異象,平靜的站在陳漁身邊,這一次獲得莫大的好處,開啓黃金血脈不足一年,通過幾番大戰,加上陳漁的寶藥,讓這種血脈上升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寶藏在她面前打開。
隨着血脈覺醒,在她心中卻堅定了一個信念。
總有一天,或許不需要他一直保護自己。
也會有一天,她會靠着自己的力量追上他,去幫助他。
儘管她知道,這種機會十分渺茫……
等衆多修士修養的差不多,陳漁方纔起身,孫曜辰玉笙蕭等人跟隨站起,衆人平復炎魔戰場中的悲傷氣氛,許多同門誓死爲他們創造出生機,此刻絕對不能放棄。
陳漁繼續上路,他皺着眉頭,踏出涼亭遺蹟的一瞬間,感覺到一股灼人刺骨的氣息從外界傳來。
這纔是真正的火焰山,完全由火焰法則構築,地面上生出一簇簇火花,交織在一起,絢麗而火熱,是火焰氣息太過濃重自動凝結出的道火。
陳漁看向前方,完全看不到路,根本呢就是一條無盡火海,濃重的火苗蒸發氣血,令衆多修士不禁冒汗。
不過誰也沒有退後,一個個心性堅定,有的甚至保存好真元,防止意外大戰,任由這種火焰灼烤肉身。
陳漁不斷摸索前方的路,每一步都踏出腳步,咯吱咯吱的,發出怪異的響聲,如同踩在一堆火焰爐渣上面。
他十分警覺,此地屬於絕地,所有本源氣息都被點燃,只剩下一片廢墟,極少有生靈誕生,不過也正因爲如此,若是真有生靈在此地出現,以道火爲生,這種生靈絕對難以應付。
果然,前方的火焰中不斷涌動,生出一雙雙眼睛,是傳說中的火魅,誕生於火焰中的一種精魄。
黃金血海張開,一道真龍法相盪出,衝入這片火海,如潮水一般的火魅彷彿察覺到這種恐怖的血脈氣息,紛紛驚走,給陳漁讓出了一條道路。
這雖然是一些低等級的火魅,卻讓陳漁更加警惕,此處肯定是有生靈存在,他沒有收起黃金血脈,前方延綿不絕的火焰,如行走在一顆蒼茫赤星上,越來越濃重的氣息從地底穿過修士肉身。
一道道山脈橫亙在衆人面前,彷彿永遠都無法看到終點。
陳漁埋着頭前行,背後的修士在火焰中不斷錘鍊道心,甚至臉東洛琉璃都咬住嘴脣,將這段路程當作歷練。
陳漁突然停了下來,背後修士差異的看着陳漁停下來的腳步。
前方,有一種濃重的黑色氣息在涌動。
彷彿在火焰中在有兩頭生靈,倒伏在地面,是一種獸頭鳥身,生有四翼的強大生靈,即便死去,散發的氣息也令衆多修士仍不住心悸。
誰都看得出,這是一種強大火焰生靈,就這樣死在路上,被黑色魔焰點燃。
“是魔徒下的手,很直接,將兩隻強大的火焰生靈胸口的火焰核心取走了。”陳漁以紫微斗數循着一絲線索算出魔徒曾經在這裡與這些火焰生靈交戰。
這三名魔徒實力很強大,無心和玄霜絕對是強敵,還有一尊神秘的第一魔徒,連葉遮天都差點被他打得神魂俱滅血肉分離。
更關鍵的是,他洞悉整個秘境中的秘密,彷彿爲了中古之魔的某件東西而來。
陳漁繞開這兩隻生靈軀體,不由加快步伐,孫曜辰玉笙蕭跟隨上去,也感覺到魔徒就在他們前方,唯有找到他們,說不定才能尋找到離開的方法。
不過多久,陳漁來到山峰的頂端,眼前出現一個碩大的圓形石臺,平鋪在峰頂,可以以肉眼看到,一道道火焰不斷被抽離到此處,是石臺地下的奇異陣法牽引整個火焰山的火焰精髓。
陳漁踏足這座圓形石臺,仔細觀察,這座石臺被人精心打磨過,經歷過無盡歲月仍舊是那麼光滑明亮。
他擡起頭,在圓形石臺的盡頭,有兩尊五十多丈的碩大雕像手持巨劍守護佇立在石臺上。
兩尊石像中間,橫着一塊石牌,石像與石牌構成一座虛空之門,而在懸在門上的石碑刻有自己,陳漁湊近觀察,隱約在石牌上顯現出着四個字——焚天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