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沿路返回到自己的居住之處,陳漁將身上的獸皮長袍隨手丟在一邊,飛快的來到桌邊,將剛剛購買紫天金刀刃所附贈的獸骨取出來。
在獸骨取出的瞬間,他的血脈又隨之震動,一切皆因爲這塊焦黑的獸骨。
“這到底是什麼骨,按照那攤主所說,這塊骨取自蠻部戰場。”
在這片十萬大山,所屬的蠻族王庭有諸多蠻部,木氏蠻部在這些蠻部中排上居於中上等,蠻部戰場位於十萬大山的一處廣闊平原,周圍有數個蠻部,是這些蠻族大部的交戰中心,也是各大蠻部相互彰顯武力的戰場。
陳漁手中婆娑着這塊焦黑蠻骨,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痕跡,也不知道那攤主蠻族大漢從蠻部戰場何處找到的。
他手指撥弄這些獸骨,這層焦黑之物很像鮮血,亙古不化,沉澱在獸骨上,遮掩了獸骨本身的外貌。
在凝視片刻之後,金色血氣彙集而出,在手掌間凝聚出一簇金色火焰,陳漁將焦黑獸骨放在手掌中炙烤,很快這塊焦黑的獸骨發出嗤嗤的聲音,奇怪的是獸骨表面那層焦黑之物在蠕動,很像一層黑血,在金色血氣的炙烤下發出尖嘯,過了數息,那層焦黑之物再也難以按捺不住,在獸骨表面逐漸收縮蠕動,凝成一滴漆黑的血液。
在黑色液體完全凝聚成一滴時,竟然生出一股詛咒之力,金色的火焰剛剛一觸及,沿着血氣的方向,陳漁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臂竟然飛快的老去,血氣消逝大半。
“這是歲月詛咒!”
陳漁飛快收手,取出一隻玉罐,將獸骨和焦黑液體放在玉罐之中,那滴焦黑液體在金色血氣的炙烤下,完全活了,流淌在獸骨上。
他手指點燃金色火焰,將焦黑液體逼出獸骨表面,陳漁連忙取出這塊獸骨,以氣血覆蓋玉罐,徹底把這滴焦黑液體封印起來。
這滴焦黑液體蘊含時光和歲月詛咒,對於蠻士來說是一種劇毒,絕對不能沾染。
陳漁將玉罐收好,這纔將獸骨取出,驅逐歲月詛咒後的焦黑獸骨出現一層晶瑩的骨質光澤,大約於巴掌大小,陳漁握在手中,仔細端詳這塊晶瑩獸骨,血脈中涌動的悸動再次傳來,特別是隨着神唸的涌動,這股悸動之意還在逐步增強。
“這到底是什麼骨?”
這塊骨很像獸骨,可是比獸骨多出一份道韻,應該是一塊古蠻骨,隨着神唸的逐漸深入,陳漁猛地睜開眼睛,突然間,手掌空白,那塊古蠻骨消失在自己手中。
他緩緩擡起頭,發現四周的景色與屋舍完全不一致,天空昏暗無色,如覆蓋一層淡淡的霧霾。
“這是哪裡……”陳漁四顧之下,周圍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彷彿站在一片空白之地。
“蠻士者,竊萬靈……以蠻骨鑄道……”突然,一聲宏偉之音天穹的頂端傳來,盪漾在耳中,綿綿不絕。
陳漁默唸那宏偉之音,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又重回到自己的屋舍,手中那塊古蠻骨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手中。
“難道……我剛剛進入了這塊獸骨的意念之中。”陳漁回想那空白世界,還有那宏偉之音,在傳遞着一種道。
這是古蠻骨中記載的道,能夠引起自身血氣悸動,應該很不凡。
蠻士者,竊萬靈……
陳漁曾經書度過劉氏蠻族阿公的獸皮古卷,蠻士是竊取天地萬靈,以萬靈血塑造自身蠻血,這古蠻骨中的這句話,與獸皮古卷的記載十分相似。
以蠻骨鑄道!
若是竊萬靈血,指的是蠻士凝血境界的修煉之法。那蠻骨鑄道,應該是一種鍛骨境的修行之法。
道指的是大道,而此言的含義便十分明顯,以自身蠻骨成爲鑄造大道的橫樑!
“大道乃天地構造的基礎,鍛骨境蠻士方纔算入道,這塊獸骨所言,以自身蠻骨鑄造大道,難道要將自身比作天地嗎?”
當陳漁再次凝望這塊獸骨時,心中有些難以置信,他嘗試再次進入這塊骨中,可是得到的仍舊只有這一句話。
“這塊獸骨不知道是何人所留,留下的真言只有一句,應該不止一塊,不過這真正道韻很難考證。”
這種道韻的論點是在太驚世駭俗,也正是如此,陳漁更好奇這種道到底源自何處。
無法從這塊獸骨上獲得真意,陳漁有些失望,將獸骨小心收入玉符之中,以後若是有機會,說不定能夠遇到其他古蠻骨。
神念再動,屋舍內出現數尊藥鼎,獸骨只不過是意外所獲,今日的主要工作就是煉藥。他將獸皮古卷藥方平整的放在桌上,翻開第一頁,是最基礎的淬血散煉製方法。
陳漁將凝血草,玄天根等諸多靈藥各自取出一份。
“淬血散煉製的第一步是淬鍊……”
淬鍊對於煉製藥石和靈液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淬鍊的靈藥越純粹,所煉出來的藥石的成效也就越高。
陳漁先取出凝血草,按照獸皮藥方的煉製法,將凝血草放入藥鼎之中。
“接下來就是以血氣,注入藥鼎,利用藥鼎淬鍊出凝血草精華。”
陳漁雙掌落在這藥鼎之上,自身體點燃出一道金色的火焰,注入這藥鼎。瞬間,藥鼎上浮現金色光芒,從底部延伸出一道道符文,包裹整個鼎身,邊緣的火焰符文,隨着血氣的注入越發的清晰,遠遠看去,彷彿有熊熊烈火包裹藥鼎。
陳漁逐漸導入金色氣血,不久,藥鼎內傳來焦糊的氣味,他微微皺眉,飛快散去氣血,擡頭一看,藥鼎中的凝血草被烤成黑炭。
“看來這煉藥也並非獸皮藥方記載這般簡單。”第一次煉藥失敗讓陳漁有些失望。
將烤焦的凝血草取出,剛剛使用的金色火焰太濃烈,一不小心將這凝血草燒成了黑炭。
“淬鍊之法最關鍵的就是控制火候,濃一點就會烤焦,淡一點不能完全將靈藥中的精粹給淬鍊出來。”
陳漁取出一塊玄天根,將玄天根放入藥鼎中,金色血氣沿着藥鼎的陣紋,將藥鼎點燃,這一次,他的氣血控制的很好,催動藥鼎的陣紋誕生出火焰,藥鼎金火平穩的炙烤玄天根。他不敢眨眼,盯着藥鼎中的玄天根,不過多久,灰黃的根莖在陣紋火焰的炙烤下逐漸捲起,其中流淌出一團金翠的液體從玄天根中一點點的濃縮而出,在藥鼎逐漸形成一道青色霧氣。
藥鼎閃爍,將這青色氣霧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滴靈液精華。
陳漁剛纔心中一喜,這時又生異變,玄天根還未完全淬鍊,藥鼎中再次傳來烤焦的味道。
最終,玄天根火焰燒焦,只淬鍊出一滴淡淡的靈液。
“怎麼回事,即便控制靈液的火候,仍舊將靈藥給燒掉了?”
陳漁伸手取出藥鼎中燒焦的玄天根,仔細觀察,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操作步驟,暗自思索。
“火候控制之法需要技巧,淬鍊的每個階段火候不一樣,若要完全將靈藥中的精華淬鍊出來需要掌握這幾個階段。”
陳漁遂想起那出售靈藥的攤主所說,煉藥司的煉藥師長期購買靈藥練手,恐怕也是想要通過多次淬鍊熟知控火之法。
他深吸一口氣,心神平靜,再次取出靈藥,放入藥鼎之中,這一次他釋放神識,手中氣血涌動,注入藥鼎陣紋,火紋閃現,點燃出一簇金色火焰,陳漁集中精神,關注着這株靈藥,其中冒出陣陣霧氣,靈藥精華蟄伏,需要以強火將靈藥與火焰之中的通道打通。
氣血加強一分後,果然,靈藥表面冒出一層霧氣精華,隨着藥鼎的火焰一絲絲的冒出來。在這層靈藥精華離開靈藥之後,靈藥開始收縮,陳漁憋了一口氣,緊緊盯着靈藥。
“就是這個時候,火焰逐漸減小,讓藥鼎之火緩慢融入靈藥中,淬鍊出更多的靈藥精華。”
陳漁手掌金焰減小,那微弱的火焰進入靈藥之後,靈藥沒有像上次被火焰烤焦,保持最開始的色澤,一層層精華霧氣從靈藥中徐徐溢出,在藥鼎的陣紋聚集下,形成一汪靈藥精華。
陳漁神識不敢離開,他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層細汗,精神集中,在靈藥淬鍊的最後關頭,靈藥精華逐漸減小。
他加快輸入氣血,金色氣血有一種滲透靈藥核心的力量,在瞬間將靈藥本體點燃,鑽出一道精純的精華靈氣,落入藥鼎中。
靈藥完全化成一堆灰黃碎末,陳漁緩緩收回金色氣血,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伸手一引,一道精純的靈液從藥鼎中落入他手中的玉罐,散發馥郁的芬芳。
“終於成了!”陳漁託着手中玉罐,臉上洋溢着喜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