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血靈使者也從陳漁身上看到了端倪,開口就點名,搶下陳漁。
但是陳漁心中一喜,他正愁不知要如何才能探知血靈宗的秘密,如今又送上門的機會,他心中當然是想立即答應。
但是南山宗主以及各位長老神色卻又難色。與道合真的天才,在整個南山宗也難以找到一個,何況還是先天合道,這等奇才只要給南山宗上百年時間,說不定可以塑造出一宗道子,有衝擊法相的資質。
南山宗主生出一股硬氣,低聲說道。
“使者,此子乃我南山宗新晉弟子,剛剛已經被我宗大長老收入門中……”
還未等南山宗主說完,血靈使者卻直接打斷。
“此人本使者看中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斬釘截鐵,不容一絲質疑。
南山宗主臉色犯難,這血靈使者乃血靈宗內部長老,也是血靈宗統御這片大域的使者,無數宗門巴不得巴結此人,如今他這般強取豪奪門內弟子,讓南山宗主生出生出一股怒意,卻壓在喉嚨間,始終不能出。
血靈宗乃這片大域的最強宗門,出了名的霸道,曾經有一個數百年道統的大教,挑釁血靈宗地位,血靈宗走出一名法相修士,駕馭冥仙法,覆蓋那座無上大教,一夜間那座大教被血雲籠罩,不斷墜落處血雨,狂風呼嘯,似有厲鬼嘶吼。天明之後,衆人才發現,那座無上大教被夷爲平地,到處都是血海,大教的一名法相尊者被被剝皮,懸掛在懸崖上。
一想起這樁舊事,南山宗主如泄了氣的氣球,無力爭辯。
血靈宗勢大,根本招惹不起!
陳漁也鬆了一口氣,生怕這南山宗宗主意氣用事,反倒攪亂了他的計劃。
“哼,此人是我看中的徒兒,血靈宗好歹也是人間十大道統之一,搶奪徒兒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使者就不怕讓血靈宗讓人家笑話?”
正當陳漁安心之時,身旁那名南山宗大長老卻不大同意了。
顯然大長老年事已高,好不容易厚着臉皮爭個與道合真的徒兒繼承衣鉢,到頭來被血靈使者截走心中肯定是不痛快的。
雖然知道血靈宗勢大,但是也不能爲所欲爲,特別是眼前來的不過是一個血靈使者,當着南山宗的面蹬鼻子上臉,根本就不把他們這六名南山宗返魂修士看在眼裡。
“哦,你是誰?”血靈使者負手而立,瞥了一眼大長老。
“老夫南山宗大長老馬雲飛!”大長老說道。
“很好,至少你死了也不是無名冤魂!”
血靈使者一吟,聲落之際,那籠罩在血紅長袍下的身軀化作一道血影,一瞬間來到大長老身邊,右掌推出,掌間凸顯出血色符文,血煞之氣滾滾而來,直接擊向大長老的身軀。
血靈使者來勢洶洶,大長老也不知出手如此果斷,可好歹也是一尊返魂後期修士,立即反應過來,同樣打出一掌,可觸手間大長老突然發出一身慘嚎,極速後退,等待定住身軀,他的手臂突然被一股赤紅血霧包裹,一條條赤紅血線從霧氣中鑽出,好像一條條小蟲,鑽入大長老的手臂,傳來蠶食血肉的聲音。
“這種術法跟血靈淵的那個大魔的術法很相似。”
“難不成血靈淵中的大魔跟血靈宗有關?”
陳漁心中暗暗思忖,那日在血靈淵中,妖異青年駕馭赤紅血霧,即便有鎮魔大陣壓制,也伸手擡足吞噬方圓上千裡的一切生靈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日若不是他逃得快,恐怕也被那鎮壓的大魔給吃了。
“冥仙法!”大長老看着手掌很快被赤紅血霧蠶食,心中慌亂。
忽然,血影穿梭,當大長老擡頭的時候,血靈使者早已來到他的身前,自此拍出一掌,將掌中的赤紅光芒拍入大長老軀體。
轟!
大長老飛了出去,撞在大殿的石柱上,狂吐一口血,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驀然間,他的雙瞳瞪圓,肉身血肉內涌動着一股股氣流,如萬千蟲子在血肉內攢動,大長老疼的大叫,其聲音淒厲,開始還是詛咒,之後便是求饒,雲中、秋蘭這等弟子聽着全身發麻,南山宗宗主與數位返魂宗師想要支援,可血靈使者目光一橫,五人氣息一弱,看向大長老的時候帶有同情。
折磨了良久,大長老終於不再出聲,肉身膨脹,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不過這爆裂並沒有想象中血肉橫飛的情景,而是化作一團血霧,飄蕩在大殿內。
秋蘭這小丫頭那看過這等情景,當即捂住眼睛,雲中、于飛等人臉色蒼白,可是看着那團詭異的血霧,雙腿有些發軟。
“既然死了,那也別浪費了。”
血靈使者雙目一凝,這些血霧徐徐飄向他的口中。
哇!
這種生吞人血的情景,小丫頭秋蘭哪看見過,當即轉身直接吐了出來。
血靈使者明顯是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轉身之時,看向秋蘭,而秋蘭剛剛吐完,轉身之際,雙眸與這血袍背後的那雙幽瞳對上,大大的眼睛中充滿恐懼,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南山宗主心中大呼不好,秋蘭乃他自己親徒,排行最末,但心思伶俐,最得他喜愛,可他還未說話,血靈使者卻率先開口。
“這個女子,本使者也要了。”
南山宗主心中大爲惱火,可看着大長老死去的地方只剩下一塊塊破布,心中被澆了一碰冷水,整個人萎靡了下去,
“我不要跟你走!”
小丫頭一聽這恐怖的血靈使者點名要她,下意識的拒絕起來。
“最好不要拒絕本使者。”血靈使者冷冷的笑道,隱約間有一股血霧若隱若現的伸向女子。
“還真是不錯,竟然也發覺女子雙瞳的秘密。”陳漁心嘆道。
天眼蒙塵,若非大能者根本看不出,陳漁也是誤打誤撞才探知這女子雙瞳奧秘,莫不想這血靈使者看了一眼,便察覺到秋蘭特殊。
“師尊,救救我!”
秋蘭見狀,下意識的看向南山宗主,可是一隻被人爲似山嶽般宏偉堅實的師尊此刻卻不甘的低下頭。
秋蘭心若死灰,帶有恨意的看着血靈使者,哐噹一聲,驟然抽出仙劍,直接往脖子上抹去。
“哼!”血靈使者那會允許一名元嬰修士擅自自裁在自己眼前,在秋蘭仙劍落在脖間的時候,一股無形氣浪從肉身中衝出,直接將秋蘭連同仙劍一起擊飛出去。
“在本使者面前自裁,可沒有那麼容易。”
血靈使者落在秋蘭身前,數道血氣從身軀中身軀,將女子束縛住,懸在他跟前。
而血靈使者湊近過去,仔細打量着秋蘭的那雙沒有暗淡的瞳仁,忍住心中的震驚。
一個先天與道合真的凡俗之人,一個是天眼蒙塵的女子,這兩人放在一座大教中也是拔尖的人傑,沒想到今日讓他齊齊遇上了。
“若是將這一男一女,煉製成我的血影分身,融合兩人天賦神通,這說不定有生之年能夠達到法相之境。”
血靈使者心中大喜,可是籠罩在血袍下無人可以看清。
轉眼看向南山宗等人,血靈使者嘴角勾勒出幾分笑容,道:“今日本使者在你這裡要走兩人也不會虧待你們南山宗,血靈宗交代下來的童男童女,汝等可減少一半數額,再過三日,吾再前來。”
事到如今,南山宗主哪還有半句反駁的機會,只能閉目頷首,拜謝血靈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