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一人戰一城,這是多大的氣魄!
燕公子怔怔的站在那裡,看着那睥睨天下的青年,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這種自信,我自愧不如。”
燕公子自負爲九龍皇炎道四公子,可是沒有這種一人戰一城的氣魄。
“這蠻人好大的口氣,不過,本小組倒是喜歡這種男人。”仙客居的紫衣女子直勾勾的盯着陳漁。
“年少氣盛,一城修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秋伯撫了撫須,仔細凝視陳漁,可心中卻肯定了這股氣勢。
虎豹之子雖未成文,但有食牛之氣。
這種氣勢非一般修士能夠養出,古往今來,但凡天資卓越者,氣勢驚人。
“燕公子,速速出手制服此獠,讓這蠻荒之人好好看看,什麼叫做人間正統。”衆人反應過來,叫罵之聲更濃。
燕公子深吸一口氣,凝望陳漁,道:“道友,你這是在挑釁我天墉府嗎?”
陳漁聲音平靜:“你覺得我今日還有其他辦法嗎?既然如此,我何不破釜沉舟。”
燕公子道:“陳兄爲何如此執着,其實,若是你現在離開天墉城,此事自然一筆帶過。”
陳漁冷笑道:“我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走,而且,我未必會輸……”
“今日我就在此地獨戰一城,就只問,天墉城是否有氣魄,與我賭戰?”他掃視衆人,其中蘊含有激將之法。
“好,我天墉城修士豈會怕你一蠻族之人,燕公子答應他!”有修士叫嚷,怒不可遏。
“對……與他賭了,今日若我天墉城修士不敵你一人,便讓你離去,若你輸了,那你就永遠留在天墉城吧。”衆人呵斥,匯聚成宏偉之音,足以嚇破人膽。
“若是陳兄執意如此,燕某就只能得罪了。”燕公子面色陰翳,他已經多番勸阻,可是陳漁一意孤行,這就怪不得他出手無情。
“好!”陳漁大笑一聲,來到這中州之地,他正想多多領略中州道統的奧義。
燕公子心神流轉,普通法器對於陳漁來說並無大用,唯有以道法取勝。
他掐動道訣,火海化形,四方火焰延伸,化作蓮花,燕公子踏火蓮而出,立足於蓮臺之上。
“花開一季,道無凋零。”
位於火蓮上方的燕公子凝視陳漁,隨着吟誦聲出現,天地誕生出一股無窮偉力,好像一道道赤紅火蓮開滿天穹,形成火道花界。
陳漁右手握住金矛,看着這大道紅蓮一一綻放,心中驚訝。
這種一種體悟大道,駕馭道則的手段。
天玄蠻部的古云,將自身的一種道孕育成青蓮,紮根在大道中,寓意着與道合真,永恆不滅。
紅蓮花開,只因那一季而凋零,凋零紅蓮化作花雨墜落而來,看似平淡無奇,可是落在陳漁身邊,如一道道火焰利刃切割而來。
嗤嗤!
陳漁的衣袍裂開,金甲露出體外,這些赤焰刀刃與金甲發出碰撞,爆出一團火光。
“難怪他能夠躲開赤炎界,這傢伙身上有一件無上寶甲!”炎公子心中一震,那種失落之感消散幾分,心中的得到安慰。
燕公子也心中也是一怔,這間寶甲是無上法器,能夠抵禦元嬰修士的攻擊,。
當萬千紅蓮花凋零,紅蓮吞吐大道,再次孕育,這一次,紅蓮孕育出一柄赤紅仙劍。
當花開時,紅蓮射出一道紅芒,停駐在虛空,化作虛空萬劍。
陳漁的面色波動,炎公子重在以劍演化火焰之道。,而燕公子則相反,以道演化劍道之法,更爲凌厲。
這萬千仙劍來襲,無窮無盡,陳漁抓住金矛,嘴角帶有一絲狂妄的笑容。
縱使萬千劍又如何?
唯有一破之!
金矛衝出,只有一道金光,卻有着破碎虛空,洞穿一切的霸氣。
這一矛刺在萬千紅蓮道劍延伸的虛空,以毀天滅地之勢而來的萬千道劍,定個在虛空。
轟隆!
天地只剩下永恆的一矛和那萬千道劍。
在那一瞬間,金矛動了,從矛頭爆發出一團炙熱的金芒如同蛛網一般自四周延伸開來,那萬千道劍只做虛幻,而這一矛便捅破這虛幻的鏡面。
“破道!”觀戰之人心中一跳,明悟這一矛蘊含的真意。
燕公子卻面無表現的道:“道無窮,豈會破!”
他再次揮手,那片被金矛毀滅的道境再次重聚,紅蓮再現,赤焰如花,絢爛而璀璨的生長着。
“花開一界,道無凋零……好一個道無凋零,這便是紮根大道,駕馭大道之法,永不凋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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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火蓮重生,陳漁眼眸突然擡起,那一瞬間明悟了燕公子的道。
燕公子身軀一震,感覺到那目光傳遞過來的是淡淡的明悟笑容,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紅蓮盛開,赤焰漫天,將陳漁身軀淹沒在火海中,陳漁手掌一拂,無數道火散去,盡數收入他手掌中。
朱雀現世,吐出一道朱雀神火。
天穹再次映紅,濃密的火焰相互交織,有紅蓮劍動、有朱雀長吟。
燕公子淡然的看着前方,那一團火焰密集處,逐漸出現一道火焰通道,涌動而來的氣息讓他的呼吸不由一滯。
一道人影從火焰通道中走出。
“大道無窮無盡,但總有源頭。”
“要破你的法,只要將你制服便可以了。”
陳漁的聲音傳來,來到燕公子面前。
燕公子似乎早已料到,陳漁會來到他身前,在陳漁的腳步剛剛落下,一道九星陣紋在陳漁腳下逐一點亮,虛空蔓延出一道屏障,與困住羅崢的手法如出一轍。
“好算計,步步爲營!”
陳漁臉色不變,那一雙眸兩道火焰,左手落在虛空的中,一拉之下,這囚禁陳漁的九星芒出現一道豁口,在外人看來,他的身軀就只是凝滯了一下,從這大道陣紋中衝了出來。
燕公子手一引,無數火焰仙蓮涌動,抵禦在身前,陳漁祭出金矛,在神念驅使下,裂開層層赤焰,落在燕公子額前,突然停了下來。
看着金矛來襲,並未刺入,燕公子嘆息一聲:“燕某不如道友。”
金矛再往前進一分,燕公子的頭顱即將奔潰,而陳漁沒有刺下,燕公子也識時務,當即認輸。
連陣紋都無法困住陳漁,燕公子早就知道這一戰的結局,也不做太多掙扎。
“你沒有動用全力。”陳漁突然說道。
“即便動了全力,燕某也會要輸,那又何必將性命給賠進去。”燕公子輕笑一聲。
旋即,他轉過身,落在仙客居之頂,並無太多失敗後的沮喪,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坦蕩之人。
不過,他來到瓊公子身旁,說道:“這一戰,瓊明月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位於仙客居之頂的瓊明月面色沉重,在聽聞燕公子之言後,點了點頭,衝入蒼穹上方。
“我承認你很強,不過今日,瓊某會想盡一切辦法擊敗你。”瓊明月緩緩的開口。
而此言也讓天墉城修士沮喪的氣勢頓時引入巔峰,冥冥中在瓊明月背後蓄積出一種勢。
“這就是你的目的,探明我的虛實?”
陳漁若有所思的望向燕公子,察覺到燕公子的真正意圖,此人修爲雖不如其他公子,可是論心機和算計,卻遠遠超出常人。
可是,他豈會被如此算計。
蓄積人族氣勢的瓊明月,現如今達到一種奇妙的境地,可以說得上是最巔峰的時刻。
這一戰,陳漁不單單與瓊明月對戰,還要與天墉城所有修士的意念一戰。
……
天墉王正與九龍皇炎道道主、嶽山三人論道,墨月與兩名郡主守候在一旁,聽聞三名修士論道,受益匪淺。
咚咚咚的腳步聲飛快傳來,天墉王略微不滿,擡頭望去,一名修士來到這天庸府大殿門口,面色焦急,又不敢亂闖,只能守候在門口。
“什麼事。”天墉王道。
“啓稟府主,天墉城內來了一名蠻族青年,口出狂言,要在此地一日挑戰整個天墉城元嬰修士,四公子迎戰,炎公子、燕公子先後敗在他手中。”這名修士半跪,咬牙說道。
九龍皇炎道道主眸光一落,神念衝入那戰鬥波動之處,卻不言語。
天墉府與十萬大山相聚不遠,可他來到天墉府這些年,也沒有見過有蠻族如此囂張。
“諸位稍等,本王前去看看。”
“天墉王,蠻族之人輕易不現身,今日前來,就怕意圖不軌,不如我跟你一同前往。”九龍皇炎道道主也跟隨起身。
墨月早已感覺那處有氣息引動朱雀血脈,心生疑慮,道:“諸位前輩,晚輩也去湊個熱鬧如何。”
天墉王和九龍皇炎道道主自然不會拒絕,帶着墨月一同來到這仙客居一方,徐徐落下。
遠遠可見仙客居四周匯聚無數修士,而在這仙客居之頂,數名青年修士佇立,凝望天穹兩人,一人是瓊公子,而另外一人,身着金甲,手持金矛,黑髮灑落,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是他!”雲舒驚叫一聲。
“怎麼,雲舒你認識他?”天墉王問道。
“不錯,女兒前幾日前往寧南郡遊玩,有幸遇到朱雀玉簡殘篇,與此人爭執一番,最終不敵,被此人奪取,而我也因此受到重創。”雲舒道。
即便眼前這青年,化作灰,她都能夠辨認出來。
“搶朱雀法,這蠻族之人倒是野心不小!”九龍皇炎道道主森冷的說道。
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那青年身上,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墨月那漆黑的眼眸被一層朦朧的霧氣籠罩,心裡不由自主的吶喊。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