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還在繼續。
只見她收好瓶子，女僕恐怕也知道自己在幹傷天害理的事兒，雙手合十唸唸有詞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離開。
再次聽到那聲“咔噠”的關門聲後，蘇九九擡手快進。後面畫面一直沒變，沒有人再進來過。
動手按下暫停之後，蘇九九偏頭看向封臨淵，“就像我們之前推測的那樣，這次動手的人，不是季蓉。”
“但也一定和季蓉有牽扯。”封臨淵篤定，“我會派人調查一下，近期家裡傭人誰和季蓉聯繫的最多。”
蘇九九眼珠轉了轉，也沒說什麼，只是重新拖動監控視頻的進度條，回到了女僕剛走近畫面的部分。
蘇九九這次看的比第一次還要認真，幾乎快要逐幀播放了。終於，她的眼前一亮，擡手暫停。
蘇九九興奮地指着畫面中的一處，看向封臨淵的眼神中彷彿有光，“你快看這裡！”
封臨淵湊近，看了看蘇九九手指的位置，“能放大嗎？”
“可以。”蘇九九點點頭，隨即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起來。
不一會兒，封臨淵就看到屏幕中，曾被蘇九九示意，要注意的那一塊兒畫面不斷放大。
而放大的同時，畫面的清晰度卻並沒有降低。想來剛纔蘇九九在鍵盤上的操作，就是爲了保證清晰度了。
當畫面停止放大，封臨淵也看清了蘇九九想讓自己注意什麼。
畫面中，女僕剛將小瓶中的毒藥倒完，正要將瓶子放回自己的褲兜。定格的這一幕，女僕的手肘微彎，手指部分剛進褲兜，手腕還露在外面。
而就是這一小截手腕，上面套着一個素銀的鐲子。
在封家，女僕這項工作雖然算不上忙碌，但也絕不輕鬆。所以一般人絕對不會戴着鐲子，因爲會影響工作。
哪怕是這樣的夜晚，只要主人家突然有事兒要求女僕去做，女僕也是要老老實實去幹活兒的。
更何況，都這麼晚了，平時不戴首飾，又何必大晚上做壞事兒的時候，非要帶着出來呢？
只能說明，這個人平常就有戴着鐲子的習慣，此時也是習慣使然，所以忘了摘下來。
這樣一來，封家需要排查的女僕人數，大大降低。
另一方面，封家的工資水平不低，只要老老實實幹上一個月，賺的錢除了一家人的花銷，足夠買比這個素銀鐲子更好的鐲子了。
哪怕是怕工作時，擔心一不小心碰碎了，所以不買玉鐲子。那也儘可以買金鐲子。
而這個人卻仍舊戴了素銀的鐲子，只能說明她戴鐲子不是個人喜好。
很有可能是這隻鐲子對她，有一些特殊的意義，所以她纔不論何時何地，都不願摘下來。
兩個條件相結合，可疑的人選簡直呼之欲出。
“是王媽。”蘇九九看着封臨淵若有所思的樣子，篤定道，“前兩天奶奶買的花到了，好多女僕都去花園幫忙種花了。”
“那時候有人挽袖子時，鐲子被太陽照到的反光晃到了我，我側頭看了一下，那人就是王媽。”
當時蘇九九回頭找反光源頭，不過是下意識的行爲罷了。沒想到，竟然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其實封臨淵看到畫面中的素銀鐲子，就也想到了那兩個排除人選的方法。
哪怕沒有蘇九九這個偶然的發現，也可以很快排查出今天下手投毒的人是誰。
不過此時看着蘇九九隱隱得意的小表情，封臨淵自然不會戳破她的好心情。
“沒想到你恰好記得，這可太好了，爲找到這個下毒的人省了不少時間。”
封臨淵說完，神情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誘導，“今天你又是幫我發現了毒藥，又是直接幫我鎖定了目標。”
“既然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只要是你提出來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說着，封臨淵看着蘇九九的眼神，透着一股曖昧的柔光，就像是在暗示什麼一樣。
“什麼都可以答應我？”蘇九九像是有點感興趣，嘴角噙着一絲笑意。
封臨淵點點頭，悄悄偏了偏身子，讓自己精緻的下頜線，和完美的側臉顯露在蘇九九的面前。
“當然，只要你說，什麼都可以。”
封臨淵的神態愈發慵懶迷人起來，語氣也頗爲意味深長。
蘇九九點點頭，開朗一笑，“那好，這是你說的。”
“我的要求嘛……也不過分，你今天就睡沙發吧，我要獨自一人享受大牀。”
封臨淵本來都幻想着，蘇九九被自己的男色所迷，提出和自己在一起，自己順勢答應的畫面了。
誰知道蘇九九提出來的要求居然是這個！
封臨淵感到匪夷所思，看着蘇九九的目光中也滿是不解。
“我要感謝你，所以給你提要求的機會。你爲什麼不給自己爭取點福利，還來坑我呢？”
蘇九九起身，一邊回答着封臨淵的問題，一邊手上乾脆利落的處理着被“加料”的香薰液。
“我給自己爭取福利了呀，一個人獨佔大牀嘛。至於坑你……”
蘇九九手上動作一停，轉頭看向封臨淵，冷冷一笑。讓封臨淵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蘇九九下一句就是，“雖然你前面感謝我今天幫你的時候，特意避開沒有提，但不代表我就忘了。”
“今天我還去開車接了‘醉酒’的你回家呢，這件事兒怎麼可以算了呢？”
“你騙了我，間接讓我被難爲了一下，雖然對我來說也就是活動活動筋骨吧，但是你對這事兒也有責任，不能否認吧。”
“而我只不過是讓你睡沙發一晚上，出出氣，並不過分吧。”
封臨淵看着蘇九九臉上難得出現的，故作無辜的模樣，啞口無言。
確實，雖然之前是因爲投毒這事兒，忘了解釋今天自己的行爲。但是後來，自己確實是故意避開這事兒，不提起來的。
沒想到這小丫頭記得倒是清楚。
封臨淵無奈搖頭，睡就睡吧，誰讓自己理虧呢？
能讓她消氣，也就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