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臨淵擡手接過蘇九九手上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按下牀鋪下的按鈕調整來了一下牀鋪的高度,讓封老爺子能舒服的同時,不會嗆到水。
封老爺子靜靜地看着封臨淵動作,配合地微微擡起頭,就着封臨淵的手喝了幾口水滋潤乾涸的喉嚨。
封臨淵小心的觀察着水位,微微擡起水杯,仔細照顧着封老爺子喝水的速度。
喝了幾口水之後,封老爺子微微搖了搖頭,封臨淵會意,隨即放下了水杯。
喝水之後,封老爺子好像恢復了一點力氣,忍不住詢問着,自剛纔就一直好奇的問題。
“臨淵,九九,你們認識?”
嗯?
蘇九九一愣,然後反應過來。
是了,在封老爺子的記憶中,自己應該是和封臨淵毫無交集纔對。這是看到自己剛纔和封臨淵的相處,所以疑惑了吧。
可是要說自己和封臨淵的事兒,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啊……
蘇九九正在組織語言的時候,封臨淵主動解釋道,“爺爺,九九現在是我的妻子。”
“嗯?”封老爺子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追問道,“你是說,你和九九結婚了?”
封臨淵肯定的點點頭,“是的,爺爺。”
封老爺子愣愣的點點頭,顯然還沒有消化完這個消息。
蘇九九無奈地看了封臨淵一眼,眼神示意封臨淵:你幹嘛直接說出來,爺爺纔剛醒,過幾天再說不行?
封臨淵挑挑眉:我不。事實如此,何必吞吞吐吐。
蘇九九白了封臨淵一眼,不再看他了。
封老爺子注意到兩個人用眼神交流着,之間的氛圍有種插不進任何人的親暱感。
封老爺子突然覺得,兩個孩子還是挺相配的嘛。
兩個人結婚的事兒,好像瞬間就能夠接受了。
封老爺子見蘇九九不理封臨淵了,笑呵呵地問道,“家裡人都怎麼樣呀,都還好嗎?”
封臨淵回頭,簡單迴應道,“大家都還好,奶奶也很好,她很惦記您。”
封老爺子一聽封老夫人,眼神中立刻充滿思念和感慨,聲音低落,“我出事兒,你奶奶一定嚇壞了……”
封臨淵微微點頭,“是啊。可是最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您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
“今天時間太晚了,明天我們大家都來看望您。”
封老爺子點點頭應下了。
聊了這麼一小會兒,封老爺子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了。
儘管毒素已清,但是他的身體仍舊是被毒素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雖然不會危及生命的日常生活,但是封老爺子的抵抗力會比同齡人脆弱許多。
這些事兒蘇九九都和封臨淵說過,封臨淵也表示理解。
人能清醒過來,能正常生活不受影響,就已經很好了。
蘇九九察覺到封老爺子的睏意,便給封臨淵使了個眼色。
封臨淵輕聲道,“爺爺,那我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明天就又能看見我們了。”
封老爺子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然後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蘇九九輕手輕腳的推着封臨淵,兩個人悄悄地離開了房間,留下那個老人沉睡着。
臨走前封臨淵回頭望向封老爺子,發現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封臨淵心想,爺爺應該是做了一個美夢吧。
想到此,他的眼底也隨之帶上了溫度。
時間確實不早了,既然已經確認了封老爺子的情況,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還是趕快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封老夫人要緊。
蘇九九和封臨淵一拍即合,立刻坐車趕回封家大宅。
回到封家大宅,封臨淵一下車就吩咐前來迎接的管家,立刻將所有人叫到客廳。
管家一聽,就覺得要有大事宣佈,連忙應下之後,轉身快步離開。
蘇九九則推着封臨淵,慢慢走進屋子,在沙發上落座。
封老夫人正在那座封老爺子爲她修建的溫室花房中,被管家請到客廳的時候滿心疑惑。
臨淵這孩子從來沒這樣做過,是有什麼大事兒,讓他第二天都等不了,現在就要告訴所有人呢?
封老夫人在沙發上落座之後,看着眼前臉泛紅暈,隱隱興奮的夫妻倆,心裡突然蹦出來一個猜測。
“你們召集大家來,該不會是要宣佈,九九懷孕了吧?”
剛剛從樓上下來,滿心不情願的封巒夫婦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
季蓉過於錯愕,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高興,“蘇九九你真懷孕了?”
封老夫人一聽就覺得這語氣不對,回頭看向季蓉的眼神很是犀利。
季蓉一個激靈清醒了,連忙扯開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急急地解釋道,“媽,我是太驚訝了,沒別的意思。”
封老夫人扭過頭去,沒對季蓉這句話反駁什麼。
雖然嘴裡是這麼說,但是季蓉和封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是警惕和防備。
封老夫人本來就喜歡封臨淵這個孫輩,要是蘇九九真的懷孕了,難保封老夫人的心不會更偏向他們幾分。
要是孩子出生,封老夫人一個高興,把自己手裡的股份分給封臨淵……
一想到這種極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封巒和季蓉的臉色難堪下來。
但是礙於封老夫人滿心歡喜,兩人還不能說什麼掃興的話,只能心情沉重的坐在一旁。
蘇九九驚呆了,奶奶是怎麼想到這兒去的?
“奶奶,你誤會了,我沒懷孕。今天和臨淵一起把大家請來,是有一件大好事要宣佈,你聽了一定很高興……”
封老夫人一聽蘇九九說沒懷孕,頓時滿臉失落,興致缺缺的隨口問了一句,“哦?什麼事兒能比你懷孕還讓我高興啊?”
蘇九九瞄了封臨淵一眼,示意他來說。
封臨淵眼含笑意,臉部的線條都因此而柔和許多,看的封巒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席上心頭。
“奶奶,爺爺甦醒了。”
短短的七個字落下,客廳之內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回過神來的封巒大駭,和惶然中的季蓉對視一眼,心想:這還不如蘇九九懷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