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娉躺在牀上,雙眸有些迷茫的望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呆然。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靳初陽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輕聲問道。
“啊?”顧雲娉回神,朝着她怡然一笑,“哦,沒事。沒什麼不舒服。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宴白和小靜呢?”
見病房裡沒有宴白與安靜的身影,顧雲娉輕聲問着靳初陽。
“媽,今天週一。宴白去上班了,小靜上學了。他們晚點會來。”靳初陽笑盈盈的看着她說道。
“哦,對!”顧雲娉似是想起來了,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然後又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這記性,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要是有事,你跟我說,看我能不能幫你。”靳初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問。
顧雲娉抿脣一笑,“沒什麼,就是偶然想到了以前,再想想現在,似乎有些不太真實,跟是在做夢做的。”
“怎麼會呢?當然不是在做夢了。”靳初陽暖暖的一笑,“媽,我和宴白會讓你過的很好的。”
顧雲娉點頭,“是,這一點我當然相信。只是,覺得很對不起宴白,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和他有關的事情。想想覺得我這媽真是很失敗。和你的父母比起來,我真是沒資格當一個媽。”
說到這裡,很是無奈的輕嘆一聲,又是一臉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媽,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千萬別自責,宴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他只是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
靳初陽看着她,沉聲安慰着。
顧雲娉苦澀一笑,“初陽,你能跟我說說,我和宴白是怎麼走散的嗎?”
靳初陽嫣然一笑,“媽,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去想了。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
以前的事情,都是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既然她都已經忘記了,而且二十年來都再沒有想起過,那就別再想起來了。
那些事情,想起來,只會讓她更加的傷心。
既然忘記,那就徹底的忘記吧。
顧雲娉靜靜的看着她,緩聲說道,“是不是以前的事情很不好?”
“既然這樣,那就隨它去吧!”靳初陽正欲解釋之際,顧雲娉輕然一笑,一臉放下的輕鬆說道,“你說的沒錯,過去了就讓它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
靳初陽嫣然一笑,“媽,就是,就是。”
顧雲娉暖暖的看着她,“你爸你媽把你教的很好,他們很成功。對了,你爸是做什麼工作的?”略有些好奇的問。
靳初陽抿脣一笑,“我爸是大學教授,不過現在基本不教書,以科研爲主。”
“你媽呢?”
“我媽是教育局的。”
“呵呵,真好,真好。”顧雲娉笑盈盈的點頭,“怪不得能教出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兒來。”
“媽,我沒你說的那麼好。”靳初陽怡然一笑,一臉謙虛的說道。
“你這孩子,盡是謙虛的。”顧雲娉溫笑着看着她,然後略有些歉意又尷尬的說道,“初陽,我想上個廁所,能幫我拿一下坐便器嗎?”
“好。”靳初陽點頭,“媽,你稍等。”轉身朝着廁所走去,沒一會手裡拿着一個一次性坐便器出來,“媽,來,小心點,我幫你放進去。”
顧雲娉一臉難爲情的看着她,“初陽,要不然,你還是扶我下牀吧。我忍忍,可以走的。”
靳初陽抿脣一笑,“沒事,媽。你別覺得不好意思,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一會我給你倒了。”
顧雲娉有些尷尬又不自在的看着她,“可是,這次,我是大的。”
靳初陽依舊笑的燦爛,“沒關係,媽。”
顧雲娉一臉很是欣慰的看着她,“你這孩子,真是不知道讓我怎麼說你好了。”
靳初陽端着一次性坐便器,朝着廁所走去。
那一股難聞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裡,令她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更有一種噁心的味道在喉嚨處打滾着。
但是,她不能讓這聲音從她的嘴裡傳來出,這樣會讓顧雲娉覺得自己嫌棄她。
很辛苦又艱難的強忍着,心裡默想着,這是她該做的事情,是她在替宴白孝敬。
照顧父
母長輩,是應該的。
二十年前,她可以用自己的命護着宴白這個兒子。
宴白說過,跳下去的時候,她是將他死死的抱在懷裡的。
不讓他撞到山坡與樹枝。
那是一個母親的本能,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哪怕是霍出去自己的命也是心甘情願的。
宴白找了她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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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是要與他一起孝敬她的。
今天是住院第三天,這幾天都是靳初陽在照顧着她。
晚上,宴白會來,和她一起在這裡陪護。
本來,宴白的竟然是,她白天已經照顧了一天了,晚上她和安靜一起回家,由他來照顧。
但是,靳初陽否決了。
他一個大男人的,照顧總歸不是方便的。
所以,她還是決定留下來了。
這兩天來,倒也只是小便而已。
大便這還是第一次。
病牀上,顧雲娉神色很是複雜的看着廁所的方向。
那眼神,讓人看不透是什麼意思。
靳初陽出廁所的時候,她一臉歉意又爲難的看着她,乾乾的說道,“初陽,真是不好意思。我……”
“媽,你別這麼說。沒什麼,你別想多了。”靳初陽漫然的一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她的手裡端着一個臉盆,裝着水,走至顧雲娉面前,“媽,洗個手。”
顧雲娉洗過手,她又遞給她一塊乾毛巾,然後端着臉盆重新回廁所。
手機響起。
“初陽,你手機響了。應該是宴白的電話。”顧雲婷溫聲喚着她。
靳初陽折身出來,拿過手機,卻不是宴白的電話,而是唐懿如的電話。
看着手機屏幕上那跳躍的號碼,靳初陽的眉頭隱隱的擰了一下。
“怎麼了?不是宴白的電話嗎?”顧雲娉一臉疑惑的看着她問。
靳初陽點了點頭,“不是,是別人打來的。”
“哦,那你接吧,找你,肯定是有事情。”
“喂,有事?”靳初陽冷冷接起。
“我知道宴白的媽媽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