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以爲楚墨殤遲遲未歸,怕是已經葬身於密林之中,但如今見楚墨黎也整整五日未歸,這讓他不由有些擔憂了起來。
如今的皇子中,除了楚墨殤,便也只有楚墨黎最爲是何當一國之君,他實在不願看到楚墨黎出什麼問題。
就在他打算多派些人手前去尋找楚墨黎時,便聽聞門外有侍衛道,八王爺和四皇子還有曲大人都已平安歸來了。
他聽聞,不知是喜是悲。
喜的是楚墨黎安全歸來。悲的是,他沒想到他派去的人還有太子派去的人,以及楚墨黎親自出馬,都還是不能把楚墨殤除去,看來他這個兒子,確實是有些難對付!
霍承歡得到消息後,幾乎是喜極而泣。然她卻並未看到楚墨殤眼中的驚喜,反而她覺得楚墨殤此次回來後,好像對她更加冷淡了,就連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冰冷了。
可是他又照常與她說話,所以她也一時想不通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裡。
曲靖蕭看着霍承歡失落的樣子,才堅定下來的心,又不由開始搖擺起來。
除了太尉公子之死,還有李太醫以外,其他人都已經平安歸來了。楚墨殤受了些傷,皇帝沒有顧慮他一人,吩咐明日便拔營回宮。
霍承歡站在茫茫的夜色中,冷冽的寒風颳過她的面頰,令她原本精緻小巧的臉龐凍的如同一個紅蘋果一樣嬌俏好看。
雖然這裡極冷,霍承歡卻還有些捨不得離開。雖然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也沒沒什麼好看的,不過能夠時常見到她想見到的人,還有片刻的自由,對於她來說,已是好的。
翌日,號角聲早早的便吹響了。看到楚墨殤和曲靖蕭此次平安,昨晚霍承歡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她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索性東西也不多,清理起來十分的便捷。
一隊人馬猶如來時,浩浩蕩蕩的往回趕去。
回宮後,霍承歡無疑又過上了豬一樣的平靜日子。只是她自從生了一場寒病之後,就變得格外怕冷起來。而這開了春的日子一直都未見好轉,整日陰氣沉沉的,所以她也只能整日的窩在房間裡了。
夜裡又颳起了風,下起了暴雨。秋水和夏草在外室收拾東西,眼見雨水刮入室內,霍承歡只好自己起身去關門窗。
沒想到剛伸手去關,手臂便被一隻冰冷寬大的手掌給握住了。
她驚愕的擡首望去,便見楚墨殤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就立在窗外。
雨水打溼了他額前的墨發,輪廓分明的俊臉也被雨水打溼,附滿冰冷的氣息,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同遮了一層薄冰,讓霍承歡看不清裡面隱藏着什麼。
她神色一緊。立即道:“快些進來吧!”
楚墨殤頷首,越入了房內。室內的餘溫包裹着他,好似驅散了一點他身上的寒氣。
霍承歡再次伸手去關門窗。秋水和夏草這才急急忙忙的從外室進來。見楚墨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內,有些驚訝,但也好似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大半年來,她們早已看慣了楚墨殤和曲靖蕭跳窗而入的樣子。只是今夜的風雨大,楚墨殤的樣子好像略顯狼狽。
“這麼大的風雨,你怎麼都來了?”
“正是因爲風雨大,纔好潛入宮中。”他平靜道。看着霍承歡微蹙的眉目,心中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
霍承歡沒有多言,而是直接吩咐秋水立即前去拿帕子來。
楚墨殤說不用了,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裹出來。
霍承歡見那包裹有些大,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值得他親自送來。
“這是?”
“你打開看看便知。”
霍承歡依他所言,將包裹放在桌案上拆開。只見裡面是一張雪白的狐狸皮毛所做的大麾。
她看着他,眼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這是?”
“那日圍上射獵所得。你身子弱,容易受寒,所以我便在林中多留了兩日,不想真的讓我逮到了白狐的蹤跡。你披上看看,是否合適。”說罷。親手執起那件白狐大麾,替霍承歡披上。
那大麾上方的狐狸毛剛好能繞霍承歡的脖頸一圈,十分的暖和。
霍承歡心中感動,眸中頓時涌起了淚光。其實那幾日發生的事,霍丙和霍興都已經回來告知她了。
當時她還奇怪,既然他這般決心得到白狐,爲何有沒有交出去。原來,他是因爲看她身子容易受寒,所以特意冒着生命危險替她獵來白狐。
這份情誼,怎能叫她不感動?
“很暖和。謝謝!”
“你喜歡便好。”他神情淡淡的道,眼中卻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諷刺意味。
“我很喜歡。”她走上前去,想要抱一下他,卻被他冷冷退開。
“我身上都是雨水,會凍着你。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了。”
霍承歡臉色微微尷尬,只當他是關心自己纔會如此。待楚墨殤走後,她取下大麾,命秋水好好的收藏起來。
秋水疑惑。“殤王爺特意爲小姐做的大麾禦寒,小姐爲何不用,還要收起來?”
“這白狐極其稀有,若是讓別人看到了告知皇上,只怕又會惹來麻煩。時機未到,又何必圖一時之快。”
她望着窗外,神情凝重的道。
秋水不明白霍承歡所說的意思,只是極爲羨慕的道:“殤王爺對小姐可真好。”
相對於清漪殿的安靜來說。彼時的廣陽宮,卻是鬧騰好幾日都不可開交。
自從楚墨黎回宮以後,曲清瑤想要做什麼也就更加備受護肘了。更令她惱火是,楚墨黎如今派人成天看守着她,無論她去哪裡,都總是有幾條甩不掉的尾巴跟着,別說藉機尋找楚墨黎的罪證,就是想要與楚墨殤互通消息也做不到了。
楚墨黎的行爲在曲清瑤的眼中就是不信任她,監視她,這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所以這幾日只要楚墨黎一回來,她就在宮中砸東西,什麼都砸,看到什麼砸什麼。以此來宣泄自己心中說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