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歡回宮之日,一路所聽到的依舊是對她讚不絕口的誇讚之詞。
她坐在馬車裡,聞之哭笑不得。也只有楚墨殤纔會想出什麼出宮祈福的招呼來矇騙衆人,讓她獲得百姓的誇讚和好感了。
只是,他難道不知道,她這五年來在京中的好名聲已經是鶴立雞羣了嗎?
不過一想到他昨日傳來的信箋上爲此事找了一個極爲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便頓時說不出一句反駁之語了。
爲皇后之位做打算。
心中無奈,又帶着幾分竊喜。心中暗道,也只有他才這般斤斤計較了。
霍承歡回宮依舊被安排住在清漪殿,不過此時的清漪殿卻與原來的大不一樣。光是看着院中入眼之處的花團錦簇,便能猜想的到,是某人做了安排。
“小姐!真的是你嗎?你終於回來了?”秋水欣喜的言語從內室傳來。
她方纔正在整理皇上送過來的擺件,想着怎麼放才能合小姐的心意。本以爲從凌雲寺坐馬車趕回來,怎麼也要午時才能抵達,卻不想這般的早。
霍承歡許久未見秋水,也是十分的想念,也顧不得什麼主僕之分,與秋水夏草三人抱在了一起。
“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秋水感動的痛哭流涕。“秋水就知道小姐捨不得我們,所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是啊!你的心聲一直都是上達天庭,所以本小姐以後的安全,可就全都交付與你了。”
秋水立即道:“呸呸呸!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後都會平平安安的,哪裡還需要秋水求神告佛。”
霍承歡不可置否。雖然自己多活了一命,可這五年來,自己所受的苦難也不少,好幾次都險些丟了性命。怎麼着也該是還請了這一命的債,所以以後定要平平安安的活着,這纔算是對她公平。
可她不知道,這世道不管換做幾世,總是會有不公平。所以她此刻看來的苦盡甘來,也許並不是結束了自己一身的苦難。而有可能,真正的苦難,纔剛剛開始罷了!
霍承歡正與秋水她們歡喜之時,卻不知楚墨殤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秋水見楚墨殤就站在小姐身後,面色一驚。想要行禮,卻被楚墨殤用禁聲的動作給阻止了。
秋水與夏草二人見此,頓時明瞭,喜笑顏開的走開了。
霍承歡正疑惑那二人怎麼跑了,便發覺眼前一黑。
楚墨殤用手矇住她的眼睛,笑問道:“可知我是誰?”
霍承歡有些驚愕,沒想到他還有這般情調。遂也開着玩笑道:“是小林子?”
楚墨殤哭笑不得,也只有霍承歡敢這般大膽的將他比作小太監了。
“猜錯了,可是要受懲罰的。”他故作嚴謹的道。
這下可把霍承歡爲難住了。無奈,她只能老實道:“殤,是不是你?”
楚墨殤也才滿意的將手放開,問道:“怎麼樣,滿意嗎?”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院中的花草擺設。
霍承歡一撅嘴脣,十分不買賬的調皮道:“皇上寧願送花花草草來裝扮本郡主的小院,也不願給本郡主換座大些的宮殿,看來皇上也是個極其小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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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殤笑道:“阿歡這可是在怪朕沒有將你娶入朝陽宮?”
霍承歡聽聞,面色一紅,生怕楚墨殤誤以爲自己巴不得嫁給他,立即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可知道今日朝堂之上,大臣們都在議論何事?”他突然眉目認真的問道。
霍承歡見他突然嚴肅,想着,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頓時緊張道:“何事?”
楚墨殤依舊是一板一眼的態度。“他們都在議論,朕年紀已經不小了,合着該娶一門親事了。”他語氣中帶着笑意。
這話在霍承歡耳中聽來十分的順耳,但也覺得羞怯。
“你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看上了大將軍王的獨女,霍承歡。只是不知霍小姐與大將軍王可否同意。”他定定的看着她,眸中寫滿認真。
這諾言是當初霍承歡逼他答應的。曾經他也十分的糾結過,不過自從他那日願意拋開一切,陪霍承歡一個三年之約後,他便徹底的明朗起來。
霍承歡被他的話所打動,卻也被他的眼神看的十分羞怯。
“霍小姐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霍小姐反悔了,不願嫁……”
“當然不是!”話畢。當她看到對方眼中的那抹調侃之意時,略帶嬌羞的惱道:“好啊!竟然敢捉弄我。”
說罷。便趁着楚墨殤不注意,朝他身上狠狠揪了一把。
楚墨殤吃痛,哀呼道:“你這是想要謀殺親夫?”
霍承歡一聽,更是羞的沒法見人了。再看楚墨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中氣的一噎,便乾脆站在原地蹬腳,一副不欲理會他的樣子。
楚墨殤不知,還以爲她是真的生氣了。立即上前告罪道:“朕錯了,不該調戲良家小姐。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霍承歡急問。
“只是此事本就是霍小姐事先自己提及的。如今朕答應了,霍小姐卻想反悔,這似乎有些不道義啊!”他說的一板一眼,令霍承歡氣的一噎,竟無從答起。
當初確實是她逼着楚墨殤答應只娶她一人,如今這般,倒好似自己扭捏作派了。
“那個,阿歡當時是……”
“你可莫要說是那迷情香在作祟。”
霍承歡面色尷尬,什麼都被他猜到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不如,就這樣從了他?
“怎麼樣?霍小姐可考慮清楚了?”他再次追問道。
“那個,話雖如此,可這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之命……”
“你是想讓朕召回大將軍王?”
霍承歡也不掩飾,頷首道:“正是。阿爹一把年紀,在邊關多年飽經風霜。阿歡實在不忍他老人家再受苦,再者如今邊關平穩,四海臣服,也根本不需要阿爹日日夜夜堅守。阿爹只有阿歡這一個女兒,倘若阿歡大婚,阿歡不想阿爹留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