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跟上霍承歡。兩人一路朝御膳房而去,沒想到剛好在後院的水井旁找到了秋水。若不是霍承歡去的快,只怕秋水已經被人投入了井中了。
她大怒,上前去一把揪住方纔那名想要將秋水投入井中的小太監。見對方正是方纔那名前去通報的小太監,正欲問他什麼,便見對方已經咬破了齒間藏着的毒藥。
顯然,這人是死士,否則不可能有這般決絕的勇氣自殺。
霍承歡臉色一黑。原本她以爲在後宮生存,只要不招惹他人,便會平安無事。可秋水的事,卻在提醒她,她不想招惹別人,但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招惹她!
更可惡的是,竟然敢從她身邊的人下手。這是不是代表,下一次便是她了?
手指緊握,她吩咐宮婢將秋水帶下去休息,並請太醫前來醫治。又命人將小太監的屍體送去御書房,她這是要將此事鬧大!
冷宮中,淑太妃聽聞那黑衣人將事情全部到處後,氣的忍不住全身發抖起來。可也不全是因爲氣,還夾着着一絲喜悅。
“淑太妃,如今你想知道的,小人都已經告訴了你,你可以放開小人了吧!”
黑衣人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淑太妃,眼中期盼的看着她。反正他是想清楚了,此番解毒之後,他便隱姓埋名起來。反正自己這些年用命換來的銀子,已經夠他這輩子在楚國不愁吃喝了。
回去只能繼續戰戰兢兢的爲太子賣命,與其如此,他還不如快活逍遙一回,不用再受人鉗制。
然而他的美夢還沒有開始做完,便隨着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一切都徹底的結束了。
“你,你……”他手指顫抖的指向淑太妃,目赤欲裂。可就連最後的話都還未說完,便一頭栽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淑太妃冷笑。“正是因爲你的命不值一提,所以纔沒有再留着的必要了,不是嗎?”
她本來還想趁機出宮去尋她的女兒,卻沒想到,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
既然連女兒都願意爲樓蘭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她又是否該留下來,助她一臂之力呢?
身後的宮婢見此,有些擔憂的上前道:“娘娘,這人死了我們手中,百里焓那裡,我們又該如何交代?”
淑太妃冷哼。“爲何要給他交代?他讓本宮和婉兒吃了這麼多苦,本宮怎能輕易的放過她!”
“淑太妃的意思是……”
“他不是喜歡安插細作嗎?那我們也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好了。”
……
楚墨殤看着自己眼前的屍首,沉默不語。就連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宮中竟有如此紕漏。臉色頓時下沉,變的難看起來。
“阿歡以爲,皇上該好好徹查後宮了。”見楚墨殤不語,她又道:“還有一件事,阿歡覺得皇上也應該知曉了。”
她本想想着等自己有了充足的證據,再將此事說出來。可如今事情已經危及到了她身邊的人,她便不能再坐視不理。
再者,自己既然與林婉有了賭約,就決不能軟弱。因爲她知道,依林婉的奸詐狡猾,自己未必能一時能找到證據。
但她相信,即便楚墨殤對林婉好,相信她,但依他的理智,也定當能明辨是非。
“何事?”
“事關林婉。”
……
“阿歡,你會不會……”他面色爲難。
一邊是他的未婚妻,一邊是他所愧疚的人,他實在難以取捨。再看霍承歡這般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是想要他給一個交代,亦或者選擇了。
其實,他並不喜歡霍承歡這般脅迫他的樣子,所以他心中微微有些不滿。
“怎會!這可是林婉親口向阿歡承認的。”她見他猶豫,有些急了。
“可她若真是細作,又怎會在你面前承認?這不是自己建立宿敵嗎?”他提出疑問。
“這……可阿歡還有人證。”
“人證?”他眉目一緊。
“正是,皇上應該記得林婉的姐姐,以前的姝嬪娘娘吧!”
楚墨殤頷首。
“她便是人證。她與林婉相處的時間最長,又是林婉的姐姐,所說的話想必定能作爲證據吧?”
楚墨殤猶豫片刻,再次頷首。“你的意思是……”
這時,夏草闖了進來。“小姐。”
霍承歡見他面色難堪,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殊,死了。”
“什麼!”霍承歡滿臉不可置信。
她還記得自己答應過她,要保住她的。可前段時日養傷,她一時沒將此事想起來,今日她本想待她作證之後,便向楚墨殤求個恩典,光明正大的送出宮去,卻不想會因此而害死她!
好一個林婉,動作如此之快!
“何時發生的事?”
“應該是昨日午時左右。”
“不可能!”她立即否定道。今日從玉粹宮離開,她還特意傳了消息給她,讓她幫這一次。人怎麼可能昨日便死了!可這些話,她並不能說出來。否則,即便林殊沒死,她所說的話也算不得準。
夏草知道霍承歡無法接受,又解釋道:“的確如此,已經有好幾個仵作分別驗過屍了,確定是昨日午時死去的沒錯。”
她知道,既然連夏草都如此說了,那麼此事定當無法再查起,可她依舊不甘。倒不是爲了作證,而是林殊到底是一條鮮活的性命。若是因她而慘遭厄運,她心裡如何也不會安心。
“什麼死因?”她再次問道。
“像是自縊在房中,所以才一直未有人察覺,直到今晚伺候姝貴妃的宮婢擔憂她會餓壞身子,進去一看才知道人都在房間死了一日了。”
霍承歡身子發抖,她絕不相信林殊會自縊,否則當初也不會求她相救了。
到了這一步,她才意識道林婉的可怕。表面上那便柔弱的一名女子,可實際上卻心如毒蠍。
手指緊握,她在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替林殊討回公道!
“皇上。”
“不必多說了,既然人已經沒了,此事,還是……”
霍承歡聽他如此道,這才意識道,自己一時心急,好像是忽略了什麼。林婉不愧是善用心計,在她面前,自己始終都還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