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到底是何人?又爲何會被霍承歡追捕?”淑太妃冷冷的看着黑衣人那張五官深邃的臉,分明就是西域人沒錯!
黑衣人面色暗沉,卻始終不語,心想着自己要不要先隨意編個理由,將這老巫婆敷衍過去。
淑太妃好似能料到黑衣人的想法一般,冷聲道:“你若不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便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敢保證,你定當會後悔的。”
黑衣人身子一顫,有些不甘,但他卻知道,眼前的女子並沒有嚇唬他的意思。
“小人是太子殿下的人,淑太妃識相的話,最好快些將小人放了。”黑衣人惱道。
淑太妃對於男子的威脅,不以爲意。本來她是該放過他纔對,可現在她卻不想了。因爲她很想知道,百里焓在楚宮中埋的另一枚棋子是誰?
“看來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既然知道,那也該清楚,我並不懼你家太子的威脅。”若不是她的女兒還在百里焓手中,這麼多年,她又怎甘心當百里焓的棋子。
黑衣人沉默。看的出來,今日他若不說點什麼,老巫婆怕是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淑太妃到底是想知道什麼?”他問。
“你此番是向誰傳遞消息?什麼內容?欲意何爲?還有本宮的女兒到底是在何處?”
黑衣人不語,面色爲難。“這些沒有主人的命令,小人實在無可奉告。”
“是嗎?那這樣呢?”她冷笑着,緊握手指。而那黑衣人則隨着她的緊握,心口驟然一痛,深入骨髓。
“你,沒有……”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面色驚恐的看着淑太妃。想要壓碎自己牙縫中藏着的毒藥,卻被淑太妃先一步將毒藥取了出來。
她這是定要逼他說出實情了。
“自然。百里焓將所有人當傻瓜,可他卻不知自己纔是最笨的那一個。說吧!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放開手,她依舊是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心知自己的生死還掌握在淑太妃的手中,猶豫一陣,終於做出了退讓。
“淑太妃的話,小人只能回答兩個。”
“如果本宮要全部知曉呢?”手指再次捏緊。
“好。小的知道的全說。但淑太妃要答應小的,事後將小人身上的蠱毒解除。還有,絕不讓太子殿下知道,否者小人的性命……”
淑太妃在心裡冷哼一聲,嘴角劃過一抹不屑。“放心吧!你的小命在本宮眼中不值一提。”
黑衣人聽聞,這才放心下來。
玉粹宮中,一燈如豆,顯然裡面的主人還未睡着。
霍承歡去時,門口的侍宮婢並未阻擋,而林婉則坐在桌案前,正在焚燒着什麼,一入屋內,立即便能聞到濃烈的煙臭。
霍承歡看着她手中那張鵝黃的信箋已經燒至一半,頓時想到了什麼。衝上前去想要將那信箋救回,只可惜卻在距離一步之遙的時候,林婉驟然將手中的信箋放開。
那信箋掉入了火爐之中,頓時便化爲了灰燼,緊接着傳來林婉得意的笑聲。
“呵呵。郡主是不是覺得將這證據燒燬,很是可惜?”
霍承歡心中燃燒着一抹怒氣。顯然,林婉這是打算與她坦白了,亦或者是正面交鋒!
“確實可惜。”她回道。
“不知道郡主是何時開始懷疑林婉的?”她又問。
霍承歡不想害林殊,自然不會說是林殊告知她的一切。“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林姑娘的目的!”
林婉笑道:“確實是不重要了。不過婉兒願意在郡主面前坦白,卻並不代表婉兒要將一切都告訴郡主。還是留着懸念讓郡主自己去猜,或者是查會比較有意思不是嗎?”
霍承歡笑不出來。“你從一開始刻意接近皇上,也是有目的的是嗎?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本郡主不知,但你難道就不怕我將一切都告訴皇上嗎?”
“呵呵……”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婉兒笑郡主自欺欺人。”
她見霍承歡不語,又道:“郡主可喜歡打賭?”她拍了拍手中的菸灰,漫不經心的道。
“你想與我堵皇上更信任誰?”
林婉眼中劃過一抹讚賞。“安平郡主果然聰明。怎麼樣?郡主可有把握與林婉堵一場?就堵皇上到底更信任誰一點,怎麼樣?”
霍承歡見她這般自信的模樣,不知爲何,心中有些不確定了起來。只能用冷哼來掩飾自己的底氣不足。
林婉,她以前從未去注意過的一個人,可自從這次入宮以後,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與她其實早有關聯。或許,她還錯過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也無法想象的。
“怎麼了?郡主不敢與林婉堵嗎?”
“笑話,爲何不敢?”
她不願再去看林婉那抹得意自信的笑容,轉身出了玉粹宮。
一路她都眉頭緊鎖的走回清漪殿,心中一直在猜想着,林婉究竟是何意思?而她又是否該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楚墨殤?
可萬一,她輸了,她又該如何?忍受楚墨殤心裡同時愛着她們兩個人?還是毅然決然的放棄?
她搖頭,不願再胡思亂想的猜忌下去。也許,他會相信她也說不定,不是嗎?
夏草見她獨自一人回來,還一副神情呆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頓時好奇。想着,小姐莫不是與皇上吵架了?
但也不可能,小姐如今和皇上正是濃情蜜意,別說是吵架了,就連拌嘴皇上也會讓着小姐。
霍承歡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去管這些,更沒有心情理會夏草,直徑走回房內。
夏草見此,問道:“小姐今日不與皇上共邀美酒了嗎?”
霍承歡頷首,依舊沒有言語。
夏草不好多問,見秋水還未回來,有些擔心道:“小姐,秋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她總覺得今夜有些不同尋常。
霍承歡聽聞,這才注意秋水確實不在。按理來說,御膳房比御書房近,只不過是抱壇酒罷了,不應該去這麼久纔是。
想到方纔的黑衣人,霍承歡心中一顫,不敢再猶豫,立即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