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着那端只是低眸平靜的注視着病牀的人的男人,他一身剪裁合體的肅黑手工西裝,矜貴,清冷,一絲不苟。
聞言,他擡頭看了過來,墨眉微微蹙了下,薄脣溢出兩個字,沙啞低沉,“藥物?”
男人說話時語調深沉平靜,並未見半點怒色,但醫生看着他是莫名的感覺心悸,還是道:“是的,導致夫人身體虛弱。”
病房內死寂了好一會兒,冷浩辰才又問:“什麼藥?”
醫生聽他這麼問,有些意外,不過也不算意外,“是市面很正常的緊急避孕藥,冷夫人應該是最近接連服用過,她體質本身弱,還有是……”
一聽到避孕藥三個字男人的臉色已經徒然沉下去了,那是一種很難描述的神色,混雜着無數複雜的情緒,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唯獨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的握緊了。
接連服用,也是說他最近與她親近的幾次她都揹着他吃藥了。
冷浩辰掀眸盯着醫生,“還有什麼?”
醫生表情不解,又有些尷尬。
男人臉色更冷了,連着聲音的溫度也跟着降了下來,“說。”
“冷先生不知道嗎?冷夫人之前應該曾經服用過……帶有催-情成分的藥物……不短的一段時間。”
男人墨黑的瞳眸重重一縮,她跟他牀,竟然需要用催-情藥?
冷浩辰低頭看着那張安靜的,沒有血色的臉,很長時間沒有出聲。
浴室整個病房陷入了一種太平間般的死寂,聽不到呼吸,聽不到心跳。
他瞌眸,扯了扯脣角,“要怎樣調養纔會恢復到完全的健康。”
這次醫生的回答很快,“我剛說的那兩種藥都不能再碰了,補充營養,保證睡眠充足……心情愉悅對身體的恢復也有影響,冷夫人只是虛弱,不算很嚴重的情況,恢復健康不是難事。”
男人的表情無波無瀾,頎長的身形站在牀側像尊完美的雕像,他淡淡出聲,“還有嗎?”
一邊的護士見男人的眼神彷彿釘在病牀那女人的臉,卻始終沒有什麼神情變化,但周身又縈繞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無法描述的寥落,讓人忍不住側目。
她小聲提醒道:“冷先生,您夫人因爲頻繁多次流產,對子宮已經造成嚴重的損傷很難再孕,如果想再要孩子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現在的醫術是非常發達的,所以最主要的還是先把身體調養好了……”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看了過來,那雙眼睛似乎隱着黑色的驚濤駭浪,神色也終於變了,“你說什麼?”
護士被他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小聲道:“如果身體調養好了,再盡心醫治的話……”
話還沒說完再一次被男人冷厲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前面,你說她子宮壁嚴重損傷……頻繁多次流產?”
他的印象裡,只有那年春天的一次。
“是……是啊,”護士畏懼的說話磕磕絆絆,“您夫人送來的時候……因爲昏迷的原因不那麼簡單,所以安排了全身檢查……因爲夫人的身份,所以參與檢查的都是各科專家,婦科的王教授是這麼說的,說您夫人子宮壁受損嚴重,是多次流產刮宮所致。”
醫生察覺到男人對這個話題有反應,連忙道:“子宮壁受損導致不孕的原因有好幾種,也不一定是流產造成的,這個等冷夫人醒來……您親自問她可能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