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擎剛沐浴完,赤果着上身,腰間鬆鬆垮垮的繫着白色浴巾,從浴室走出來正好看見舒萌手裡握着他的錢夾,坐在牀邊發呆。
被霍天擎出聲驚動後,舒萌失手落了錢夾,滑落到地毯上的金卡亦清晰落入男人眼底。
“都說了這張卡是給你的,拿着!”霍天擎眉心微蹙,已經走到了舒萌面前,隨手接過她拾起遞來的錢夾同時,重新將金卡塞回到女人手中,霸道的語氣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舒萌的心思這會兒其實壓根兒就不在這張金卡上,她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
早餐桌上,除了霍天擎、舒萌和兩個孩子,黑老爺子同樣也早早的起了牀。
“爸,您怎麼也起來了?天氣冷了能睡就多睡一會兒。”舒萌爲老人家遞過一碗粥,輕言道。
沒等黑老爺子開口,一向嘴快話多的舒格格已經插話進來:“就是,黑爺爺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想多睡……可是媽咪說上學的小朋友不可以偷懶。”
小傢伙說完話,略顯不滿的撇了撇嘴,明顯的不開心。
黑老爺子聞言,卻是爽朗的大笑起來,若僅單單從老爺子底氣十足的笑聲,恐怕任誰也不會猜想到這位老人家只剩下半年左右的生命。
“小格格,你和外公可不能比,外公用不了多久,就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睡覺了,所以現在呀……我不能睡,有時間就看多看看你們。”
舒格格對視上黑老爺子的笑臉,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望向一家之主的霍天擎:“爹地,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可以邀請喬沅來我們家看黑爺爺變臉嗎?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格格,這件事情爹地做不了主,你得經過喬沅小朋友的家長同意才行。”霍天擎迴應道。
“可是……她的養父養母從來都不來幼稚園接她,她每天放學都是自己回家,我只是想請她來家裡玩一會兒,看完黑爺爺變臉就讓她回家,這樣也不行嗎?”舒格格閃動着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懇求道。
霍天擎皺了皺眉頭,若是經過小朋友的家長同意後來他們家做客,這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就這樣私自把人家孩子帶回家,也未經過對方家長的許可,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外公給你做主,下午放學就把那個什麼沅的小朋友,請到家裡來做客。”黑老爺子見霍天擎連孩子一個這麼小的要求都猶豫不決,不肯滿足,着實看着心裡有些不痛快,不等霍天擎開口,他已經先滿口應下。
雖然看起來這只是件小事兒,可是霍天擎覺得還是應該要嚴肅對待,深邃的鷹眸與黑老爺子目光相對,低沉出聲:“不經過對方小朋友家長同意,就把人家孩子邀請到家裡來,若是沒事兒就好,萬一對方家庭要鬧事追究起責任,可以告我們綁架……”
霍天擎雖然平日狂妄霸道,不過對於細節上面的問題他也一向很謹慎,天使幼稚園也算是貴族幼稚園,裡面的孩子大多來自優越的家庭環境,雖然霍天擎不清楚那個叫喬沅的女孩到底是怎麼的家庭背景,但他還是覺得黑龍就這樣寵着孩子略爲不妥。
更何況,這裡是霍天擎的家,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有些接受不了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站在這個家裡發號施令,完全取代了他的地位,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
“讓他去告!我黑龍還偏偏真就是幹這行的,他有本事就去告我啊!總之今天格格要邀請小夥伴回家的事兒,我是準定了!”黑龍啪的一聲巨響落到桌面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別說兩個孩子,就連舒萌也嚇傻了眼。
霍天擎還真是被氣得臉都青了,舒萌也沒有想到才一大清早餐桌前就變得硝煙瀰漫。
舒格格緊張的輕拽上舒萌的衣袖,壓低嗓音緊張兮兮出聲:“他們這是要打架嗎?萌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我還是不要帶喬沅回家來了。”
“格格不用怕,有外公替你們撐腰,你想邀請幾個小朋友,就邀請幾個小朋友,要是有人不聽話,外公就幫你教訓他。”黑龍依舊一方霸主模樣,雖然年紀大了,不過他身邊那幾個年輕力壯的黑衣人,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霍天擎薄脣微抿,粗糲的手掌無意識間已緊握成拳,努力抑制了好一會兒情緒,鷹眸盯着黑龍,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迸出:“伯父,看在您是萌萌父親的份上,我不和您一般見識,希望您不要忘記誰纔是這個家裡的主人!格格,炎熙,該上學去了……”
舒萌秀眉微蹙,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着實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不論說什麼,肯定都會有另一方不開心,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儘可能的沉默。
以前常聽人說,丈夫被夾在婆媳關係裡爲難,舒萌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夾在父親與愛人之間左右兩難。
“爸,您在家休息,我們先走了。”舒萌帶着孩子們向黑老爺子打了招呼後方才離去,霍天擎則早已黑着臉忿然出了門。
……
霍天擎啓動車輛,因爲順路所以他和舒萌早上可以載孩子們到幼稚園門口,再由舒萌送他們進去。
“格格,喬沅是誰?你在幼稚園新交的朋友嗎?”舒萌想起女兒之前的話,她對格格的這位新朋友以前從未聽說過。
“她是插班生。上週剛來我們班,因爲她說……她的理想是當一隻狗,所以其它小朋友都嘲笑她,不喜歡和她玩兒。”舒格格一臉認真表情。
舒萌聞言也不由一愣,就連駕駛座前的霍天擎眸底也劃過一抹異色,因爲那個叫喬沅的孩子的理想確實太令人匪夷所思。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喬沅的理想爲什麼是當一條狗嗎?”舒格格看看媽咪,再扯了扯霍天擎的衣袖,靈動的水眸盪漾着一抹凜然正義的感覺,更像是極其迫切的要幫好朋友澄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