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童小安接着開口詢問,霍天擎磁性低沉的嗓音已經從旁邊傳來:“出差?什麼時候決定的事兒?怎麼沒聽你提起……”
說話的同時,霍天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食慾全無。
“呃……是今天下午臨時決定的,回去我再細細和你說。”舒萌的臉頰有些熱,這裡是左家,當着大大小小這麼多人的面被霍天擎質問,這種感覺確實有些尷尬。
“我吃飽了,回家等你!”霍天擎面無表情,徑自起身,甚至和主人也沒有打聲招呼,就這樣邁着修長的步伐,清冷離去。
童小安和舒萌對視一眼,秀眉微蹙,她突然有些同情起好友來,和像霍天擎這樣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簡直就是分分鐘都可能會有令人心驚膽戰的時刻。
“萌萌,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哥哥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霍子茵湊近身子,壓低嗓音提醒道。
“不用。出差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沒有理由生氣。”舒萌淡淡一笑,目光望向童小安,佯裝雲淡風輕淺聲道:“小安,一會兒吃過飯咱們幾個一起散步聊聊天。”
“嗯。”童小安連連點頭,雖然好友表面佯裝淡定自若,可是她卻能夠感覺到對方心事重重,不知道這些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別聊太晚,晚上是屬於我和小安的私人空間。”左炎彬淡淡的提醒聲傳來,雖然沒有擺明,但顯然就是提前下了逐客令。
童小安暗下賞了男人一記白眼,沒好氣的道:“萌萌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左炎彬一聳肩,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道:“可我說得也是實話。”
舒萌看着人家原本甜蜜無比的小倆口爲了自己破壞了和諧的氣氛,心裡也涌上一股愧疚,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小安,其實左律師說得也對,你們白天工作都忙,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纔有二人世界,所以……小安,我們還是改天再聊吧!”
“萌萌”童小安忍不住再瞪左炎彬一眼。
“我明天還要出差,吃完就先回去收拾了。”舒萌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三兩口迅速吃完碗裡的飯。
左子墨同樣不太開心的睨了爹地一眼,然後目送女神離去。
……
天色還沒有完全陷入黑暗,舒萌剛進院門便看見了站在草坪上的男人,霍天擎的手裡夾着煙,目光微仰,凝視着昏暗的夜空。
舒萌順着青石小徑往裡走,途經霍天擎站立的地方,腳步緩緩放慢下來,空氣裡彌散的淡淡煙味兒,最終還是讓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誰安排你去出差?傅佑昕?他的LEO團隊裡難道就沒有人了嗎?竟然安排你去出差?我看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別有企圖!”霍天擎一個箭步上前攔下了女人的去路。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在這黑幕裡暗藏着濃濃的危險氣息,一個接連一個的問題,炮轟而至。
舒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水眸凝對上霍天擎的眼睛,語氣平靜如水:“傅夫人生病了,傅佑昕需要留下來照顧她,公司裡的其他人都各有各的工作,唯有我是閒人一個,我這樣的解釋,不知道能不能讓霍先生滿意?”
女人的聲音雖然很輕很輕,清冷不含一絲熱度的眸光卻是令男人的心尖微微一顫,霍天擎知道她是生氣了。
男人瞬間變得沉默下來,舒萌最後深凝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
雖然是第一次走進這幢宅子,不過裡面的格局和左炎彬家大同小異,只是裝修風格各異,舒萌在家傭的引領下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衣物都已經被家傭井井有條的收拾進了衣櫃。
簡單的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舒萌拋卻一切煩惱,洗澡上牀睡覺,沒一會兒竟然睡着了。
霍天擎回房,一眼便看見了牀上睡得正香的女人,兩隻素淨的小手緊緊環抱在一起,牀頭櫃旁的椅子上放着一隻輕便的旅行包,男人上前隨手打開拉鍊,裡面裝的都是女人隨身衣物。
眉心不由蹙得更緊,霍天擎一眼掃過,目測應該是兩三天的衣物,這女人是打算在外面常住麼?
真的很想將她叫醒問個明白,可是見她睡得這麼香,他竟然有些不忍心吵醒她。
這一段時間以來,對於舒萌而言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情,霍天擎雖然無法體會到女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卻也還是能夠體諒。
眸光不經意瞥間,霍天擎注意到另一側沙發前的茶几上,熟悉的筆記本擺放在上面,那隻筆記本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願望筆記本’,同時也勾起了記憶裡的那一段小插曲。
舒萌誤以爲他得了絕症,表露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麼小心翼翼且善良,一件件細微的小事兒,就像電影的片段畫面從腦海裡閃過。
霍天擎的眉頭越皺越緊,她的善良讓他莫名變得心煩意亂,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輕輕幫她搭蓋上薄被,溫暖的大掌覆裹緊她微涼的小手,霍天擎的思緒卻是飛得很遠,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
似乎是突如其來的暖意讓睡夢中的女人感到很舒服,舒萌挪了挪身子,調整到舒適的姿勢,鼻尖逸出一聲輕輕地滿足。
霍天擎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這張素淨清新的小臉,一瞬不瞬。
心裡似突然有了主意,男人幽暗的眸光驟然閃過一絲亮光,或許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
清晨一大早,舒萌便接到傅佑昕的電話,說司機會在公司等着送她去八卦山。
掛了電話,再擡頭正好迎對上霍天擎投來的目光,男人剛從洗漱室裡出來,剛纔的通話他應該也全都聽見了。
“既然司機等着呢,你快點洗漱,我先下樓等你。”霍天擎平和的語氣卻是令舒萌眸光微僵。
她沒有聽錯吧?昨天這男人還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今天怎麼就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