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藥,解酒藥,能用的藥都被她拿到了臥室。
“吃點藥,不能傷了胃,你不能再喝了。”她席地坐下,拿着倒滿了一杯溫開水和藥送上去。
席禹辰瞄了一眼她手心的藥,眼裡一絲厭煩。
薄脣抿緊,臉頰上有一次胭脂色的淡紅色。
“吃下應該會緩解,我一會再請醫生來。”盛茵曼看得出他的臉色,還是厚着臉皮,熱臉去貼冷屁股。
席禹辰喝着酒,不再多看她一眼。
青歌見狀,有些過意不去:“盛主管,算了,我會照顧好BOSS的, 你休息休息吧!”
“不行,我要守着他……”盛茵曼不肯離去,眼巴巴的瞅着眼前的男人焦慮不安。
不吃藥就不吃了,她也不強制,只是看他喝酒,還是擔心的不行。
“能不能別喝了?”
盛茵曼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的煩人過,連她自己都不適應。
水汪汪的眼定睛看着他,他絲毫不動容,自酌自飲,滿目愁苦。
勸不了,她索性走到酒架前,拿了一個杯子,拿了一瓶酒,打開,倒了一杯。
琥珀色的酒水帶着特殊的味道,不是很好聞。冰冷的杯壁碰到嘴脣,有一瞬的猶豫,印象中,威士忌不好喝。
再瞟了眼席禹辰,早已視她爲空氣。
賭氣一般,盛茵曼全數將酒水灌進了喉嚨,一口嚥下,嗓子眼都撐得疼。
“呼……”
長舒一口氣,眉頭緊鎖。果然,還是那個味道,苦澀的味道!
青歌站在門口,瞧着這兩人,只能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禹辰,我問你個事,你覺得,我是那種絕情的人嗎?”盛茵曼跟他一個姿勢,並靠在牀沿,掂着酒瓶晃動着,就像個酗酒如命的老酒鬼。
席亦軒的話在耳畔迂迴,細細想來,自己確實是絕情的主。
當初,就像是席亦軒的迷妹,一心只想和他在一起。
用情至深,無怨無悔。
可至從離婚後遇到了席禹辰,三個月就取代了三年,甚至對席亦軒再沒有一絲一
毫的愛慕,不是絕情又是什麼?
從她的角度看着他的側臉,流線型的下頜骨線條,薄脣抿酒的姿態小小性感,睫毛卷曲細長將瞳眸遮蓋得越發漆黑墨。
這個男人,無論看好幾遍,都是這麼耐看,好看。
但,他沒有聽見她的話,連眼珠也不曾轉過去掃她一眼。
“說真的,我在你追求的時候,一心想要離開你。”盛茵曼收回目光,注視着窗戶上點點珠的雨,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一個人自說自話還挺來勁:“可是,你是我的大債主,我不能一走了之。”
命運就是特別的喜歡捉弄人,當初若不是借了席禹辰的錢,兩人關係也不會越來越近。
恐怕,她那時候早就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過着獨立的生活。沒有人認識她,也不會有閒言碎語,更沒有席亦軒,席禹辰,她是那個離過婚的普通單身女人。
他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指甲漸白,力度放鬆,再度紅潤。
想起往事,又是一杯下肚。
她酒量很淺,不多時,身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咣噹。”
深度睡眠的她,手中的酒杯脫落,在地毯上如同車輪一樣滾了好幾個圈。
席禹辰濃眉皺緊,撇過頭去看,深不見底的眼眸,隱藏着絲絲心疼之色。
“青歌。”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沒回頭就知道是誰。
“BOSS!”青歌驚奇出聲,席禹辰居然主動搭理他,幾步走到房間裡,畢恭畢敬的問道:“BOSS,我在,我在!”
席禹辰眼皮也不擡,目光一瞬不瞬的鎖定着身旁的盛茵曼,一張巴掌大的臉,因爲飲酒過度已經充血般的紅。薄脣動了動,聲音柔軟:“給她那條毯子來。”
“……”
青歌額角黑線,他還以爲,席禹辰有心思管現狀了呢!
“BOSS,公司……”
“去拿毯子。”不等青歌說完,他平靜的聲調,打斷了他的話。
青歌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幾秒後嚥了回去,轉身走了出去。
天,很黑。
伸手不
見五指……
盛茵曼睜開眼,心裡有一瞬的恐慌,轉而,摸到自己身上的毛毯就安心了。
她伸過左手,探了探身邊,果然觸碰到微涼的指尖。
他沒有動,大概,和她一樣,喝醉酒睡着了。
慢慢的,她跪在地上,摸索過去,他動也沒動。
難道,喝酒喝過去了?
心一驚,忙不迭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牆邊去,摸索着開關。
‘吧嗒。’
房間裡明亮了,刺眼的光使得她擡手擋了擋眼。
他坐在地上,靠着牀,一動不動的,安安靜靜的,胸口稍有起伏。
原來真是睡着了。
盛茵曼撐着發沉的額頭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拿過掉落在地上的地毯蓋在了他身上。
“我得走了。”
她眼神黯淡,帶着留戀,滿滿的不捨。
正如青歌所說,語音對他太重要了。
愛這個男人,就該給他想要的,就算是犧牲自己也無所謂。
指尖撫過他的眉梢,撫過他的脣角,痛楚在心裡翻滾着。這張俊逸的面龐,她最喜歡的是這張薄脣,微微上翹,型如角弓, 微微一笑溫暖又魅惑。
“如果,我不見了,你會不會滿世界的找我?”
說着,眼角溼潤了。
幻想着自己走了的場景, 淚腺崩潰決堤。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這麼喝酒,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語音大不如從前也要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的,知道嗎?”她顫抖着抓住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指尖發涼,掌心溫熱。
眼淚,順着他的指縫緩緩滑落。
啜泣着,她垂下了眼。
就在這一瞬間,那雙墨色深邃的眸子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在她擡眼的瞬間又立馬閉上。
“我沒用,能幫你的只有這個辦法了。”盛茵曼擦拭着眼淚,可是怎麼也止不住。
起身,她拿出電話,走到牀邊,小心翼翼的撥通了那個電話。
很快,不過兩秒電話就被接通了,傳來席亦軒的聲音:“答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