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冊卷軸正是當日天蓬所贈,記載着一部關於真氣運行的玄妙法門 “九天星辰決”,此決赫然能夠大量吸納天地星辰之力爲已所用。
吸納日精月華以增進法力,就連練氣期修士都能夠做到,不過,想要駕馭日精月華以及星辰之力參與爭鬥卻也只有金仙以上境界的修士纔可以做到。
在這三年中,水生一遍遍地修習過此項神通,卻始終難以融會貫通,無法領悟到這部功法的真髓,無法吸納大量的星辰之力入體,也無法直接調動星辰之力發起攻擊,即使如此,有了此項功法的輔助,吸納天地原氣增進法力的速度還是比之前有了一定的提高,尤其是在夜間行功之時最爲明顯。
緩緩打開卷軸,水生再次把心神浸入到了卷軸之中。
通天舟披星戴月一路飛馳。
三個多月後,水生的身影再次踏入了修羅族疆域。
這一次,水生扮做了一名身高九尺相貌普通的修羅族中年男子,顯露出來的法力僅僅是上階魔尊的境界。
修羅族境內,修士數量以百萬爲計的中型城池比比皆是,七煞城只是其中的一座。
七煞城魔氣之濃郁絲毫不弱於一些大城,不過,城中卻有一條每隔半月就會噴發出濃濃煞氣的陰煞地脈,這陰煞地脈每次噴發往往不超過七天,可是這麼算起來,每年之中也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整座城池都會被陰煞之氣籠罩。
濃郁的魔氣固然能引來高階修士入駐,這能夠讓人法力神念受損。讓人脾氣暴燥心性失常的陰煞之氣卻又讓人敬而遠之,正因如此,此城也只能成爲一座中型城池。在修羅族中並不算如何出名。
不過,離城數百萬裡之外的天煞山卻有一座赫赫有名的修羅族聖地——逍遙宮。
比起七煞城,這天煞山中的煞氣更爲濃郁,也有人說,七煞城的陰煞地脈只是這天煞山地脈的一個分枝而已。
因爲煞氣太過濃郁,原本就沒有什麼修士敢到天煞山去。
而因爲這逍遙宮的存在,此山方圓百萬裡之內更是成爲了禁地。
這逍遙宮的主人玉骨魔君早在萬年之前已經踏入了魔君境界。所修煉的功法並不畏懼煞氣,逍遙宮弟子秉承玉骨魔君桀驁好戰的性格,曾經在修羅族中稱雄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不過。修羅族一向好鬥,在入侵人族之前更是接連吞併了數個魔族疆域,每場大戰,逍遙宮弟子都有參與。戰功卓著。正因如此,也引起了其它魔族的特別關注,數千年前,在與同樣嗜血好鬥的化血神魔族大戰之時,逍遙宮中的一干傑出弟子誤入對手事先設下的圈套之中,幾乎是死傷殆盡。
也不知道是心傷衆弟子的隕落,還是喜歡獨來獨往任我逍遙,又或是要把精力放在衝擊中階魔君的緣故。自那次大戰之後,玉骨魔君並沒有再有收徒的舉動。逍遙宮中也就漸漸地人丁沒落門可羅雀,只剩下了十餘名資質修爲並不如何出色的徒子徒孫長年駐守在逍遙宮中。
而自從和人族金仙許真人在紫竹林一戰負傷之後,天煞山更是被護山大陣徹底鎖死,數百年間,逍遙宮再沒有對外人開放。
這一天,卻有一名肌膚黝黑相貌普通的黑袍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高聳入雲的天煞山下。
大半座山峰以及四周圍方圓數千裡都被遮天蔽日的濃濃煞氣籠罩,平日裡就連那些脾性暴躁嗜血好鬥的魔獸都不願靠近,可這名男子卻在這陰冷透骨的灰黑色煞霧中來去自如,神出鬼沒,連山峰四周佈下的重重禁制都沒有被觸動分毫。
男子在霧海之中進進出出,仔仔細細地察看着地形,彷彿是在尋找着破開禁制進入主峰的辦法。
這一日,離着天煞山主峰數百里之外的一座千丈高峰突然間毫無徵兆地倒塌了下來,地動山搖,轟然巨響聲中,一道十餘丈粗細仿若擎天巨柱般的灰黑色煞霧沖天而起,直入雲宵。
這座千丈高峰下方,赫然是陰煞地脈的一條主脈,隨着這座山峰的突然倒塌,陰煞地脈中蘊含的濃濃煞氣頓時源源不斷地外泄而出。
轟隆隆的巨響連綿不絕,短短小半個時辰不到,四周圍的天色已經昏暗得深手不見五指,氣溫更是驟然降低了許多,簡直是呼氣成冰。
天煞山主峰方向的濃濃灰霧突然間一陣劇烈翻騰,隨後,兩名男子各自駕馭着一道遁光從灰霧之中並排飛出,衝着這座倒塌的千丈山峰而來。
左側的錦袍男子三十出頭年紀,面白無鬚,神情冰冷,右側卻是一名滿面精明之色的灰袍老者。
“這陰煞地脈偏偏在此時噴發,真是晦氣!”
錦袍男子放開神識掃過那處倒塌的山峰,眉頭一皺,滿臉不悅地說道。
老者卻是警惕地左顧右盼,一對精光四射的淡綠色瞳仁彷彿能夠無視灰霧隔阻,能夠在灰霧之中視物一般。聽到同伴的抱怨,嘿嘿一笑,說道:“這倒未必是一件壞事,師弟不是正要突破功法瓶頸嗎,乾脆就在這處陰煞地脈上突破就是了!”
“師兄說得簡單,平日裡陰煞地脈爆發,根本不可能會危及到山體,如今這座山峰莫名其妙倒塌,只怕是另有原因,難道說這裡會有空間塌陷不成?”
錦袍男子一邊言語,一邊同樣是四下打量,彷彿要察看這附近的山體有沒有開裂,會不會引起地震一般。
“師弟多慮了,像空間塌陷這樣的事情怎可能發生在天煞山附近,別忘記了,這裡乃是我修羅族的腹地,當年兩界融合之時那麼大的空間異變這裡都是安然無恙的!”
灰袍老者連連搖頭,遠遠地望向那座倒塌山峰的方向,雙目微微一眯,又說道:“這座山峰下面原本就有些空洞,突然倒塌也不稀奇!”
“希望如師兄所言,你我也好早點回去稟報師祖大人!”
錦袍男子說罷,袍袖一揮,突然加快了遁速。
老者見狀,雖有幾分無奈,卻也只好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二人身後劇烈翻騰的灰霧隨着二人走遠,漸漸地恢復了平靜,隱約間可見這灰霧之中一道道仿若透明般的禁制靈光閃爍不定,構成了一道禁制光幕,光幕之上一個數丈長短的裂縫正在緩緩彌合,裂縫四周的光幕盪漾出一道道水波般的紋路。
就在此時,一道淡若不見的人影從這裂縫之中一閃而入,竄入了光幕之內。
從外面來看,這灰色霧海把整個天煞山主峰給遮了個嚴嚴實實,只到踏入這光幕之內,才能發現,其實那只是一種迷惑視覺的幻像。
這高約萬丈的巨山只有三分之一的山體被濃霧遮掩,從山腰之間往上,則是陡峭的山石,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一道道高矮不一的子峰和山巒起伏之間的一道道山谷溝塹。
擡頭向上望去,一座座或高大雄偉或奇秀險峻的宮殿屹立在主峰之巔以及其它幾座較高的側峰之上。
淡淡的白雲繚繞,陽光照耀之下,這一座座式樣各不相同的宮殿反而有些飄然出塵的仙宮模樣。
離着主峰最遠的一座側峰之上,一座幾十丈高的青石宮殿中,一名顴骨高聳的紫發中年男子手捧一冊玉簡看得是津津有味,左側虛掩着的那扇殿門卻是突然間無風自動,自行關閉了起來。
男子眨了眨眼睛,詫異地望了一眼殿門,隨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突然間浮出一抹討好般的笑容,放下手中玉簡,說道:“是封師叔吧,你老人家這手潛行匿影的神通可是越來越強了,怎麼,找弟子有事嗎?”
“沒錯,本尊正是要找你聊聊!”
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聲音突然間在其腦海之中嗡嗡響起。
紫發男子不由得面色大變,見鬼了一般渾身汗毛倒豎,霍地一下就要站起身來,與此同時,法力一催,就要祭出護體靈光和手中法寶。
就在此時,身周空間瞬間凝固,肩頭之上如同壓上了一座萬均巨山一般沉重,竟然根本無法從玉椅之上站起身來,體內的法力更是瞬間潰散,心中想要大喊大叫,偏偏喉頭如同被扼住了一般,竟是無法叫出聲來。
一隻白玉般的手掌突然間鬼魅一般出現在了眼前,隨手按在了他的左側肩頭之上,掌心之中藍光閃爍,一道冰寒透骨的氣息旋即沿着其經脈衝着全身遊走了起來,滋啦一聲輕響,男子的身周頓時生出一層藍色冰晶,片刻之間,男子已然變成了一尊藍色冰雕。
男子身前突然間無聲無息地浮出了一道人影,身高九尺,肌膚黝黑,相貌普通,一身黑袍。
這名剛出現的黑袍男子左右觀望了一番,伸手衝着大殿一角的一尊獸首石雕擊出一道法決,嗡嗡的響聲中,兩扇殿門之上以及整個青石大殿之外頓時浮出一道道禁制靈光,不多時,整個大殿已被禁制完全遮蔽。
黑袍男子神識細細掃過大殿禁制,目光中露出幾分滿意之色,一把提起紫發男子,邁步向着屏風後方的一張石榻走了過去。
這名黑袍男子正是水生,此行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被玉骨魔君搶走的那枚天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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