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靜心中一陣暗自苦笑,自己有神仙卷中記載的功法秘術,又有濃郁的魔煞之氣和無數靈藥靈草妖丹相助,在修羅秘境中用了數百年的時間才修煉到了如今的境界,赫連無雙身處人界,短短一百多年的時間,竟然也修煉到了元嬰後期境界。
想到此處,卻又暗自慶幸,虧得赫連無雙當年離開了修羅秘境,否則的話,憑她現在顯露的馭獸之術,早已橫掃整個修羅秘境,只怕比自己的進階速度還快。
飛舟正中的靜室內,水生心中暗自輕嘆一聲,他自然早就發現了是赫連無雙和呼魯兒二人,甚至還發現了那處盆地之中的一處灌木叢上結滿了一顆顆拳頭般大小的靈果,足足有上百枚之多,而這濃濃的香味以及瘋狂的妖獸,正是因爲這些靈果將要成熟。
他原本是想催動飛舟悄無聲息地靠近赫連無雙,看個究竟,沒想到,軒轅靜卻是提前暴露了飛舟的蹤影。
隨着時間的流逝,在水生的心目中,赫連無雙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晴好,沒有了那種想起來就心跳的感覺,甚至變成了一種淡淡的傷痛,這冷若冰霜的倔強女子,你越想靠近她,偏偏就走得越遠。
他可以對鐵心棠說出我要娶你,甚至也願意把同樣的話語說給蝶衣,不知怎地,卻不願意去主動對赫連無雙來說。
究其原因。不是因爲鐵心棠,也不是因爲蝶衣。也許,是先前的連番被拒絕。也許是在暗暗埋怨赫連無雙的“不知好歹”,畢竟,他可是一次次冒着危險救下了赫連無雙的性命,而且還專門派人把秦正給送到了冰封谷,主動化解“殺父之仇”這個死結,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想得到的迴應。
衝上島嶼的一衆妖獸,雖說也有三隻八級妖獸,不過看赫連無雙和呼魯兒一副輕鬆應對的樣子。別說是區區的三隻八級妖獸,即使再來上十隻八隻,二人只怕也有應對之之策。
至於九級的妖獸,在這方圓數千裡內並沒有出現,即使出現,想必二人也有辦法逃離,否則的話,二人不會這般膽大地連個簡單的防禦法陣都沒有佈設。
赫連無雙早已不是當年的赫連無雙,無需他來幫手。也能傲然於這妖獸肆虐的茫茫大海。
此刻,即使相見,他又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相見不如不見。也許,讓這段感情隨着時間在心中慢慢變淡,纔是最好的結局!
沉吟了片刻。再次輕嘆一聲,心神所動。原本正在衝着島嶼而去的通天舟突然間青光大放,現出了身影。遁速大增,沿着島嶼一側飛了過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一道莫可匹敵的強大威壓從通天舟中沖天而起,島嶼之上的一衆中、低階妖獸在這道驟然降臨的強大威壓的壓迫之下,一個個七竅出血,爆體而亡,高階妖獸同樣是骨軟筋酥,癱倒在地。
那些遠遠地還沒有踏上島嶼的妖獸一個個向着海面之上飛墜而去,“撲通撲通”的響聲中,浪花飛濺,一部分高階妖獸僥倖逃得性命,卻是嚇得紛紛鑽入海底深處不見。
“當年從你父親手中得到的幾件寶物,讓周某獲益匪淺,這幾件物事就算周某的答謝吧!”
水生淡淡的聲音緩緩從舟中傳出。
緊跟着,一道白光從通天舟中飛出,衝着赫連無雙所在的方向而去。
先是被這道強大的靈壓所驚,隨後驟然聽到水生的聲音,赫連無雙心神不由一陣狂跳,面色頓變,琴音嘎然而止。
呼魯兒嘴巴一下子張得大大,目光中卻露出幾分狂喜之色,喃喃自語:“是周前輩!”
原本正在四處搜尋着軒轅靜那道神識從何而來的霜巨人,臉上的倨傲暴戾之色消失一空,眼神中全是驚懼之色,噤若寒蟬,腦海中,清晰地記得當日在崑崙山下,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如何信手之間屠殺了數萬魔獸,隨後這飛舟之上又有人強逼着自己服下了一顆生不如死的“毒藥”!
一道白光從遠處一閃而至,準確無誤地衝着赫連無雙飛來,白光中,隱約可見一隻散發着淡淡光華的須彌珠。
赫連無雙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招,把這須彌珠給捉在了掌心,擡頭望向了通天舟離開的方向,眼皮一陣莫名其妙地狂跳。
隨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心中空落落地難受之極。
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渺無人煙之處,能夠相遇,那是何等的難得,他卻是擦肩而過,不願再看自己一眼。
一瞬間,她竟然對四周的獸吼聲充耳不聞,彷彿置身在了白雪皚皚的崑崙之巔,而這蒼茫天地之間,卻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孤零零地一片死寂,冷風吹過,就連心都要被凍僵!
那道刺目青光絲毫停留的意思都沒有,漸行漸遠,片刻之間,已是消失在視線之中。
呼魯兒看看面色蒼白的赫連無雙,又看看遠去的飛舟,張了張嘴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猛然間想起一事,面色一下子變得難得至極,難道說,水生之所以不願意停下腳步,是因爲自己和赫連無雙待在一處?
突然間衝着飛舟遠去的方向大聲喊道:“前輩,還請留步!”
就連天際的流雲似乎都隨着這聲雷鳴般的喊叫四散遠去,那些剛剛恢復了一些元氣的妖獸更是驚惶失措地紛紛逃離。
飛舟卻是絲毫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不多時,水生的聲音再次傳來:“風高浪急,道友多珍貴!”
呼魯兒怔怔地望着天際,神情複雜,心中波瀾起伏。
再看赫連無雙,彷彿石化了一般,就這麼一動不動,握着須彌珠的纖纖細手,骨節發白。
多少年來,她心中從未忘記過他,只要閒瑕之時,這個男子,就會粗魯而莽撞的闖進她的心痱!
她知道,他心中也有她,無數次,她都想到武當山下去一訴衷腸,可是父親就亡在玉鼎山下,恩重如山的師尊又在他的一掌之下斷送了踏入化神境界的前途,冰封谷數萬年來雄踞九州領袖羣倫的尊嚴和地位更是被他給擊得粉碎,如今門中修士在各派同階面前一個個擡不起頭來,時刻提心吊膽地擔憂着會不會遭到滅頂之災,其它宗門會不會落井下石......
這一切,都和他有關。
她也曾深受宗門重恩,又如何能夠不管不顧地和他在一起?
這沉重的包袱,想卸卻是卸不下來,已經壓得喘不過氣來!
正因如此,她才離開了宗門,離開了九州。
相見不如不見,她寧肯躲着......
那些失去了琴音控制又突然間沒有了強敵的碧鱗妖蛇,卻是興奮地吞噬着一隻只妖獸的屍體。
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呼魯兒纔開口打破了沉默,懊惱地說道:“都怪我,我其實早就應該返回九州了!”
“又和你有什麼相干?”
赫連無雙悽然一笑。
是啊,她和他的糾葛又和呼魯兒有什麼相干?
呼魯兒跟在她身後,無非就是爲她而擔憂,雖說她法力要比呼魯兒高深,可她畢竟是個女子,這幾十年來,從九州到南華州,呼魯兒雖說一直跟在她身側,卻也僅僅是跟在身側而已。
手掌一攤,露出那枚須彌珠來,神識掃過,裡面有着一張被一團刺目靈光籠罩在內的翠綠色玉琴,一枝玉笛,一枚玉簡,一隻四五寸高的小小玉瓶和一隻三尺長短的寒玉匣。
玉笛只是一件高階法寶,上面篆着兩個淡金色小字“弦影”,正是赫連輕塵手中之物;那張古琴中透出的靈壓強大之極,乃是水生從琴心這名中階地仙手中奪來的一件靈寶;玉簡之中密密麻麻地篆滿了小字,似乎記載是一套功法,至於玉瓶和玉匣之中,自然是丹藥、靈藥之物。
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衝動,要把這須彌珠給遠遠地拋到那大海之中,不知怎地,纖纖玉手卻是無論如何也擡不起來......
靜室內,水生緩緩閉上了雙目,腦海之中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那張冷豔而倔強的面容給驅散!
舟頭之上,赤陽重新恢復了對飛舟的控制,心中一陣莫名其妙,明明水生是要隱匿身形到島上去探個究竟,卻是突然間又改了注意,不禁暗自猜測水生、赫連無雙和呼魯兒三人的關係。
軒轅靜心頭一陣輕鬆,美目之間露出一絲淡若不見的笑意。
鐵頭目光閃爍,有心想放出一縷神識到島上看看赫連無雙、呼魯兒二人有何動靜,卻又不敢。
烏鴉蹲在椅背之上,歪着腦袋盯着水生已經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那女子是誰?”
“一位故人!”
水生神色自若地說道,眼皮也不擡一下!
兩個月後,那座聯接崑崙的無名島嶼終於出現在了水生的眼前。
島嶼之上,傳送大殿所在的石門四周,卻是多出了幾間禁制靈光閃爍的洞府,看這些洞府的樣子,似乎剛剛開鑿出來沒幾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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