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族和幾大妖族之間隔着遼闊的蠻荒之境,蠻荒之境中,遍佈各種各樣的險地,生活着數量衆多的妖獸、魔獸以及形形色色的蠻荒異獸。
這些蠻荒異獸中不乏天賦強大卻靈智不高的存在,即便是神通修煉到相當於天仙境界,也不具備化形成人的能力,一旦有高階魔族和人族誤入其領地,免不了一場殺戮。
也正因爲有這些數量衆多而靈智低下的兇獸存在,蠻荒之境中才會有許多珍貴的靈藥靈草能夠得以生長到萬年以上甚至更長的時間而不被人提前採走。
蠻荒之境中充斥着死亡、血腥和暴力,卻也有着無窮無盡的機緣。
正因如此,無論是人族高階修士,還是妖族、魔族高階修士,在遇到修煉瓶頸或者想要尋找珍稀的靈藥、靈礦之時,都會選擇性地進入蠻荒之境,尋求屬於自己的機緣。
而無論是哪個族羣,最靠近蠻荒之境的城池,必然是禁制之力強大,防禦森嚴。
梵天城修士的數量在夜叉族各大城池之中頂多能夠排在前十,而防禦禁制之強大卻足以排在前三,眼前這座氣派的石殿,絲毫不遜於夜叉族中任何一座城池的傳送大殿,甚至在堅固度上還要強上幾分。
三千丈高的青石山峰整個被禁制覆蓋,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靈光在山峰四周閃爍不定,離着山峰越近,撲面而來的強大威壓也越來越盛。
山腳之下,一處長寬各有數千丈的平坦廣場之上。聳立着一座巍峨氣派的青石宮殿。
宮殿高約百丈,飛檐斗拱。殿柱粗大,四周圍一道道亮白色的禁制靈光閃爍不定。樣式和夜叉族建築大爲不同,倒和人族宮殿有着幾分相似。
離着宮殿還有萬丈之遙,兩頭拉車的紅毛巨狼已然在禁制之力下邁不動腳步,各自低吼一聲,遠遠地停了下來。
“大人,小的只能送到這裡了!”
趕車的老者滿臉堆笑,略帶巴結地扭頭衝着車內的水生說道。
水生點點頭,起身走下獸車,左右打量了一番。手一揚,三塊魔晶石衝着老者飛去。
老者伸手接過,看到全是高階魔晶石,頓時眉花眼笑,連聲道謝。
水生卻是面無表情地大步向青石大殿走去,腳步看似不快,十餘步過後,已然到了大殿之前。
大殿前並沒有任何衛士值守,殿門大開。卻有一道禁制光幕遮擋住了視線和神識探視,無法從殿外看清殿內景像。
半透明的禁制光幕之內,一道道纖細的亮白色光絲蜿蜒扭曲微微蠕動。
乍眼看去,這些白色光絲彷彿構成了一幅幅玄紗的抽象圖形。仔細琢磨,卻又發現,這些圖形似是而非。根本無法分辨出來是什麼東西。
水生彷彿輕車熟路一般,片刻都沒有停留。直接擡腿向大殿內邁去。
方一碰觸到禁制光幕,身周的空間驟然一緊。如同有萬均巨力從天而降壓在了肩頭一般,這股強大的力道決非魔神以下境界的修士可以抵擋。
對於水生來說,這股力道卻根本不算什麼,輕輕鬆鬆地一步跨過了光幕。
眼前的光線驟然一亮,整個人就出現在了一處寬闊的大殿之中。
四壁上鑲嵌的月光石把大殿照的通明。
更亮的,是眼前一面五六丈高的鋥亮銅鏡。
銅鏡鑲嵌在迎着殿門的一幅玉石屏風正中,水生的影子卻映照在雪亮的銅鏡中。
此時,身軀正在銅鏡之中一陣陣扭曲變形。
凝目望向銅鏡,眼前頓時一片模糊,耳畔嗡嗡作響,腦海一陣失神,體內氣血不可自制地瞬間沸騰。
心中一驚,猛然一咬舌尖,一絲清明在心頭生出,神識海內陣陣梵音響起,上丹田中的舍利子猛然間迸出一團七色靈光,化作一股暖流在體內飛速流轉,失去控制的真氣漸漸恢復了正常。
銅鏡中,水生的身軀面容剛剛有了一絲扭曲變形,一團漆黑的魔焰從體內蜂涌而出,瞬間把其身影給遮擋在內,隨着這團魔焰的出現,整個大殿之內一時間變得冰寒刺骨。
大殿右側,寬大的石椅上端坐着一男一女兩名金甲衛士,右側的金甲衛士身材高大,面色黝黑,鷹鼻鷂目,神情冰冷,約莫四十出頭年紀,左側的金甲衛士卻是身材姣小,肌膚如雪,臉蛋圓圓,相貌甜美。
二人身後,站着四名戰甲上生滿數寸長鋒利倒刺的黑甲衛士。
六名衛士目光齊刷刷盯在水生身上,上下打量。
看到水生體內衝出的滾滾魔焰,兩名金甲衛士相互對視一眼,神情中各自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右側的男修緩緩站起身來,雙眉一揚,冷聲說道:“道友只怕不是我夜叉族人吧?”
隨着話語,一股強大的靈壓從體內沖天而起,此人赫然是一名上階魔尊。
左側的女修纖手之中金光一閃,憑空生出一枚金燦燦的三角形禁制令牌。
四名黑甲衛士同樣是暗自戒備。
水生早已從短暫的失神之中恢復了正常,轉過身來,衝着衆人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禮,淡淡一笑,說道:“何以見得?”
“道友既然到了這大殿之內,想必不會介意被這‘鑑妖鏡’照上一照吧?”
金甲男子答非所問地說道,看似隨意地伸手衝着銅鏡右下角上銘印的一個不起眼暗記一指。
“嗡”的一聲,一團炫目金光從銅鏡之中衝出,驟然間把水生全身上下都給罩了進去。
金光罩體,如同滾燙的鐵水潑在身上一般,肌膚火辣辣刺痛,滾滾熱浪混和着一股詭異的力道肆意揉搓着水生全身上下,彷彿要逼其現出真身一般。
水生突然冷哼一聲,真氣在三大經脈之中瞬間沸騰,滾滾魔焰沖天而起,“轟”的一聲大響,身周金光瞬間潰散,化作星星點點的金花四散飛舞。
再看黑焰中的水生,身軀面容依舊,大殿中的溫度隨着魔焰的大漲,也跟着再次冰寒了幾分,四名黑甲衛士情不自禁地各自打了個寒顫。
“道友覺得在下應該是什麼樣的妖物?”
水生面色一沉,冷聲問道,目光挑釁一般望向了對面的金甲男子。
他早已用神識掃過,這間大殿之內,除了這六名修士外,並沒有暗伏有其它修士,若是自己真有什麼馬腳露出,他倒不介意大打出手。
“怎麼,石某動用這‘鑑妖鏡’乃是職責所在,道友有意見嗎?”
面對水生的目光,金甲男子絲毫都沒有畏懼之色,反而雙目兇光一閃,繼續說道:“看你相貌陌生,想必不是梵天城修士,若是不願在此傳送,儘可離開!”
大殿之內的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幾名修士雖無法看透水生的真實境界,從水生體內透出的刺骨寒意來看,只怕法力不會弱於這名金甲男子,衆人自然是暗自心驚。
金甲男子的話語不中聽,水生反而放下心來,看來,這“鑑妖鏡”並沒有鑑出自己的身份。
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最後卻是自嘲般嘿嘿一笑,衝着金甲男子抱拳一禮,說道:“是在下唐突了,抱歉!”
看到水生服軟,金甲男子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鼻中卻是冷哼一聲,說道:“此處傳送殿的規矩想必你也懂得,先交納上一千萬魔晶石,再來自行選擇傳送之地吧!”
水生默默地伸手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一隻儲物袋,拋給了金甲男子。
金甲男子神識掃過儲物袋,點點頭,手一揚,一枚巴掌般大小雕琢精美的墨綠色玉符向着水生飛來,冷聲說道:“本尊提醒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要保管好這枚玉符,若是損壞或者丟失的話,你可就無法再傳送回此殿!”
水生接過玉符,仔細看了幾眼,小心翼翼地收入空間手鐲之中,衝着衆人拱手一禮,說道:“多謝!”
轉身向着屏風之後走去。
屏風後方,赫然有着一座被白色光影籠罩在內的短距傳送法陣。
這座傳送法陣並不大,四四方方,高約五尺,長寬三丈,法陣四周各有一個凹槽,凹槽之中早已放置好了魔晶石。
水生沉吟了片刻,腳步一擡,踏入法陣,下一刻,眼前空間一花,身影已然傳送離開,到了另一間大殿之中。
這間寬闊的大殿空蕩蕩什麼擺設也沒有,其中的一面牆壁之上同樣鑲嵌着一枚碩大的鋥亮銅鏡,和外面的那枚銅鏡一模一樣。
另外三面牆壁之上,卻各有幾條數量不等的狹窄通道,每一條通道中都充斥着顏色各不相同的靈光,通道上方,則篆着不同的文字。
大殿一角,一名身着金甲鬚髮花白的老者盤膝端坐在蒲團之上,手中捏着個古怪的法決,正在閉目打坐,對於水生的到來,仿如未知,連眼皮都沒有眨上一眨。
老者身畔,趴伏着一隻身長丈許,狀若妖犬卻生着一身黑黃相間條紋如同虎皮狀皮毛的異獸,睡眼惺忪地睜開一對黃澄澄的目光,歪着腦袋望了望水生,又望了望銅鏡,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再次把腦袋埋進了肚腹之間,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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