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傷病

蘇真真手臂上起了一塊紅紅的疹子,又癢又疼,讓她很是難受。真真媽用消毒紗布幫她將起疹子的地方輕輕包了起來,叮囑她不要碰髒東西,免得讓紅疹變的更嚴重。

下午的體育課真真請了假,女孩子在體育課請假很正常,老師什麼都沒問,只讓她在教室裡好好休息。

把薔薇小枕放在課桌上,真真側枕着枕頭趴在課桌,拿着鉛筆在草稿紙上胡亂畫一隻戴着皇冠的金魚。

蘇真真很喜歡繪畫,也有畫畫的天賦。小時候,爸爸媽媽對她的繪畫才能很讚賞,還把她得了獎的畫兒用框鑲起來掛在客廳裡,對每一位到訪的客人驕傲地說,看吧,這是我家女兒畫的畫兒!

自從上了初中以後,爸爸媽媽突然對她把大量時間用在繪畫上反感起來,一直去上的繪畫班也被停了,不斷地被教導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真真想不通,她的成績已經很優秀,爲什麼爸爸媽媽還要剝奪她畫畫兒的時間。上了高中以後就更不用說了,畫紙、畫板都被媽媽給藏了起來。真真覺得很痛苦,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很痛苦。

她反抗過,哭鬧着讓媽媽把畫板還給她。真真媽對女兒的反抗,採用了懷柔政策。她並不強硬地壓制她,而是苦口婆心地勸導她,告訴她高中學習的緊張,高考壓力的巨大,她如果不把百分之百的精力用在學習上,很快就會被別人拋在身後。

真真從小是個聽話的乖孩子,雖然不情願,最後還是聽了父母的話,收起所有的畫筆,老老實實坐在寫字檯前念英文,做數學,研究物理化學。

十月的天氣還有點燥熱,蘇真真握着鉛筆的手心裡漸漸滲出汗來。閉上眼睛,頹然地鬆開手,鉛筆從手裡滾落到地上。

教室門口傳來忽輕忽重的腳步聲。

體育課纔剛上沒多久,怎麼會有人回來呢?真真奇怪地擡頭望去。

賀雲聰冷着臉,正慢慢從教室門口向裡面走來。

一看是他,蘇真真立刻扭過頭去,反方向趴在小枕上裝睡。

開學第一天,蘇真真就在心裡打定主意,決不理會這在人家作文本上亂寫亂畫的傢伙!有好幾次,坐在她身後位子上的賀雲聰叫她名字,她都佯裝聽不見轉身走開。今天也不例外,蘇真真決定把他當作隱形人。

雖然說是要把人家當隱形人,但蘇真真其實還是豎着耳朵聽教室裡的動靜。腳步聲漸漸近了,賀雲聰的位子在她的後面,會走過來是理所當然的。我睡着了。。。我睡着了。。。真真在心裡對自己碎碎念。突然,走道上傳來咕咚一聲巨響,正自我催眠的真真驚地立刻坐直了身體。

咦?賀雲聰不見了?人間蒸發?蘇真真白日做夢般地幻想着,走道上又傳來桌椅相碰的聲音。她立刻伸頭看去,滿頭大汗的賀雲聰摔倒在地上,正掙扎着要站起來,左腿不自然地直直伸着,深藍色的運動褲上滲着一大片暗褐色的血跡。

“喂。。。喂。。你怎麼了?”看見如此狼狽的賀雲聰,蘇真真已經忘了堅決不和他說話的誓言。她小跑着衝到他身邊,吃力地扶住他的胳膊。

賀雲聰看了看她,不說話。甩開她的手,自己咬牙扶着桌腿慢慢站起來。他極其緩慢地向前挪動着,好不容易走到自己坐位前,用手掐住左腿緩緩坐下,疼的額上冷汗直冒。

“賀雲聰。。。”蘇真真挪到他身邊,盯着他受傷的左腿,“你腿傷哪兒了?”

“不關你事!”賀雲聰竭力想把傷腿藏到課桌下,但太過巨大的疼痛讓他很難完成這個動作。

蘇真真有些難過的垂下頭,她看見鮮血順着賀雲聰的腿蜿蜒地流到地上,他雪白的襪子和球鞋都已被浸的變成了殷紅的顏色。

“啊!好多血!”蘇真真頭暈目眩地驚叫出來,她從小就有點暈血的。

“賀雲聰,你流了太多的血,你得去醫務室讓校醫看看!”蘇真真焦急地擡頭望着他說。

賀雲聰的臉色早已慘白一片,他趴在課桌上倔強地抿着嘴說,“不用你多管閒事,我沒事!”

蘇真真強忍住身體的不適,從書包裡掏出媽媽爲她準備的紗布和消炎藥膏,蹲在賀雲聰身邊說:“那你把褲子捲起來,我幫你止一下血。”

賀雲聰閉着眼睛,咬着牙說:“用不着你好心!你不是連話都不肯和我多說一句的嗎?”

“你!”蘇真真握着紗布氣結,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賀雲聰,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讓我幫你止血。第二,我馬上去初二(三)班通知你妹妹賀雲婷,讓她帶你去醫務室!”蘇真真也板起臉,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鉛筆,用筆頭輕戳了戳賀雲聰的肩。

“你敢威脅我?”賀雲聰一聽說她要去找自己妹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唔——好痛!”他倒吸着氣扶住傷腿。

“請把褲子捲起來。”蘇真真從自己桌上拿了杯乾淨的白開水。

賀雲聰不爲所動。

“那好吧,我馬上去找賀雲婷,讓她來處理你,你想讓雲婷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賀雲聰睜大眼睛瞪着她,而後彎下腰,慢慢將褲子捲了起來。

傷口完全暴露在蘇真真眼前時,她又狠狠地暈眩了一下。膝蓋下面的那塊皮肉已經完全翻了過來,幾乎能看見白色的骨頭。

“怎麼。。。怎麼搞成這樣。。。”她顫抖着用水將傷口上的髒東西沖掉,又用塗滿消炎藥膏的紗布勉強把傷口保護起來後,將捲起的褲子放了下來。

蘇真真想了一會兒,一把拉起斜靠在課桌上,額上冷汗如豆的賀雲聰說:“必須去醫務室!起來!我揹你去!”

蘇真真用力拉着賀雲聰,受傷的人卻一點也不配合,“行了!不用你管!我沒事!”

“好吧,那我馬上去叫賀雲婷!反正她和我妹妹在一個班,找起來方便的很!”蘇真真扯着賀雲聰的手並沒有放鬆。

賀雲聰揚眉瞪着她,用另一隻手輕摸了摸鼻子,終於把胳膊放在了真真肩上,借力站了起來。

在去醫務室的路上,兩人都悶不吱聲。真真在女孩子裡個子算是比較高的,但她很單薄,半揹着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多頭的少年,非常吃力。沒一會兒,汗水就把她的襯衣都溼透了。

“喂,”一直沉默的賀雲聰忽然開口:“幹嘛要費事來管我?”

“你腿傷成這樣,能不管你嗎?”真真呼呼喘着氣回答。

“可你之前不是一直記恨我,不理我嗎?”

“我記恨裡你什麼?”

“。。。初三時我捉弄過你。。。”賀雲聰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沒記恨。”蘇真真以下一顆龍爪槐爲目標,準備走到那裡就稍稍休息一下。

“沒記恨爲什麼一直不理我?”

“我怕你再捉弄我。”蘇真真斜睨了他一眼,“你看起來挺瘦的,怎麼那麼重啊?”

“拷!我是男生唉!你以爲和你們女孩子一樣像棉絮似的輕飄飄啊!”

“你說不文明用語!”蘇真真惱地用腦袋頂了一下他的下巴。

“哇!疼!”賀雲聰歪着下巴叫道:“我什麼時候說不文明用語了?”

“你剛纔說‘拷’!”真真氣呼呼地把他扔在龍爪槐下的花壇上。

“我有說嗎?”

“有!”

“哦——那你也說不文明用語了。”

“胡說!我從來沒說過!”

“你剛纔也說‘拷’了!”賀雲聰的腿似乎疼的不是那麼厲害,竟然有心情在這咬文嚼字!

“我。。。我那語境和你不一樣!不是一個意思!”蘇真真氣的跺腳,“賀雲聰!你信不信我把你扔這兒?”

“扔吧!扔吧!”賀雲聰耍賴地往花叢裡一躺,“如果我的腿殘廢了,都是你的錯,你就等着內疚一輩子吧!”

“你!!”蘇真真對完全恢復本性的賀雲聰毫無辦法。她咬牙切齒地將他從花叢里拉起來,“快走!”爲今之計,唯有快點把他送到醫務室,自己才能解脫。

熱熱的日頭下,兩人又默默走了會兒。

“蘇真真,開學到現在你丟了幾樣東西了?”賀雲聰突然又開口問。

蘇真真的身體明顯一緊,沉默着不說話。

“沒有特別重要的東西丟了嗎?”賀雲聰繼續追問。

蘇真真停下腳步,轉過頭說:“你又把我丟的什麼東西給藏起來了?”

賀雲聰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頭,湊在她頸項間的臉頰如觸電般被兩片柔軟芬芳的脣輕拂而過。

“啊——”蘇真真捂着嘴,驚叫着一把將賀雲聰推了出去。毫無準備的賀雲聰呯——地倒在草地上。

他痛苦地抱着腿蜷成一團,又有新的鮮血從他指縫間不斷滲出。

最初的慌亂過去之後,蘇真真立刻跑到他身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說:“對。。。對不起。。。你還好嗎?”

賀雲聰慢慢擡起頭,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只有一對漆黑的眼珠子依然晶亮,“謀殺。。。蘇真真你這是謀殺!!”

“對不起!對不起啦!”真真急的快要哭。好不容易把賀雲聰從地上拉起來,重新背好,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別哭啦,”賀雲聰看着凝在她尖尖下巴上的水滴說:“我死不了!我這個人,命硬着呢!”

蘇真真依然流着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並不單單是爲了賀雲聰,只是眼睛酸酸的,眼淚就這樣不聽話的一顆一顆落了下來。

終於到了醫務室,校醫看了賀雲聰的傷口後,一邊誇講蘇真真勇敢,一邊數落賀雲聰頑劣的沒分寸,竟然把膝蓋傷成這樣!

用雙氧水消毒傷口時,賀雲聰咬着嘴脣冷汗直冒,但他愣是一聲也沒吭,乖乖的憑醫生擺佈。蘇真真知道那是有多疼的,光是看一眼那傷口,她都想慘叫,何況是用雙氧水和酒精對着傷水清洗!所以,她也暗暗佩服了一下賀雲聰,不管平時怎麼頑劣,他都是一個很有骨氣的男孩子。

終於把傷口包紮好,校醫讓賀雲聰在醫務室裡休息,下午就不要再去上課。蘇真真和醫生打了招呼準備先行離開,躺在牀上正喝着鹽開水的賀雲聰忽然叫她。

“又怎麼了?”蘇真真不情願地走到他身邊。

賀雲聰眨了眨眼睛,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鈴鐺,“這好像是你很喜歡的東西吧?丟了之後竟然都不找一下嗎?”

“啊!我的鈴鐺!”蘇真真指着鈴鐺叫道:“我的鈴鐺怎麼會在你那裡?我一直都別在校服口袋上的啊!”

賀雲聰苦笑道:“別在校服口袋上?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了吧!難道你一直沒發現鈴鐺不見了?”

蘇真真低頭看了看自己校服的口袋,“啊!真的不見了!什麼時候掉的!我怎麼不曉得!”

“真是個糊塗鬼!”賀雲聰將小銀鈴放在她手心裡說:“這回可要收好了,下次也許就沒這麼幸運被我撿到了。”

蘇真真握着小鈴鐺,臉微微紅着說:“謝謝。。。”

賀雲聰衝她揮揮手說:“有什麼好謝的,今天你也幫我了,算扯平吧!”

蘇真真終於離開了醫務室,超負荷的背重物運動,讓她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看着滾動在掌心裡的小銀鈴,蘇真真歪着腦袋想,以後要不要和賀雲聰說話呢?如果再裝死不理他,好像不太好呢。。。。唉,怎麼辦呢?真是個讓人煩惱的傢伙!

**********

也許是在白天背賀雲聰去醫務室的路上碰到了灰塵,晚上蘇真真小臂上的紅疹愈加疼癢的厲害。她捂着疹子靠在媽媽懷裡嗚咽。

“媽媽,好難受啊。。。”真真把頭枕在媽媽腿上,將生病的胳膊高舉過頭。

“真真乖,媽媽幫你吹吹!”蘇媽媽心痛地捏着女兒細白的手臂,輕輕吹氣。

“媽媽,不行啊。。。還是癢!”真真嘟着嘴,眼眶裡轉着淚花。

蘇媽媽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說:“怎麼忘了你王阿姨呢!走,媽媽帶你去王阿姨家,讓她幫你看看!”

“哪個王阿姨啊?”

“就是媽媽學校隔壁皮炎所的那個王醫生呀!你初中時有次鼻子上長小痘痘,媽媽不是帶你去王阿姨那裡看過,她給你配了副藥,洗了兩次就好了!靈的很呢!”

“哦!想起來了!”蘇真真點了點頭,那是個說話特別溫柔的阿姨,帶着軟儂的江南口音。

於是,晚上八點半,蘇真真媽媽騎着自行車,帶着因爲長了紅疹子而不得安寧的女兒去了好朋友家看病。

“阿僑!阿僑在家嗎?”蘇媽媽輕叩着深藍色的大門。

“誰啊?”綿軟的女聲從門縫裡逸了出來。

“我呀!我女兒生了紅疹,阿僑快來幫忙看看!”

“呀!是阿蘭吶!”聲音近了門處,吱——大門被打開了。

“阿蘭,快進來!你家囡囡怎麼了?”穿着一身淡青綢衫的王醫生急忙將真真母女迎進門。

進了廳裡坐下,王醫生問了真真媽大概的情況後,溫柔地摸着蘇真真的頭說:“囡囡,把你長疹子的手臂給阿姨看看!”

“恩。”真真乖乖地將袖口捋起,把紅疹子露了出來。

“阿蘭,囡囡這是過敏性皮炎。本來不太重,可能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了,這會兒變的厲害了起來。”

“阿僑,真真她現在又癢又痛,可怎麼好啊?”真真媽憂心地問道。

“不妨事!”王醫生微笑道:“我配一劑草藥給囡囡敷上,保管明天就好。

“晉書!晉書快出來幫媽媽一下!”王醫生忽然對裡屋叫道。

不過會兒,一個高高個子,看起來非常文質彬彬的少年走了出來。

“阿蘭,這是我兒子吳晉書。晉書,這是劉阿姨,這是真真妹妹,快跟她們打招呼!”

“劉阿姨,真真,你們好。”少年微微笑着,極溫雅地跟真真母女打招呼。

“媽,你都沒給阿姨她們倒水,我去廚房倒。”

“晉書,幫媽媽把藥舂給帶出來!”

“好的。”少年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阿僑,你家晉書果然一表人材啊!”真真媽望着少年的背影感嘆,讓周圍人交口稱讚的孩子,今天總算是親眼見着了。

王醫生卻憐愛地摸着真真的頭說:“你家真真纔是漂亮又可愛,我要是有真真這樣一個女兒該多好!”

真真媽笑道:“阿僑,那我們兩個換吧!你把晉書給我養,我把真真給你!”

“好啊!”王醫生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囡囡,快點叫我媽媽!”

“啊——”蘇真真不安地看了看自己母親。

“真真,叫嘛!王醫生認你做乾女兒了!”真真媽在一邊推了推女兒的背。

“媽媽。。。”真真紅着臉,不好意思地叫道。

“喔喲!真是我的乖乖好女兒萊!”王醫生開心地將真真摟在懷裡,“囡囡,媽媽好喜歡你!”

“媽,藥舂拿來了。”吳晉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他端着一隻黑色的木漆盤,將茶水放在桌上,“劉阿姨,真真,請喝茶!”

“晉書,媽媽總算有女兒了!”王醫生摟着懷裡的蘇真真眉開眼笑地對兒子說:“真真認我做乾媽了!”

“哦——”吳晉書臉上掠過一抹驚訝,他看了看紅着臉的蘇真真,微笑道:“好呀,那我就有妹妹了。”

蘇真真沒想到吳晉書這麼隨和,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兩眼。真是很溫潤的一個人呢,從眼睛的光芒,到整個人的輪廓,再到一舉一動,都那麼溫潤如玉,讓和他在一起的人非常舒服。想到從來沒有哥哥的自己,以後竟然有了一個這樣優秀的哥哥,蘇真真不禁在心裡偷偷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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