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羅拉所說的方向追了兩天, 我們唯一的發現就是,那個東西真的是個災星。幾乎所有它經過的區域,都失去了主人。當然, 是不是在鄰近的其他領地得到了新家, 或是死於地盤的爭奪, 都並不是我們討論的方向。我們在意的是它的腳程, 兩天的全力追蹤, 居然依然沒有跟上它的尾巴。
蹲在痕跡明顯的灌木叢旁邊,我有些意外自己的發現。說實話,這真是讓人驚訝的發現。伸手撿起掛在灌木叢中的類似鱗片的東西, 我把它湊近自己的鼻端,清晰的腥膩氣味證明這東西絕對是脫離身體沒有多久的。不過, 這鱗片看起來卻不太像是一直享受它自身生氣的樣子, 看起來很暗淡, 有點兒奇怪啊。
“幹什麼呢?”芬克斯看了一眼和金一樣到處檢查線索,卻突然的停下來的女人。
“這個。很奇怪啊!”舉起手裡的鱗片, 我皺着眉,琢磨着不合理的地方。
“哎?這是什麼東西啊?看起來,有點兒像是鱗片?”落櫻看着珍珠手裡的東西,好奇的伸出手指戮了幾下。“不過,好結實哦。”
“確實是鱗片。不過, 有點兒讓人介意啊!這東西暗淡的有點兒不太合理。”明明就是脫落沒有多久的, 爲什麼會這麼暗淡呢?怪事還真是好多。
“我這裡也發現了一樣的東西。看來, 我們追的東西, 至少有個大概的形象了。”金也拿着一塊鱗片, 走到了珍珠幾個的旁邊。
“啊!確實。真可惜,這東西和我們之前看過的龍, 似乎扯不上什麼關係的樣子。”聳了下肩。把手裡的鱗片丟到了金的手裡。
“難怪追不上。蛇類動物的速度可是相當的快的呢。”金接住珍珠拋過來的鱗片,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擡起頭看着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的珍珠。“不過,珍珠小姐說有奇怪的地方,是哪裡呢?”
“這東西有點兒太過暗淡了。怎麼看也不像是新近脫落不久的。不過,從上面殘留的味道和手感來判斷,卻又絕對是離開身體沒有超過一天……”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這種大到幾乎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鱗片,正常來說,也不太應該這麼容易就被普通的灌木叢刮掉,如果它的主人本身已經很虛弱的話,另當別論。可是,一條可以驚得它所過之從幾乎雞犬不留的巨蛇,又怎麼可能是虛弱的狀態?
“不會是在蛻皮嗎?”金看看手裡的鱗片,覺得,這應該也算不上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蛻皮?嗯,可能……不過,不對。如果是蛻皮的話,以蛇類動物是不太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的。而且……”蛇蛻皮的時候絕對可以說是它們最脆弱的時候,那麼,有哪條蛇會蠢到在自己最糟糕的時候到處亂竄。
“那隻豹子說過,那東西前進的方向應該是聖地。當時沒弄明白問了一下,似乎,所謂的聖地,是這座森林裡最奇怪的地方,那裡好像只有被選中的獸中之獸才能進入。”艾力亞看着珍珠的側臉,點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自語,又似乎在提示。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我們是來追龍的。卻追到了一條蛇。還是一條正朝着所謂的聖地前進的蛇。
“珍珠,你對蛇很有了解嗎?”落櫻看着似乎開始精神起來的好友。有點兒想翻白眼。她可是最怕那種軟軟的,滑滑的,又冰冰涼涼的動物了。
“嗯。因爲蛇的感覺似乎有點兒讓人受不了,所以,反而對它研究的更多了點兒。”像是怎麼可以最簡單也最迅速的弄死它的方法啊!它的種類啊!各種蛇的特性啊!毒性啊!攻擊方式啊,等等,等等。
落櫻眨了眨眼睛,看着珍珠笑眯眯的樣子,呼出了一口氣。光看珍珠的樣子,也知道她絕對也是不喜歡蛇的。因爲,剛纔珍珠的笑容裡透着得意和嗜血。那絕對不是對蛇有什麼好印象的正確反應。
“就只是有點兒啊!珍珠小姐果然很特別呢。似乎大多數的女性都不太能接受蛇類的生物呢。”金很有興致的接過了話口。
“哈哈。”沒辦法,我要是敢表現出對蛇的過度反應,我家老爸絕對會故意把我丟進蛇洞。我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做那種蠢事。裝作不以爲意,纔是正確的。下手幹脆利落纔是因應的良策。
“好了。既然有了大概的結論,我們繼續吧。”庫洛洛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芬克斯勾了下脣角。轉身繼續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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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好美啊……這個地方。
“好漂亮啊……”落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地方,擡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這裡……好像是墓場嘛。”
金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巨大山谷。美是真的很美。這裡的植物異常的嬌豔和發達,這裡的樹木也更加的高聳和茁壯,地面幾乎被青翠且散發着甜甜香氣的若蘭草遮滿了。甚至於谷底的地方,還有一個不小的泉眼,清澈的水面,即使他們現在只是站在離那裡最遠的入口處,卻已經可以感受到它的透明瞭。但是,這個美麗的有如神域的地方,卻到處充滿了各種不同野獸的,完整的骨架。這裡,應該是這個森林中的強大首領們的安息之地吧。
“啊!看到我們的目標了。不過,它好像不太像是快要死的樣子哦。好像,是來這裡蛻皮……”暈了,居然特意跑到這種地方……
“看來,確實如此。那麼,我們找個不會影響到它的地方看吧。”金幾乎是說完就已經竄到了他在話說的過程中就已經找好的地方蹲了下來。
“真是,我可一點兒也不想欣賞蛇蛻皮。感覺好冷啊。”落櫻跟着俠客找了個巖角,不怎麼熱情的坐了下來。
“我說,你們兩個,爲什麼要跟着我啊……”我看看艾力亞,他給我笑的一臉無辜,好吧,你無辜。芬克斯?你一臉理所當然,你真是有夠厚臉皮。
“芬克斯先生不是麗蓓卡的情人嗎?應該和她在一起吧。”艾力亞看看珍珠似乎沒有趕走那個一起跟過來的男人的打算,輕輕的眯了下眼睛。
“有人這麼對你說過嗎?”芬克斯揚了揚眉,一把拉過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火線的珍珠,扣在自己的身邊。
“噓……”被芬克斯的動作嚇了一跳,正想抗議卻突然感受到身邊的兩位居然開始醞釀起殺氣來,我趕緊豎起手指,示意他們找錯時機了。輕輕的忽氣,放心於終於安靜下來的氣息,我抽了抽嘴角。“好了,不管你們到底都在打什麼主意。現在都給我老實的待着。我們來這裡是爲了看戲的。”可不是爲了和一條正要蛻皮進化的巨蛇打架的……我現在很懷疑,我一向自信的殺蛇技術是否會對它有用。
艾力亞皺了下眉,看着似乎完全沒發現自己正被那個男人摟在懷裡的珍珠。自從認識她以來,他這是頭一次看到她對那位落櫻小姐以外的人如此的沒有戒備。或者,這已經談不上戒備不戒備的問題了。她的反應似乎更像是習以爲常到了不經意的程度。可是,對珍珠的調查結果裡,並不存在這個男人。他和珍珠到底是什麼關係,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纔對吧。雖然,他和他的同伴跟珍珠都似乎認識許久的樣子,可是,他又是稍微跟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感覺,一種讓他由衷的反感,由衷的生出危機感的討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