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節回來的消息,經過那隊護送的城防軍證實,很快就傳遍了皇城。
第一時間知道此事的城防軍守備劉仁,本是落得尋找方節這個吃力不討好任務,因爲有姚家的前車之鑑,原本還擔心尋不到方節方遠山會遷怒於他,現在得知方節歸來,而且所受的傷並無大礙,着實爲自己鬆了口氣。
同樣鬆了口氣的,還有曾經與方遠山有過恩怨的一些權貴。事實上,這次的風波之中,兩位朝中元老親自出身鼎力相助,讓整個皇城都知道了方家多年來籠絡出的關係,唯恐方遠山因爲痛失愛子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即便翻舊賬牽扯到他們的機率很小,先前卻也未自己捏了把汗。
而在此事上置之事外,先前幸災樂禍看熱鬧,此時因爲事情沒有愈演愈烈而失望的,也是大有人在。
可無論如何,皇城的這場風波最終是平息了下來。
姚藤劫獄的罪名在當天蓋棺定論,但處罰僅僅只是放棄兵權,等走完程序後不日就將釋放。而城防軍這邊,明裡暗裡參與此事的士兵全部回營,關於此事都收到了封口令。至於姚家外面潛伏兩日都不曾被人發現的殺手,其實也都在當天悄然離開,只不過消息閉塞的姚家老少並不知情,恐怕在姚藤卸甲歸家前,他們還要擔驚受怕兩天。
“那幫栽贓姚家劫獄,然後圍住姚府的影子軍團殺手,實力都很不錯的樣子,有沒有可能真正爲我方家所用?”此時,方府內剛吃完晚飯。賠了劉氏一整天的方節出來透透風,剛巧碰上了威震海,感謝玩着幾天的日夜尋找後,就在威震海的房間裡聊天,說着說着就說起了那些殺手,方節一時很感興趣。
威震海正拎着一壺酒,仰頭喝了口,笑道:“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影子殺手軍團,說是在晉國排名第一,其實也不過是人家的一個分部,據說這軍團的總部在通天帝國,掌握這支力量的人可是神秘着呢,每個國家就一個分部,培養起來多不容易,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拱手讓人?你還是儘早斷了這個想法吧,不可能的。”
方節卻是一笑,“我也沒說要人家一個分部啊,有道是兵不在多而在精,應對突發事件,二十人足矣。”
“二十人?”威震海想了想,道:“若是買來,依老爺與影子殺手軍團在晉國分部的龍頭老大的關係,應該有商量的餘地。回頭你跟你爹說說吧。不過,你怎麼突然想起培養什麼殺手?”
“沒什麼,就是感覺方家還需要些暗中的武力。”方節道。說的雖然輕鬆,卻是早就有這個想法。
因爲記憶中,威震海和夏朝臣在東皇之亂爆發前就不幸遇難,而隨後東皇之亂爆發後他花錢買來的所謂高手全都靠不住,這讓他知道方家還需要更多的後背力量,而且還必須是從現在就開始的長久培養,這樣才能換得來忠心。
威震海自然不知道方節的用心良苦,還以爲是因爲這次遇險的事亡羊補牢,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愧疚,低着頭道:“多些力量保護方家是對的,這我贊同。但,別人的力量畢竟不如自己的力量,尤其是經過這次的事止後,想必你也更能明白實力的重要。”說完擡起頭看着欲言又止的方節,頓了頓道:“我不像夏朝臣,在你需要的時候爲你煉製丹藥。但剛巧我們都是兵命格,我所用的本命武技你也可以用,所以,我決定將我前些年所用的一部靈級中階武技,傳授給你。”
方節本來還想解釋一番,可聽到威震海這麼說,卻生生將話嚥了回去,驚道:“靈級中階本命武技?”
“沒錯。”威震海放下酒壺,站起身道:“你隨我來,我傳授於你。”
方節點了點頭,隨即跟了上去。
花園之中,威震海目光如電,身子猛地一晃,三米開外便出現個一模一樣的他。而這還並沒有結束,緊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直至二十多個圍成一圈,相貌和衣着完全一樣,真假難辨。
“武技《點將》,大範圍內的快速移動,不斷的停頓留下剎那所在的身體,每一個都是可以形成攻擊力的本尊。”二十多個威震海一起說道,“看好了!”
方節心中震撼,瞪大眼睛觀察。
二十多個威震海此刻全部出動,奔跑的姿勢不一,卻都奇快,就像是個飛速縮小的包圍圈,他們逼近最中心位置的那塊巨石,有的高高躍起有的揮拳有的擡腳,令人眼花繚亂的攻向那巨石,只聽“砰砰砰砰”一陣亂響,二十幾個威震海一觸即退,卻又很快消失,只留下一個。
方節的目光落在那巨石上,發現並沒有像預料之中那樣破碎,倒是表面佈滿密密麻麻掌印和腳印。
“這武技的精髓不在於威力,而是用包圍的態勢,對敵人發動無死角的攻擊,讓人無處逃遁。”威震海說着看向方節,“你可明白?”
“明白。”方節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明白什麼?”
“人多勢衆!”
威震海一愣,而後哈哈大笑,“好一個人多勢衆。方節,你說的很對。這武技若配合上罡氣,所形成的戰鬥力將非同一般。但對現在的你來說,這武技,就是讓孤身一人的你,變得人多勢衆,讓對手雙拳難敵四手,應付不過也逃脫不成。”
方節點了點頭,隨即捏動兵印,大喝一聲“點將”,身前隨即飛出一道影子,兩米開外便出現了一個動作不同的他。
“太慢!”威震海搖了搖頭。
方節咬了咬牙,兩個變四個,四個變六個,直形成一個直徑十米的包圍圈,將威震海圍在中間。
這使得威震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不見他有所動作,卻聽見“嚯”的一聲,正在他背後的那個方節消失,緊接着其餘四個也頃刻間瓦解,只留下正前方的方節,此時一聲悶哼,倒退了半步。
“兵命格的一切神通都講究速度,而這武技除了對移動迅速的要求之外,還要有極其靈敏的反應。就像剛纔,你那六個停頓點所處的位置,就決定了你快速移動的路線,若一個停頓點的身體被破壞,好比打蛇三寸,你的移動路線被攔截,此武技自然也就功虧一簣,這是個弱點,但你有足夠的反應速度,捨棄那被攻擊的停頓點,繞開一些,成就新的路線,就完全可以避免。”威震海道。
方節聽完由衷佩服,抱拳道:“多謝海叔叔指點,我記下了。”
“恩。再試試吧。”威震海點了點頭,隨即退到花園邊,遠遠的看着。
方節深吸口氣,再次捏動兵印,大喝一聲“點將!”
從此刻起,接下來的三個時辰,他都在反覆的嘗試這新的武技,一直到凌晨許纔回房間,坐在牀上一邊凝聚體外的真氣,一邊冥想《一念訣》。
書房內,方遠山沉默的聽着威震海的彙報,不時點點頭,直到威震海說完,才道:“這麼說,方節的武道天賦很不錯?”
“起碼我在罡氣級內得到這武技,第一次嘗試也僅僅製造了八個停頓點,而少爺如今階段卻能有六個……依我看,少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復生階段,怕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全部歸功於在虎跳峽底的奇遇。”威震海如實相告。
方遠山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兒不修行武道也罷,一修行便有驚人的天賦,果真如他娘所說,是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啊。震海,希望以後你能多一些指點,節兒在武道方面,就全靠你幫助了。”
“依少爺的天賦,我必要給予的幫助,恐怕不多。”威震海苦笑,隨即又道:“對了,我還有一事稟告。”
方遠山心情極好得道:“說吧。”
“少爺今天和我說,要培養一支屬於方家的力量,想從影子殺手軍團裡,要些人來。”威震海試探着道。
方遠山想了想,點頭,“沒問題,回頭你告訴方節,三天之後我就把人交到他手上。”
“好。”威震海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