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微合起,彷彿正享受記憶帶給他的愉悅。
“16年前,刺源林裡出現了一隻體型異常的金色戈索,爲了保衛族人,族中成立了一隻突擊小隊。當時,我纔是新任的酋長,這首要任務便是由我義不容辭的接下了。在森林的最深處,穿過茂密的蔓藤,在一塊焦黑的石壁懸崖邊,我們找到了這隻金色戈索。由於缺乏經驗,在與之戰鬥中,我們死傷慘重,甚至最後只剩下我和兩位受傷的捕手!當然,那時年輕氣盛的我承載了族人的希望,也不會選擇放棄。就這樣,我們報着必死的決心與這隻金色戈索決戰。那是一場不可能獲勝的戰鬥,毫無疑問,我們會敗下陣來。好不容易殺死了它身邊最後的兩隻粉色護衛戈索,而我在最後一位捕手的保護下僥倖躲過了致命的啄擊!倒在一旁滿身是血的我看着金色戈索已步步*近,心中的絕望油然而生。”
酋長波撻撻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回憶着,當眼睛再度緩緩而開,深邃的眸子對準穆源,繼續道:“就在千鈞一髮!一條黃色的閃電“嗖”的從一茂密的叢林中飛出來,用劍柄,硬生生地擋住了戈索對我的致命一擊。那……!就是穆虎!我還清楚的記得,那位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他手裡握着雕刻有菊花圖示的劍,鋒利無比,後來得知,此劍名爲青菊劍!劍身輕盈鋒利而且給人一種強烈震懾感。”
語落,酋長波撻撻神往的看着高處,似乎非常陶醉於那把青色的利刃。
“穆虎替我擋下了黃金戈索的一擊,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又飛向黃金戈索,劍鋒在空中劃出一朵劍花,穆虎趁勢衝了上去,將劍刺向戈索最脆弱的頸部。”
哼哼一笑,酋長波撻撻自斟了一杯,極爲幸福的看着杯中的酒,定定道:“這隻狡猾的黃金戈索可不是軟胚子,它發覺穆虎的意圖,靈敏的倒退了幾米。稍做調整,大吸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穆虎,長滿鋸齒的喙對準了穆虎持劍的右手惡狠狠地咬了下去!穆虎凜冽的攻勢瞬間變得沒有絲毫的威脅。只見鬆開右手上的劍,左手恰如其分的接住了掉下來的劍。將全部力量注入左手,刺向黃金戈索的頭部。但是,這隻戈索的腦門堅硬無比,單憑左手力量還是無法刺入大腦,就在這時,在一旁看得有些發傻的我這纔回魂過來,扛起刺血斧子也衝了過去,用斧頭捶打劍柄。最終劍刺穿黃金戈索的腦袋,摔下了懸崖。”
呼……酋長波撻撻打出了口氣,搖了搖頭,彷彿是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將剛剛斟好的酒送入口中。
“很可惜,在這次決鬥中,穆虎的右手在金色戈索巨大的喙下已經血肉模糊,無法治癒,爲了保住性命,我們只能將穆虎的右手割去。穆源,現在你知道穆虎爲什麼對我們族人來說是英雄了吧。他拯救了我們整個族人的危機。”說到這裡,酋長不由眯起了眼睛。
穆源的眼裡充滿了彷徨,他沉默了,此刻的大腦一下子被重重謎團包圍着。
“你父親的的確確
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至少他是我心中的英雄。”波卡卡在一旁微笑着說道。
看着波卡卡和酋長波撻撻。穆源無奈嘆了口氣,抿了抿嘴,帶着一種誠懇的態度點了點頭。
“可惜……如果他能回家看我一眼,那該多好啊。”眸色低沉,穆源暗自問了一句,無奈的看着酒杯中澄澈的美酒。
看着場面有些尷尬,即便穆虎對於酋長來說是多麼的偉大,但是在穆源的心中那種根深蒂固的陌生感以及從未破滅的期待感都讓穆源無法自拔。
“青菊劍!”聽得有些入神的葉婷腦子一轉,蹦出了一句好奇的話。
“噢,噢…!我都給忘了,說也奇怪,斷臂後穆虎卻不想再使劍了,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索性把劍依託給我,交給有緣人。”
酋長晦澀的看了一下穆源:“與其說送與有緣人,我想倒不如贈予親人更是緣分。”
語落,酋長波撻撻站起身子,回到了那座用索丹樹雕刻的座位前。擡起右拳,向扶手處狠狠的擊去,木樁被打的粉碎。可於後的一股芬芳,一道翠寒的光芒。青菊劍漂浮在酋長的面前,而全場所有的目光都留在了那一道清新的光芒上!
“爺爺,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從來都不告訴我。”波卡卡掘着小嘴開玩笑的說道。
“這把劍屬於有緣人,波卡卡,你並不適合它。只有遇到適合它的人,才能真正的使用它。”酋長波撻撻轉過身子,手捧青菊劍,看着穆源。“現在,我就將這把劍歸還於你們穆家。穆源,接劍!”酋長說完,便將青菊劍拋向穆源。
就像是已經做好了演習一般,穆源瀟灑利落的單手接劍!將劍放於胸前,眼睛看着手中的寶劍,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旋即揮了幾下,感覺似乎就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
“感覺好奇特……感覺……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在裡面。”穆源笑了笑。雖然穆源並不懂閱劍,但是這把劍是父親當年使用過的,就一定要格外珍惜。
酋長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突然!他的臉色大變,就想定住了一般!似笑非笑。把穆源和葉婷嚇了一跳。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穆源胸口的護身符。
“這護身符怎麼了”摸着琥珀色墜子穆源莫名問道。
“你還不知道麼?”酋長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看了看穆源臉上依舊沒有浮現出他像要的反應,眉宇微微一動,老酋長的面色又變回了剛剛的熱情。
穆源對剛纔的舉動感覺到很茫然,但是卻又不好意思再回問。
“來來來,大家一起喝酒!今天我結實到了英雄的兒子,真是不往此生啊!今夜不醉不歸!…哈哈…哈哈…”
面對冷場,老道的酋長波撻撻便熱情的將大家又招呼到了酒桌前,今夜,不醉不歸……
待酒後飯足,命侍女將三人各自扶回寢室,年老的酋長一個人呆在了離散的宴會中央,似乎是被一絲牽掛所顫動了心懸。
但是這封印了多年的記憶卻又不想再度染起,浮上心頭……
又是一個寧靜而祥和的早上。昨夜喝的不醒人事的穆源被清脆的鳥叫聲緩緩喚醒。他看着擺放在旁邊的青菊劍,心中有種興喜,有種苦澀。
早餐後,穆源和葉婷來到了酋長波撻撻的面前,準備辭行。波卡卡見到他們來,便興奮的來到穆源和葉婷的身邊,然後挨個的看看臉,露出了微笑。
“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今日的酋長波撻撻面色紅潤。
“今天我們來向酋長辭行。打擾數日,實在不好意思。”穆源神情嚴肅。
“不要走嘛,穆源哥,葉婷姐,我會很孤獨的,我不要你們走,真的。”
一聽二人要走,波卡卡臉上立馬浮現出悲傷之色。
“卡卡,等我們找回了暢梵,再和你玩,好嗎?”
葉婷善意的對波卡卡說。
“你說……是暢梵!”酋長波撻撻驚訝的站起來,嘴裡嘟囔着:“他叫暢梵……似乎16年前穆虎和我提到過這個名字…”酋長沉默了。
“您見過他?請您告訴我他去的方向!”穆源有些激動的說。
“沒…沒有…我不認識他,只是覺得名字耳熟而已。”酋長的面容有些不自然,眼睛也不敢正對着穆源。
“爺爺,我想去,我要去,我和他們一起去!”波卡卡跑到爺爺身邊,向爺爺請求道。
“你要去?不行!堅決不行!你絕對不能和他們去!!”酋長憤怒將眼睛瞪得巨大。右手重重的擊打着木蹲子,直立起身子,扭頭走出了迎客大廳。
“爺爺,爺爺……”波卡卡依舊請求着,可酋長波撻撻的身影還是急速的消失在了客廳。
沒人呢知道酋長波撻撻爲什麼會如此憤怒,突然的憤怒和離去甚至讓在場所有人不知所措。
深秋的夜揪緊了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的心。酋長獨自一人坐在燈旁,眼睛凝視着同一個地方久久沒有轉移。他在思索着,他的兒子,他的女婿,還有他唯一的孫子。
酋長嘆息着,年老的手微微的顫抖着,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臉上爲何出現了兩道不捨的淚痕。
思索許久,他站起身子,拖着步子走到了窗前,兩隻巨大的手搭在了欄杆上,對着窗外漆黑的星辰,嘴巴微微的張開:“龍祭啊,這難道就是你未完成的宿命?波塔已經爲了這個古老的預言獻出了生命,難道…難道卡卡也要揹負同樣的命運嗎?……哎!”半白的銀髮被秋風撩亂着,天空的波瀾依舊指引着那被命運安排着的遠方。
心裡的苦悶像是被千斤巨石壓着,堵着,難以割捨。風大了起來,冰冷,像是尖刀割裂着老人滄桑的面容。一片熟悉的羽毛緩緩飄落,就落在老人的面前,在他的手心……
酋長看着手中的羽毛還未等反應過來,窗外忽然一陣熟悉的尖叫!
讓得老人銀髮繚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