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一剪寒梅,梅樹下一石桌三石凳,院正中由大塊青石鋪成,冬季似乎透着絲絲寒意,院門向南,東西各有一間房屋。
“季哥,東邊那間我住下了,你便住在西邊吧。一應所需師傅會給我們備齊的,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保一大哥也可以直接告訴師傅。”小胖指指西邊的房。
“好,對了,師傅叫我們不要隨意出入是指?”劉季不解的問道。
“你先去置好東西,點上火盆暖暖房,再到我房間我和你細說。”小胖推推劉季。
劉季一時有點不適應,小胖變化太大,讓他有種不真實感,心裡有點陌生,撓撓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胖呆站在院子正中,他感覺到了劉季的隔閡,摸摸肚子上的肉,是啊,連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更別說別人了。
“不過,我還是我。我是不會變的。”小胖想着頭卻是擡了起來,看着天上的浮雲,一時卻是入定了。
小胖就這麼靜靜的站着,如萬年古鬆,紋絲不動,亦似深潭靜水,古井無波。任是誰都不知道,這卻是小胖所學的一門功法。
劉季收拾完出門,卻見小胖紋絲不動的站在院子中間,身正如鬆,右手呈掌平端於胸前,拇指微曲,左手中指和拇指相抵,自然下垂略背向身後,仰面朝天眼簾自然閉合,似是入定。劉季看小胖衣衫無風似動,鬚髮隨風輕輕吹拂,感到一陣心曠神怡,似乎小胖已經融合到了這天地之中,似是感覺到了不得了的天地至理,劉季不自覺的盤坐而下,五心朝天。
風無相,雲無常,風時急時緩,雲變化無常。閉上眼睛的劉季卻感到身旁的一切都無比的清晰,似急還緩。爲什麼能看的這麼清楚?爲什麼一切都這麼慢,念頭怎麼這麼靈通?
劉季看到一片飄落的梅花瓣,驚異的發現連上面還沾着的水滴都能看得到,在陽光下泛着光,映照着整個院子的樣子,它就這麼緩緩慢慢的空中迴旋。
“呼吸,怎麼會這麼悠長?好慢!一切都好慢!是我的思維更敏銳了嗎?一個呼吸之間竟然發現了這麼多的東西。”劉季只感覺現在靈臺一片清明,好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現在卻是豁然而解。
“好神奇!”劉季發現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像水一般的東西,在不時的涌動。
“嗯?小胖的身體在吸納這些東西。我也有,但是好少啊。”劉季默默地感受着這個世界,這是全新的領域,劉季對這充滿了新奇。
“遠處有什麼,現在竟然能夠看這麼遠嗎?”劉季注意到了遠處的橫斷山脈。
“再遠點。”劉季發現自己看得更遠了。
“再遠!……”劉季正打算向更遠處看去,突然眼前一白,緊跟着意識便是失去了。
“撲騰……”
小胖陡然驚醒,發現劉季躺在地上。
“季哥!”小胖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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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劉季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倒在牀上,身上蓋着一牀被子。
“嗯?”
劉季感覺很是疲憊,好像三天三夜沒有睡過一樣。
“我爲什麼會這麼累?”劉季默默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
“季哥,你醒了!”小胖驚喜的說道。
劉季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小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的感知竟然這麼差了嗎?
“小胖,我現在好累,我究竟是怎麼了。”劉季才說完一句,只覺一股難以抵擋的疲憊感席捲全身,眼前又是一白,再次昏迷了過去。
劉季這一昏迷就是三天過去了,其間徐龍象也來看過,竟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身體很健康,就是人不醒,一身精血毫無枯敗得徵兆,問小胖,小胖竟是也一無所知。徐龍象無奈的搖搖頭走了,既然連自己都束手無策,尋常醫士想來也束手無策,只是囑咐小胖好好照顧劉季。
“莫非這劉家屯隱藏着什麼,劉季和他爹劉天虎都是有所收穫嗎?”徐龍象默默想着。
緊跟着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不對,這劉季脈象平和,氣血運行正常,真是看不出哪裡出了問題,且先看看再說。遂不再想。
三天後。
尚是五更天,冬末尚未開春,天還黑的很,劉季卻是緩緩醒了過來。
“噼啪。”
渾身發出一陣脆響,劉季感受着全身的狀況,沒有什麼不妥,精神也不錯,這是躺了多久了?
推門出屋,正聞雞鳴聲。這正好是劉季平時醒來的時間,深吸一口氣,還是寒意陣陣,一切好像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正思量着,就見小胖從院外進來了,手上提着食盒。
“小胖。”劉季出聲叫道。
“季哥你醒過來了!”小胖跑過來驚喜的說道。
“小胖,我這次昏迷了多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劉季滿腦子疑惑,只想知道個究竟,他感覺到一切跟小胖有關。
小胖見劉季一臉嚴肅,看看四周,“季哥,進屋,和我說說當時你怎麼會兒事。”
二人進屋坐下,小胖卻閉上了眼。劉季什麼也沒說,靜靜的等待小胖。
約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小胖睜開眼,看着劉季鄭重的說:“季哥,你現在要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那天你有什麼感受,還有,你昏迷了已經三天了。”
“三天麼。”劉季低頭回想着那天的感受,緩緩的說着。
“遠視,感知,凝滯麼?”小胖嘴裡蹦出來三個詞。
劉季想了一下,那天的感受確實可以說就是這些東西了,於是點點頭。
小胖又是閉上了眼睛,又兩三個呼吸的功夫。
“季哥,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放在心裡就好了。”小胖快速的說道,“我感覺我的身世非同尋常,還記得那塊玉佩嗎?那是間不得了的東西,只不過我現在還搞不明白,就先不說了。”
“你那天應該是觀我入定而進入了悟道境界,卻是開了心眼,我之前都不知道我練功之時有如此效果。”小胖繼續說道,“季哥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先天境界了,但是所有人都以爲我是後天九級,都是因爲這塊玉佩!”
劉季聽小胖說着,心裡面如同捲起了滔天巨浪。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劉季瞠目結舌。
“季哥你先別問,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這心眼境界以非是武者所能理解,切莫透露。”小胖說道。
劉季驚駭於超越武者的新概念,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
“這心眼說來玄之又玄,有些人生而開心眼,有些人卻終不可得。世間許多眼盲之人卻是能開心眼,只是境界跟不上也是用處不多。心眼也有許多的用法,具體如何開發我卻不知。”小胖緩緩解釋說,一邊說還時不時閉目冥神。
“據你說的,你現在應該有三種運用方式。不過這心眼卻沒有什麼攻擊性,於境界也沒有太多好處。”小胖說道。
“其中用法,你得好生琢磨,我也不通曉,剛剛領悟需要慢慢熟悉其中奧秘。”
“不過,切莫再過於耗費,你上次應該是太勉強才導致昏迷,心力不足纔有這樣的後果。”小胖點點頭,表示自己說完了。
劉季沉默不語,這些東西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小胖見劉季也不言語,起身向外走去。
“季哥,切莫說出去,切記!”出門的時候小胖又再次囑咐道。
劉季點點頭,目送小胖離開,坐在桌前,卻是陷入了沉思。
“心眼?遠視,感知,凝滯?好神奇,好奇妙。沒想到無意間卻是走入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門。”
劉季想起了當時空氣中流動的似水般的東西,那就是天地靈氣吧,在武者之中玄妙異常的天地靈氣,自己竟然能夠感知到。當真是不可思議,這世間還有太多的奇妙自己不知道,如何能夠傲視羣雄?
“必須更加努力!”劉季堅定的想着。
閉目打算重新找回當時的感受,卻是發現沒有了。劉季不氣餒,知道自己已經觸到了門檻,現在需要的,就是慢慢來打開這扇大門。靜靜平復心境,放空自己,一時物我兩忘。
體悟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吱……”
一聲推門聲將劉季從體悟中拉了回來,一切又迴歸真實。是徐龍象來了,後面跟着小胖,小胖臉有點繃。此時劉季卻是明白了,小胖擔心自己會說出去。
微微一笑,“師傅,小胖,你們費心了。”
徐龍象一恍惚,他感覺劉季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欣慰的說道:“好啊,你小子嚇死我了。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徐龍象很是納悶劉季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卻見劉季茫然的搖了搖頭。
小胖鬆了一口氣,徐龍象見劉季這番模樣也沒有辦法。
“沒事就好,哈哈,我之前擔心的要死,現在卻是放心了,有你們這兩個好徒兒,明年的武林大會我徐龍象定能一展風采!”徐龍象大笑着拍拍劉季的肩膀。
“武林大會?”劉季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