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尾，東西都帶好了吧？馬上要出城了哦，再仔細想，還有沒有什麼落下的。”
巨石城門口。
在排隊出城之前，斯斯正檢查着尾巴VM和揹包，反覆確認着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那動作和神態像極了老父親。
“喔！全都帶上了——等等，肉肉呢？”尾巴忽然警覺地四處張望，敏銳地發現隊伍裡少了什麼。
在前面排隊的藤藤，吃驚地回頭看向了斯斯和尾巴。
“誒？你們沒帶着肉肉嗎？”
斯斯微妙地挪開了視線，小聲嘀咕道。
“……真是怪事，明明那麼大的一隻熊，爲什麼存在感這麼低。”
肯定是因爲太慫了。
同樣把肉肉給忘了的芝麻糊臉一紅，頭頂的貓耳不好意思地晃了晃。
“我，我去把它牽過來。”
“尾巴也去！”
預判了尾巴動作的斯斯，熟練地將她捉住了。
“庫區離這裡不遠，一個人去就行了，阿尾老老實實排隊，馬上就到我們了。”
“giao！”
肉肉這幾天一直和雙頭牛待在一起，聽說把庫區裡的其他動物們嚇得瑟瑟發抖。
明明到了新地圖，卻什麼地方都探索不了，走的時候甚至因爲存在感太低差點被忘了。
真是太可憐了。
斯斯心中不禁有些慚愧。
等回了前哨基地之後，請她吃幾條魚好了。
排隊沒有花很長時間。
城門口的守衛只是對照牆上的通緝令看了一眼，確認沒有犯了事兒的人從這兒離開，便將一行人放行。
本來徐順是和她們一起出發的，但由於臨時接到了任務，於是便分開單獨行動。
一行人約定在城門外匯合。
從城門下走了出來。
鴉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望着懸在天邊的夕陽，滿足地翹了翹嘴角。
“終於要回家嘍！”
那身焊着鋼板的KV-1外骨骼已經被她賣掉了，換了200點籌碼。
雖然小虧了點，但問題不大。
想到某個害自己被卡牆上的蚊子，鴉鴉笑眯眯的眸子裡，不禁帶上了一絲迷人的危險。
她發誓。
回去不給那奸商一坨蘑菇大的拳頭，她名字就倒過來寫！
城門口很熱鬧。
往來的行商絡繹不絕，找活兒的傭兵在城門口的廣場上四處遊蕩，還有些兜售着奇怪商品的小販。
民兵團在城門口設了徵兵處，應徵的隊伍從城門口一直排進了貧民窟。
貧民窟門口的廣播反覆播放着徵召兵的待遇——一天兩枚籌碼，管兩頓營養膏。
只要應徵入伍，就給一把槍，到了前線再發彈藥。
鴉鴉好奇地東張西望，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口哨。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鴉鴉下意識地側過臉。
只見三個傭兵模樣的男人，正面帶笑容地看向自己這邊。
見鴉鴉朝這邊看來，走正中間的那個傭兵頭子，輕挑地吹了聲口哨。
“嘿，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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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倆人也開口說道。
“一個人？”
“浪潮的活兒不好做，不如跟着我們去南邊發財。”
那赤果視線讓鴉鴉很不爽。
雖然沒有完全聽懂這傢伙在說啥，但光看那神態就知道是在搭訕，而且九成不是什麼好人。
鴉鴉做出了驅趕的手勢，不耐煩地說道。
“不約不約，哪涼快哪呆着去。”
這兩天她碰到的搭訕不少，大多是些傭兵，偶爾也有行商，不過沒一個對她胃口的。
那不修邊幅的模樣就不說了，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簡直讓她生理不適，就差沒把“很壞很壞的人”這六個字寫臉上了。
她真正感興趣的是那種成熟穩重、陽光帥氣、彬彬有禮、聰明可靠且充滿正義感的大哥哥類型，還有不要太沙雕，畢竟她自己有時候就有點。
咦？
這麼一想，管理者簡直是她的理想型啊。
不得不說，這《廢土OL》的製作公司簡直太會了。
可惜了，是紙片人。
看着完全無視掉自己的大胸美女，三名傭兵的臉上閃過明顯的惱火。
雖然同樣聽不懂她在說哪個地方的方言，但那拒絕的意思，就和那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態度一樣明顯。
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長着絡腮鬍的男人上前一步，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威脅。
“我勸你想清楚了再開口，這兒可不是巨石城，出了那道門，就是廢土了。”
“廢土上什麼事兒都是有可能發生，你覺得呢？”
這些傢伙到底在說啥。
鴉鴉翻了個白眼，正打算用人聯語說一句滾，就在這時候，隊友們的聲音從城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
藤藤：“咦？鴉鴉又被搭訕了？爲什麼我要說又來着……”
尾巴悶悶不樂地說道。
“可惡，爲什麼沒有人搭訕尾巴！”
藤藤安慰着她說道。
“安啦，我也沒有……”
斯斯的目光落在了那兩條馬尾辮上，表情有些微妙。
“搭訕藤藤的話，大概會被當成犯罪者抓起來吧。”
藤藤回頭瞪了她一眼，氣的露出了虎牙。
“什麼鬼！你在瞧不起我嗎？”
斯斯干咳了聲。
“不敢不敢，是在下表達不當。”
三名傭兵交換的視線，看着從門口走來的衆人，眼神中帶上了一絲警覺。
尤其是站在中間的那個長着絡腮鬍的傭兵頭子，眼神危險的眯起。
從這幾個人身上，他感到了一股“同類”的氣息，不過具體有多強不好拿捏，畢竟覺醒者與覺醒者之間，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走到了那傭兵頭子面前，尾巴雙手抱在了胸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喲，小夥子你很勇哦，敢搭訕我們的鴉老闆。”
看着她抱在胸前的雙臂，那傭兵頭子的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冷笑一聲。
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他如閃電一般把手伸向了腰間的左輪，然而他的手纔剛剛伸到一半，眼前便是一花，一把槍已經抵在了他的頭上。
風吹過耳旁，那傭兵頭子的額前落下一滴冷汗。
好快！
“奉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阿尾學會用槍還不到半年，萬一走火了就只能說聲抱歉了。”
不知何時繞到他們旁邊的斯斯，手中的pu-9抵在了一名傭兵的背後，用不標準的人聯語從容說道。
“順便一提，我也是。”
雖然是跨服交流，但意外的沒有障礙。有時候簡單的肢體語言，溝通起來反而更方便。
那傭兵頭子乾咳一聲，尷尬地舉起了雙手，緩緩退後。
“別緊張，我就係個皮帶……”
斯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快滾吧。”
三個傭兵立刻滾了，一秒鐘也不敢在這兒多呆。
斯斯將衝鋒槍收起，藏在了大衣下面。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看向一行人的眼中帶着明顯的忌憚。
原本蠢蠢欲動的人不敢再上來，只敢在遠處悄悄的旁觀。
感受着周圍的視線，鴉鴉有些緊張。
“我們還是快走吧，感覺好多人在看我們。”
斯斯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眼周圍。
“撤吧。”
“我感覺這裡有大事要發生。”
李斯特的商隊已經出城，大白熊和貓貓也在隊伍裡面。
之前去辦事的徐順，應該也要回來了。
正說話間，門口衆人胳膊上的VM，不約而同地震動了下。
衆人連忙擡起胳膊看了一眼，只見屏幕中浮現了一行彈窗。
【全服公告：浪潮來襲！】
看到這行彈窗，斯斯微微愣了下，小聲嘀咕了句。
“我這烏鴉嘴……”
這纔剛過了幾秒鐘，果真出大事了……
……
花園街地鐵站出口。
揹着武器和彈藥的玩家們，正沿着停擺的自動扶梯前往地表，穿過支離破碎的街道，向着南方急行軍。
天邊已經泛起了昏黃，最多再過一個小時，天色就要暗下來。
然而即便如此，不遠處的天空仍然能看見，那一片灰綠色的雲團。
“不是說好的兩週嗎？這才過了一週吧。”
“浪潮居然提前了。”
“真刺激，又要打團了！”
玩家們竊竊私語的交流着，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興奮的表情。
這次的對手是異種！
也就是怪物攻城！
MMORPG的重頭戲！
這麼刺激的事情要是錯過了，簡直是一大損失，參與行動的玩家們乾脆在現實中請了一整天的假。
走在隊伍中，揹着步槍的我最黑忽然開口說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戰地氣氛組看向他。
“發現什麼了嗎？”
我最黑瞟了一眼帶隊的泉水。
“那個LYB沒穿外骨骼！”
“噫，你這個小機靈鬼。”戰地氣氛組嘿嘿笑着，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放心，要是害怕，一會兒你跟着哥，哥罩着你！”
我最黑並不領情地翻了個白眼，把他手拍開。
“滾你丫的，每次就你特麼衝的最快！”
戰地氣氛組不在意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爺雖然衝的快，但你看我老子啥時候死過？”
走在隊伍的正中間，看着地圖的泉水指揮官一副司馬臉的表情。
“別扯淡了，一會你們聽我指揮，我爭取把你們帶回來。”
他本來不想接這任務的，但別人是自願報名，他是臨危受命。
雖然也不是不能拒絕，但這種陣營領袖級別的NPC發佈的專屬任務，正常人都不會拒絕吧？
以這款遊戲的AI擬真程度，拒絕執行任務搞不好會掉好感度。
那可真是虧大了！
並不理解泉水老哥心中的忐忑，戰地氣氛組嘿嘿笑着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穩！”
泉水：“……”
老實說，他現在心裡一點兒都不穩，反而是慌的一批。
120名玩家組成的連隊，說好聽點是敢死隊，說不好聽點就是炮灰。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便是前往65號街與長菱高架的交匯口，阻擊沿着高架橋墩向北推進的浪潮，並不惜一切代價將浪潮拖延到天亮，爲後方部隊佈置防線爭取時間。
泉水研究過地圖，65號街位於五環線以北，街道東西走向，兩側高樓林立，標誌性的建築是一棟鐘樓。
由於周圍建築年久失修，掉落的混凝土塊塞滿了建築縫隙，不宜穿過，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
12車道的長菱高架與65號街垂直，交匯處是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也是唯一允許大量人員穿過的通道。
只要在高架橋兩側的高樓上部署火力點，對崎嶇障礙物後方的啃食者掃射，便能夠減輕正面戰場的壓力。
然而這僅僅是理論上。
泉水從來沒指揮過這麼多人，尤其這120名玩家裡面有一半都是新人。
不過幸運的是，另一半玩家都是參加過兩場以上戰鬥的老兵，其中多半是覺醒者。
在前往戰場的途中，泉水姑且將玩家們分成了三個步兵排，每個排四支十人隊，可用通訊設備配發到了排級作戰單位。
除了前往前線的120人之外，他們身後還有一隻20人規模的炮兵隊，正攜帶6門88毫米迫擊炮和12箱共144枚炮彈，前往距離他們1.2公里外的開闊地建立炮兵陣地。
由於這裡到處都是高樓，而且高度動輒幾百上千米，炮兵陣地只能修在房頂上。
考慮到打炮是門技術活，泉水覺得自己還是別太指望迫擊炮的支援效率比較好。
沒準修正彈道都得用個十幾發炮彈，戰場上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與此同時，就在泉水率領的連隊，奔赴65號街阻擊龐浪潮的時候，一支由200名力量系玩家、20只雙頭牛和300名NPC組成的後勤部隊，正往返在貝特街與68號街之間，抓緊時間構築着應對浪潮的第1道防線。
這支後勤部隊由404號避難所首席建築師“刀下留人”率領。
城區內路況複雜，北郊至五環線邊緣還可以勉強使用兩輪的摩托車，而深入五環線到68號街，就只能用雙頭牛和自行車了。
值得慶幸的是，由於之前楚光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將建築物資運送到了貝特街，存放在城堡的倉庫中，因此這場戰役的補給線不會拉的太長。
上百萬發彈藥的儲備足以應付一場團級規模的戰鬥。
新工業區的產能已經運轉到極限，平均每天3萬發彈藥的產能理論上能進一步壓榨到5萬發。
位於遠溪鎮一帶的老玩家們正在返回途中，巨石城同樣被捲入到了浪潮之中，正派出軍隊深入三環線內鎮壓浪潮。
這場戰爭拖得越久，對404號避難所越有利！
能否將浪潮牽制在65號街，將成爲這場戰役獲勝的關鍵！
天色漸晚。
黑夜籠罩街道。
隨着陽光的離去，不斷有啃食者從沿街的門市和小巷中鑽出，手腳並用地爬過堆滿混凝土塊的街道，衝向朝着65號街前進的玩家。
不過，畜生到底是畜生，它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很快被射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滾落在路邊的陰溝、泥坑裡。
而那些僥倖衝到面前的啃食者，在面對手持兵器嚴正以待的玩家時同樣討不到任何好處。
一名LV5以上的力量系玩家能輕鬆的憑藉着10個點的力量，一斧頭劈開啃食者的腦殼。
更不要說那些覺醒者了！
衝進人羣裡的啃食者，猶如衝進狼羣的羊，很快被一隻只工兵鏟和短斧砍成了碎片，或者乾脆被一槍托砸爛了腦殼。
陰影中，一隻身長兩米、體型健碩的爬行者，四肢並用地從一旁高樓的窗戶中爬出，如猿猴一樣附着在牆上。
赤紅色的雙目凝視着街道，它呲着牙，嘴裡發出危險的低吼。
似乎是找到了機會，它的雙腳猛的發力，龐大的身軀猶如展翅俯衝的雄鷹，狠狠地砸向了玩家們的隊伍。
那隻伸展的長臂，眼看就要將眼前的衆人撕碎。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呼嘯而來的破空聲，卻是不偏不倚地吹向它的面門。
那杆扔出的標槍猶如一枚炮彈，直接射爆了它的頭顱。
失去了腦袋的爬行者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聲悶響重重摔在地上，濺起了滾滾水泥碎屑和塵土。
“臥槽，牛逼！”
“咋還有人帶標槍？！”
見衆人向自己投來驚訝的目光，卡卡羅特嘿嘿一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標槍。
“大家節省點彈藥，現在啃食者的數量少，能用拳頭解決就別用槍。”
一旁的泉水指揮官也點了下頭。
“沒錯，大家儘量別浪費子彈，後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連着穿過三條街區。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戰鬥無數，雖然浪費了些彈藥，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標誌性的鐘樓映入眼簾，前面就是65號街！
望着前方一片寂靜的街道，泉水指揮官鬆了口氣，繃緊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浪潮還沒到這！
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沒有一絲耽擱，泉水指揮官立刻走到隊伍的前列，面向全體玩家大聲喊道。
“A班上前鋪設鐵絲網，用工兵鏟儘可能清理掉路上的掩體！落在坑裡的混凝土塊儘量都搬出去，能挖動的地方儘量挖深點，明顯挖不動的地方別浪費時間！”
“B班負責左側房區， C班負責右側，我需要你們沿街部署火力點，覆蓋戰場的每一寸死角！”
“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三個小時……快的話，10點之前我們就會與第一波啃食者遭遇！”
“所有人，行動！”
迴應他的，是一聲聲士氣高昂的吼聲，雖然因此引來了不少啃食者，但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將麻煩解決在開戰之前，總好過等戰鬥打響之後，還要分出精力去應付這些流竄在戰場上的“散兵”。
率領着B班玩家移動到了戰場的左側，卡卡羅特給各小隊佈置了任務，肅清幾個關鍵大樓內的啃食者，並親自帶着幾名機槍手來到了樓上。
分配到B班的支援武器有兩挺水冷馬克沁重機槍，由81號鋼鐵廠仿製，全重25公斤，發射7毫米全威力步槍彈，每挺機槍分別配備了6只彈藥箱，共1500發彈藥。
除此之外，還有12支20mm“騎槍”反坦克步槍，和2支81號鋼鐵廠最新研發並投產的37mm“重騎槍”。
如果說前者還能勉強算是槍，後者很明顯已經達到了炮的範疇。
如果不安裝固定支架，恐怕也只有力量系的覺醒者才能駕馭得了。
將兩挺水冷馬克沁部署在了三樓視野最好的位置，扛着37mm重騎槍的卡卡羅特，掏出望遠鏡眺望了一眼南邊的方向。
支離破碎的長菱高架坍塌成了數段，那一段段公路長的有上百米，短的只剩個橋墩，放眼望去猶如一座座立在城市中的孤島。
更遠些的地方完全被濃霧遮擋住了，卡卡羅特收起了望遠鏡，示意小隊員們將防毒面具帶上。
不遠處，A班的弟兄們已經拉上了一圈鐵絲網，封住了高架橋兩側兩側的幾條支路。
雖然那幾條鐵絲恐怕很難幫助啃食者前進的步伐，但限制一下它們的移動方向應該還是勉強可以的。
雙手扶着機槍的，ID叫【斷腿凱文】的體質系玩家忍不住問了一句。
“前面到底有多少怪物……”
十拳超人：“不知道……情報中是10萬，也許更多，或者比這少，那麼大的霧只能估計，具體有多少鬼知道。”
墳頭捉鬼：“我們有10萬發子彈嗎？”
卡卡羅特沉默了一會兒，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也許有……後勤那邊承諾，會盡全力將彈藥送到我們手中，但是如果沒有的話……”
說着他拍了拍挎在腰上的短斧。
“就用這個。”
根據事先制定好的計劃。
如果A班撲街，B班就從陣地的左翼填到戰場的正面。
如果B班也躺了，那就C班頂上。
即將到來的啃食者，具體數量根本無法計算。
當一大羣子實體聚在一起的時候，那灰綠色的孢子云就如實體存在的雲團，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簡單的防禦工事部署完畢。
A班撤回到了陣地上。
灰綠色的濃霧正在接近，明顯已經發現了阻擋在前方的人類，那些啃食者的步伐明顯加快了起來，所以前面的甚至已經邁開步子奔跑。
腐朽的低吼，與腳掌踏在碎石屑上的咯吱聲，正從那濃霧中傳來！
難得站在了戰場的第一線，只穿了一身便宜裝備的泉水指揮官，手中拎着鐮刀突擊步槍，朝着陣地上的玩家的大聲呼喊。
“兄弟們！”
“浪潮正在接近！”
“我們需要堅守至少十二個小時，盡一切努力阻止浪潮繼續向北！爲後方構築陣地的弟兄們爭取時間！”
“我們或許無法將經驗帶回，但榮耀將與我等同在！”
“開火——！”
突突突——！
黑洞洞的槍管噴出火舌。
率先開火的是六挺分散在左中右陣地上水冷馬克沁。
拋射的子彈如雨點，越過高架路橋下的障礙物，在支離破碎的陣地上織成了一張網，將夜色徹底撕開！
面對突然爆發的鋼鐵火雨，衝在最前面的啃食者，瞬間割麥子似的倒了一片。
血肉與火藥碰撞！
啃食者無懼死亡的向前，前面的異種倒下，後面的異種踩着前面的屍體繼續向前。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滿地都是殘枝斷臂，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骸，就像是從絞肉機中滾出的肉泥。
密集的衝鋒很快被瓦解。
零星幾隻漏網之魚被A班的玩家點射擊斃，根本用不着機槍浪費彈藥。
機槍的槍管冒着青煙，趴在三層樓窗邊的斷腿凱文，鬆開了扣緊扳機的食指，也鬆了口氣。
“比想象中的簡單！”
掠奪者好歹知道躲一下，或者趴在地上往前爬，扔煙霧彈掩護。
然而這些啃食者，彷彿根本沒有死亡這個概念，衝起來比克隆人還勇。
然而在重機槍的火力面前，這種勇猛與自殺無異！
A班的陣地上。
射殺最後一隻啃食者的戰地氣氛組，將擡起的槍口壓了下來。
“浪潮似乎停止了。”
槍聲停止，整條街上寂靜的可怕。
神色凝重的目視着前方，泉水指揮官緩緩點了下頭。
“壞消息是，我們先前花了兩個小時準備的工事，基本全泡湯了。”
我最黑嚥了口唾沫：“那是你的錯覺……它們仍然在前進，我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而且還有某種可怕的東西。”
戰地氣氛組拍了拍他肩膀，面無半分懼色地笑道。
“別自己嚇自己，幹就完事兒了！”
這時，旁邊的一名新人，忽然開口問道。
“說起來，那些啃食者爲什麼不一起上？反而是一波一波的來？”
另一名玩家也皺起眉頭。
“對啊……這才衝了10分鐘就停了。”
還不如他持久呢。
站在陣地中的泉水指揮官冷靜說道。
“上萬個單位擠在一起，前進的速度反而會變慢，前腳踩着後腳尤其是大忌，一個人倒下，後面馬上亂成一團。在戰場寬度有限的情況下，分梯次前進是最有效率的選擇。”
“這些啃食者雖然呆了點，但不傻……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指揮它們！”
望着那掛滿血肉的鐵絲網，和前方越來越濃的霧，泉水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隱約的不安。
先前那一波異種，不但沒看見暴君，連爬行者都沒有。
用炮灰探路，大部隊跟進……
這些異種真的只是黏菌的子實體嗎？
寂靜持續了有十分鐘。
就在這時，那灰綠色的濃霧中，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
所有人心中一緊，食指不約而同地搭在了扳機上。
我最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隨之涌上心頭。
來了！
-
（今天終於感覺好點了……一碗牛肉麪，讓我喝了兩天稀飯。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