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站在原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蘇起軒。
“拜託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蘇起軒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目光誠懇。
良木隨後跟了過來，看樣子是想阻止卻沒攔住。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跟蹤我？”楚霖瞥了他們一眼。
蘇起軒完全沒想過該怎麼解釋，只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就衝了上來。
竺雨慌忙解釋道：“不是的，他們只是……呃，只是路過……”
“路過？”楚霖一臉質疑。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良木正色道：“關於惡靈的情況你知道多少，請務必告訴我們。”
楚霖不禁擡眼看着他們。一個表情嚴肅，一個目光誠懇……看來是沒辦法推脫了。
他移開視線看向別處，說道：“能告訴你們的情報並沒有多少。在這之前，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蘇起軒。”
“什麼問題？”
“你知道妖書原本的樣子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蘇起軒愣了一下，反問：“什麼是……妖書‘原本的樣子’？”
然而良木的表情卻像是被點醒了什麼，沉默不語，等待楚霖繼續往下說。
“你拿到妖書的時候它是什麼樣子的？當然和現在不一樣吧。”楚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蘇起軒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說道：“確實不一樣，因爲現在有‘契約’，也就是……像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以前沒有嗎？在你與其他生靈立下契約之前，妖書上空無一物？”
“不，還有幾張其它……”
說到這裡，蘇起軒忽然睜大了眼睛，如夢初醒。
良木同樣詫異。唯獨竺雨還處在狀況之外，絲毫沒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楚霖滿意地看着他們的表情，說道：“沒錯。那上面……有晚帝大人的名字。”
一道白光在蘇起軒的腦海中閃現。
在他最開始拿到妖書的時候，上面就有幾張“鬼畫符”。第一張良木解釋過，並不知道有什麼用途，也不知來歷。其它幾張更是沒在意過。
畢竟良木也不是妖靈，不可能對妖書的事情知根知底。
只是……沒想到那上面其中有一張就是惡靈的名字。不，更準確的說是契約符。
“你們怎麼先出來了，說好的‘潛伏’呢！”
又一陣聲音傳來，只見辰巳一臉無奈地從藏身地點出來，七曜也緊隨其後。
但是蘇起軒現在沒心情顧及什麼“潛伏”計劃，向楚霖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晚帝’大人他曾經跟妖靈立下過契約，然後……”
“然後隨你們怎麼想，這已經是最重要的一條情報了，我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我還有任務，沒功夫陪你們閒聊。”
楚霖說完再次準備離開，但衣袖被輕輕拉住。
“先別走……我，我還有事想要問……”竺雨尚未從腦海忽然拼接的那些記憶中掙脫出來，更不知道眼下該怎樣面對楚霖。一切都小心翼翼。
“我說過了，最重要的情報已經告訴你們，其它的無可奉告。什麼都別再問了。”
楚霖掙開被拽住的衣袖，要走之時卻遲疑了片刻，微微側過頭。
“不過還好……你還活着。”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望着楚霖逐漸消失的背影，竺雨的心情十分複雜。雖然她之前只和楚霖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多虧了那一次見面讓她做出了那麼重要的決定。如果當時就那麼死了，豈不是天大的遺憾……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蘇起軒回過神，急匆匆翻出手機接聽電話。由於來電人是玖彌，所以他特意避開了其他人。
“妖靈大人，你前兩天交代我把那串銅鈴給扔掉，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但現在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是關於那銅鈴的！”
“你先彆着急……慢慢說。”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起軒聽到這個都有些無力從心了。
玖彌也沒心情賣關子，直接說道：“剛纔修巖大人回來了，他看了那串鈴鐺，說那是數百年前流傳於妖界的聖物……有很重要的價值！”
“什麼……”
蘇起軒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一個玩笑，第一反應便是——無法接受。
“你爲什麼要讓我扔了它？良木大人不是說他有辦法找到其中的線索嗎，也許跟第二本妖書有關係呢……哎呀不管了，我一會兒就送過去！”
“不，你等……”
蘇起軒話還沒來得及說，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長嘆了一口氣。情報販們都是這種急性子嗎？怎麼一個個的……
他沒心情吐槽，內心焦躁不安。
“怎麼了？”良木過來的時候看到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禁問道。
“良木……我們也去校外吧，別待在這裡……現在就走吧。”
蘇起軒幾乎是瞬間做出這個決定，將手機塞進口袋裡，一把拽住良木的手臂就向校門口走去。
第一次看到他這個反應，良木有些擔憂，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恩人，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的嗎？”七曜看到他們之後立刻問道：“你們還有其他任務？”
“沒事了，辛苦你了。”蘇起軒簡單應了一聲之後繼續往前走。
也許是蘇起軒的情緒太過不穩定完全不同於平日，良木跟着他一路往外走，並沒有多說什麼。
蘇起軒以爲只要趕在玖彌到這兒之前躲開他就可以，就能避免接下來的情況，就不會發生讓他害怕的事情。
然而出了校門還沒走多遠，兩人說巧不巧的剛好與玖彌碰上。
“你怎麼……”蘇起軒睜大了眼睛，從掛斷電話到現在明明還不到十分鐘，這也太快了點！
“大人，你們這是要出去嗎？啊，正好，我把東西帶來了！”
玖彌笑了笑，直接把手裡握着的那串銅鈴遞了過去。
“這麼久才送來，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嗎？”良木不解地問道。
“這個嘛……也沒什麼大事啦。還是先找線索要緊吧。”
良木沒再多問，伸手準備接過對方手裡的東西。
沒想到的是，蘇起軒忽然伸手按住了良木的手腕。
“別碰。”他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