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看侍者將餐盤一個個撤下去,傲庭卓突然起身,往房間裡唯一的那張真皮沙發上一坐,只留下常宵和閻羅面對面盤坐在飯桌兩頭。
常宵剛想起身,傲庭卓立即朝他使了個眼色,又瞟了眼閻羅,那意思是說,你給我惹來這麼個大煞星,現在你得幫我搞定。
於是,常宵的美臀剛挪了起來還未完全接觸空氣,又不得不嘆息着坐了回去。
看向對面的閻羅,那傢伙正用餐巾擦嘴脣,動作優雅而高貴,一點點小動作都做得一絲不苟,非常具有貴族氣息。
常宵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便是與衆不同的,凡人不能比的。
咳嗽一聲,吸引到閻美人的注意。
然後,開口:“閻少爺,想必你也知道,我千里迢迢從國內追到日本,爲的是什麼吧?”
閻羅放下手中的餐巾,朝常宵微微一笑,媚態橫生道:“不會是愛慕我,想要跟我上牀吧!”
“噗!”
一聲噴口水的聲音傳來,兩頭同時回頭往傲庭卓看過去。
傲庭卓無辜地聳了聳肩,擡手指了指他剛開起來的電視,原來是電視屏幕中的某男豬角正在刷牙吐口水。
常宵頓時在心中笑開了花,媽的這也太巧合了吧!
閻羅的眼神卻突然深沉了起來,隱隱發出危險逼人的光。
傲庭卓望了閻羅一眼,嘴角抽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換臺。
閻羅與常宵繼續談判。
常宵首先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我也不跟閻少爺繞彎子了,怎樣才肯放棄庭卓?”
“放棄?”閻羅笑得陰沉,“送上門的東西,玩厭之前哪有輕易放棄的道理。”
常宵略一沉吟:“上回在五月花總店裡,因爲閻少爺是貴客,所以常某贈送了閻少爺一朵小雛菊,其實那是我設計庭卓的,關於我們之間的一點小恩怨,並非他本人所願,所以,還望閻少爺不要強人所難,怎麼說庭卓也是傲家的接班人,五月花的三老總之一,不至於自降身份去賣菊。”
“哦?”閻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給自己沖泡了一杯清茶,慢慢品了一口,才接道,“這又如何?”
“啊?”常宵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閻羅依舊喝茶,目光隨意地瞟了瞟ms專心看電視實則豎着耳朵傾聽的傲庭卓。
等了片刻,才聽到閻羅慢悠悠道:“少爺我看上的人,沒有一個逃得掉。”
常宵和傲庭卓同時寒了一下,迅速交換了個複雜的眼神。
常宵冷笑:“閻少爺,雖然你貴爲一代商界帝王,且有黑社會實力幫派在後撐腰,但常家傲加還有謝家三家聯手,多少還是能撼一撼搖一搖你的帝王根基。”
閻羅聞言,眯起了眼,眼中兇光煞時隱現:“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常宵收起冷笑,平靜道:“不敢。”
閻羅冷哼一聲,微微擡了擡下巴:“常傲謝三家聯手算什麼,便是再加上李家董家,對上閻家的最終結果還是會慘淡收場。”神情甚是倨傲狂妄。
“那多少總會讓你們亂一陣子吧?”常宵的氣勢漸弱。
“就爲了讓我煩惱一下,你要將你們常家和謝家也一起拖下水,將兩家的百年根基全部葬送掉?”閻羅不屑地道。
“那也未必,混亂中興許也會出現生機和轉機。”
“你要試嗎?”
常宵默。
對方根本不懼怕他的威脅,而他,剛纔也只是說說罷了,又哪裡真敢將家族企業拿去賭博,更誆論將好友謝牧也拉下這趟渾水了。
真是想不到啊,這閻少爺除了長相好爲人狂妄,心思和口才卻也是一流的。
只是,這個人是個狠毒之輩,是沒有心的。
自己因爲一時氣憤,將傲庭卓送入惡魔口中,現在是連後悔藥都沒得吃了。
怎辦是好啊?
閻羅看着常宵,看到他暗中後悔自責,看到他煩惱鬱悶,眼中突然興起一絲玩味:“要不,你來代替卓卓陪我上牀?”
“什麼?”常宵瞪大了眼睛,一副聽錯了難以置信的模樣。
傲庭卓突然“啪”一聲換臺,眼睛依舊直直看着屏幕。
換了新臺,正好裡邊上演悲情劇,一個女子拉着一個男子大聲哭泣道:“不要拋棄我,我好愛你啊,求求你,別拋棄我!”
房間裡的三人俱是一愣,面對面坐的談判中的兩隻唰一下將目光都對準了傲庭卓,傲庭卓的心無來由的一慌,趕緊又換臺。
這次好象不小心按了點播鍵,裡邊看起來正在播放歡樂的劇情場景。
不過,怎麼是兩男的在談戀愛?
這什麼臺啊,竟然新潮到bl也上電視了?
只見電視中一強壯的男的深情地撫摸着另一瘦弱男的臉頰,然後,竟然就這樣直直地倒在牀上,做出妖媚的姿勢,道:“親愛的,來吧,我知道你怕痛,就讓我這個小攻來當0號好了,我,只爲你而受!”
傲庭卓臉色大變,驚慌中瞥了閻羅一眼,但見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死黨常宵,此刻也用怪異的眼神望着自己。
心一慌,脖子就開始有點紅了,趕緊又換了幾個臺,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最後索性“啪”一聲關掉了電視。
將手中遙控器狠狠往牆角一扔,怒罵道:“這什麼臺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拷!只爲你而受?只爲你而受……”
什麼叫只爲你而受?明明是一小攻,卻要當受,而且還不是被人逼迫的,是完全自願的,超級惡寒啊~~
正雞皮疙瘩起滿身的時候,一股熱燙的氣息從邊上撲了過來,閻羅好聽的嗓音充滿了磁性的煽情氣息,輕輕拂在傲庭卓耳畔,又柔又癢:“寶貝兒,我好感動啊,原來你這麼喜歡我,怕我拋棄你,原來,你只爲我而受……”
傲庭卓驚怒交加,一時間怔得渾身都石化了。
然後,便聽閻羅哈哈大笑起來,第一次笑得忑沒形象。
傲庭卓終於受夠了,直接衝出了房間。
一路上,都有閻羅的人跟在他後面,不遠也不近,既不阻止他做任何事,也不拉他回去,但就是無論走到哪裡,那些人都陰魂不散地跟着。
最後,傲庭卓自己覺得無趣,又轉回了那家“湯”店。
回來的時候,只見到常宵,沒見到閻羅,傲庭卓鬆了口氣。
常宵告訴他,閻羅辦事去了,ms那傢伙在日本也有大筆生意往來。
想到閻羅,傲庭卓頓覺心中煩悶,突然對常宵暴出一句:“爲什麼不去陪他上牀,他可是你招惹來的!”
常宵一愣,道:“發什麼神經,我又不當受的。”
是的,他們“五月花”三老總都是攻,誰也不受的。
常宵嘆一口氣,接道:“再說了,他看上的是你後面那朵菊花,你真以後隨便找個人就能替代過去啊!那樣的話,我們五月花有的是各種姿色的美男子,還要我來代?”
這話倒也沒假。
傲庭卓一時間,陷入無比鬱猝的境地。
然後,常宵安慰他道:“剛纔跟他談了,他說只要你乖乖當他一個月的情人,不會再對你用強,第一次開菊是意外,第二次破菊是懲罰,他不希望第三次還要用強才能插花……”
傲庭卓額上的青筋又開始暴動,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都掐進了肉裡邊。
常宵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扮開,嘆息一聲,兩人默然良久,氣氛壓抑之時,常宵突然語出驚人:“阿卓,你的菊花到底有哪裡好了,讓他這麼喜歡,我倒真想試……”
聲音在接收到傲庭卓的巨大怒火之後,嘎然而止。
某常連忙起身,訕笑着連連搖手,一步步往後退道:“不,不,我剛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這個時候,不趁機發泄發泄心底的鬱悶,怎麼對得起自己。
傲庭卓一聲大吼,直接撲了上去,揪住某常的衣領,兩隻就這麼滾倒在了一起。
正酣戰間,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這才走開多少時間,卓卓你就搞外遇拉!真讓我寒心呢!”
音色,冷硬得象瓷磚,又好聽的幾乎不似人間所有。
只是,那好聽嗓音裡的溫度,卻猶如臘月寒冬漫天飛舞的雪花,冷冰冰沒有一絲暖意。
甚至於,那聲音中帶了一股徹骨的冰寒,那冰寒,直侵入體內,遊入五臟六俯,彷彿要將人的骨髓都凍結了。
一股深深的寒意,剎時從傲庭卓心底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