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下了山來,看到劉婉領了幾個女眷,正在大廳門口紡線,任月和凌秋則在一邊逗趙盼兒玩。
看到了趙成,趙盼兒笑着跑了過來,嘴裡半清不楚地叫着“父親”。
趙成一把抱起趙盼兒,來到了劉婉身邊。
“剛纔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只聽到後山傳來爆炸聲,剛想去看,就有人說是寧妹妹你倆拿了神火雷去試。可是不到片刻,寧妹妹又獨自回來了,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悅。”
“是我不明就裡,險些炸傷了自己,虧得寧兒相救,要不就糟糕了!她大概是看我魯莽,生了我的氣!”趙成半真半假地對劉婉說道。
劉婉那麼熟悉趙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必有隱情,不過趙成既然不說,她也就不好再追問,只是頗有深意地對着趙成笑了笑。
笑得趙成都有些心虛了。“我有一件要事,要與你們商量!”趙成趕緊扯開了話題。
劉婉聽到趙成說有事商量,就停下了手裡的活,與任月凌秋她們一起隨趙成進了大廳。
“夫君說吧,是什麼事?”劉婉從趙成的手裡接過了趙盼兒。
“就是去接師父和靈兒的事,之前我已說過,和靈兒定的期限是三個月,如今已經過了快兩月,而如今我事務繁忙,又抽不開身,所以想讓月兒去把他們接來。”
華佗和華靈趙成是早就和劉婉她們說過的,華佗對趙成恩同再造,劉婉她們自然也是非常感激,而華靈照顧了趙成兩年,絕對也是勞苦功高,所以三人馬上就贊同了趙成的提議。
“那我明日就出發,只須帶幾個身手好一些的姐妹,請兩輛馬車就行了。”任月現在有了百合子教的武術,在外面走動自然少了許多的顧慮,這讓趙成也是非常放心。
“好吧,明天我們一起回鉅鹿,然後你就到德州去接靈兒和師父。師父與我囑咐過,說是他要專心編寫醫書,若是他不願意來,那就罷了,只接靈兒來也行。”
“好的,夫君放心,我一定會快去快回。”
任月辦事,趙成當然放心,上次在廣宗,任月只是打探三天就找到了周倉他們的老巢,這讓趙成非常的滿意。
吃過了午飯,趙成又到山洞裡去找張寧,他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所以心裡一直掛念着。
一進了山洞,趙成就發現百合子也在,張寧正在和她在討論什麼。
趙成到了兩人的旁邊,輕輕咳了一聲。招來了張寧的一個白眼,不過百合子卻是笑臉相迎。
“侯爺,早上你纔來過這裡,現在又來,看來你對張寧姑娘似乎特別偏愛啊?”百合子說完還故意看了看張寧。
張寧名義上是趙成的妾,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但是她也不好在人前說出來。所以對於百合子的調侃,她只能是沉默。
“呵呵,那當然啊,難道百合子小姐不知道寧兒對我有多好嗎?她知道你在後山池子裡洗澡,還故意帶我去看!”
“……”這話一說,張寧的臉上哪裡還掛得住?雖然他們三個在山洞最深的地方,說話別人都聽不見,但是張寧還是黃花大閨女,哪裡比得上百合子和趙成!
“你……你……”
“嘿嘿,我開玩笑的!莫生氣,我來是爲了和兩位研究一下這神火雷的引線,要是你們和我說出其中奧秘,那我就能製造出一種神兵!”趙成趕緊收住自己的紈絝樣,一本正經地對張寧和百合子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神兵?”百合子和張寧都有些不相信。
“別懷疑!大炮不就是我一手造出來的嗎?只要你倆把神火雷的秘密告訴我,我就能造出比大炮更厲害的武器!”趙成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
“好吧,我們就把引爆神火雷的奧秘告訴你!”百合子按捺不住趙成的誘惑,提前放棄了抵抗。
她走到張寧的桌子邊,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小盒子,打了開來,趙成看到裡面放着一個密封的瓶子。
“這是什麼?”趙成看到那包裝這麼隆重,知道肯定是好東西。
“九——幽——奪——命——散!”張寧緩緩把這五個字說了出來。
“什麼啊?還含笑半步顛呢!你倆不會告訴我把這毒藥和火藥一混合,就能得到引燃神火雷的東西了吧?”趙成表示很不解。
“對啊!就是這樣!”張寧和百合子異口同聲地道。
“呃……”趙成看了看張寧和百合子,知道兩人肯定沒說謊。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見識一下這九幽奪命散是什麼東西吧?不過我看這瓶子,似乎是東洋的風格,百合子的東西,爲什麼取的名字卻非常有中原的味道呢?”
“名字是我取的!百合子姑娘教我們毒術的時候讓我們知道了這東西,它有劇毒,人若服下,七竅流血,頃刻斃命。”
“哇?這麼厲害?那它怎麼會點燃火藥呢?”趙成對瓶子裡的東西充滿了好奇。
“侯爺,你有所不知,此物性烈,稍高溫度即會自燃,若與火藥混合,再輔以摩擦,它便會引燃神火雷的引線!”百合子幫忙着介紹道。
“哦?原來是這樣!果然是和火柴的原理相同啊!那這瓶子裡的東西是怎麼得到的?”趙成越來越高興了。
“此物多附於屍骨之上,須用寒刃小心刮取,因爲極其難得,所以非常貴重!”百合子一邊說,一邊用小木勺伸入瓶子裡,舀了一點出來。
只見木勺上附着了淡黃色的粉末,因爲山洞裡禁菸,所以百合子帶着趙成出了山洞,剛一遇到陽光,那粉末馬上就冒起了白煙,接着把木勺都點着了。
“這是磷啊!”趙成記得在高中的時候見過化學老師做實驗,點燃磷的時候就是冒的白煙。
“磷?磷是什麼?”百合子和張寧被趙成的一驚一乍給弄糊塗了。
“這就是磷啊,就是磷!磷就是……”趙成很想給張寧和百合子好好解釋一下,但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因爲他也不是很知道啊!
“反正我知道這個東西只要四十度左右就會燃起來,有毒,而且煙也有毒!”趙成有些激動,在張寧和百合子身邊一直不停地來回走。
“哈哈!我知道怎麼造子彈了!以後在戰場上就不需要老是點火把了!哈哈!”大炮需要明火點燃,的確在安全性和操作難度上很差勁,要是遇到雨天,就大大的減弱了大炮的力量,趙成也遇到過很多次點不燃炮的情況。
要是造出子彈和炮彈,那就把大炮的侷限性一下解決掉了,不但裝彈快,而且也能降低雨天的影響,而且射程肯定也會提高很多。
百合子和張寧當然不知道趙成到底想到了什麼,不過看趙成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她們可以肯定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趙成趁火打鐵,馬上去找來了紙和筆,一邊和張寧兩人講解,一邊在紙上畫,把炮彈和子彈的雛形給畫了出來。
“我們要造這樣一個東西,前面是彈頭,中間是藥筒,後面是底火。底火就是用你們引爆神火雷的方法,在這裡設計一個很短的摩擦,與藥筒連接起來,在底火被撞擊的時候,就會點燃藥筒裡的火藥,然後把彈頭射出去,殺傷敵人!”
趙成雖然講得是津津有味,但是張寧和百合子似乎什麼都聽不懂。等趙成說完之後擡頭來看她倆,發現兩人都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
趙成稍微歇了一下,又從頭開始,給兩人慢慢地仔細講解,足足一個下午,終於把那炮彈的構造和原理講明白了。張寧對於現代的知識掌握得比較多,所以懂得很快,百合子是剛學的,不過聽得很仔細,也沒費多長時間久弄清楚了。
“好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倆去完成!要是能造出炮彈,那我們重主冀州的日子就不遠了!”趙成確定張寧弄懂了圖紙之後,把製造炮彈的任務交給了她和百合子。
爲了對這個成果表示慶祝,晚上趙成又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吃飯,因爲趙成特別高興,所以一餐飯下來,趙成的笑話不斷,弄得滿桌的人都笑聲連連。
晚飯之後,張寧和百合子都一起離席,趙成對劉婉使了個眼色,然後跟着張寧出了房門。
“寧兒!”趙成在門口叫住了張寧。
百合子一臉笑意地看了看趙成,識趣地先離開了。
“什麼事?”張寧問道。
“好久沒有和你聊天,想趁現在聊聊,明天我又回鉅鹿去了,也不知道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趙成說得認真,再不是那輕佻的樣子,所以張寧也很給面子,和他一起在山寨裡散起步來。
燈火闌珊,月夜朦朧,兩人在清幽的山道上相伴而行,倒也不失浪漫。
“我覺得你變了許多!”趙成對張寧說道。
“是嗎?比如什麼方面?”張寧問。
“之前你雖然會說白話,但是也不常和我這樣說,這次回來發現你一直都在和我說着白話。”
“就是這個變化嗎?”
“還有你以前好像在我面前很拘謹,我問什麼你才答什麼,現在好像你開朗了許多,在我面前也非常隨和。”
“那你覺得以前好,還是這樣好?”
“我不知道!”趙成笑了笑。“以前你的樣子好像總是心事滿滿,而且淡薄一切,讓我覺得你就像是女神一樣。現在你活潑開朗,又像個小女孩。”
張寧沉默了,她停下了腳步,用手擺弄着她手腕上的一隻玉鐲,那隻玉鐲晶瑩剔透,白玉無瑕,在黑夜裡還隱隱閃着銀光。就像張寧自己一樣,冰清玉潔,又閃着許多的光芒。
趙成輕輕拉過張寧的手,對着張寧說道:“寧兒,你我雖然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我想這個時代再也沒有誰能配得上你了,因爲他們肯定都沒有我這麼喜歡你,肯定不會像我一樣去疼愛你,所以我想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你願意嗎?”
張寧沒有回答趙成,而是慢慢流下了幾滴眼淚,帶着輕輕的哭泣,使勁倒進了趙成的懷裡……